他微微一頓後,接道:“這且不去說他,單以眼下情勢而論楊兄也是算有遺策,這花軒不過數丈方圓,四個人,有三個和楊兄誓不兩立,兄弟也許不是楊兄敵手,但如加上了丁老三和查玉,情勢又不同了,楊兄估量估量,可有以一勝三的把握嗎?”
楊文堯並不立時答話,先打量一下花軒中的敵我形勢,隻見丁炎山、查玉、冷公霄各守一處方位,已成了合圍之勢,當下捋髯大笑,道:“別說三位已飲了我楊文堯秘製的絕毒藥酒,縱然三位未曾飲過藥酒,兄弟還能擋得住三位聯手之力,三位如若不信,但請出手就是。”
丁炎山陡然向前欺進兩步,逼到楊文堯身外三尺之處,冷冷說:“楊兄豪氣,實叫兄弟佩服,丁老三最是不知死活,願先和楊兄力拚十招試試,不過……”,倏而往口不言。
楊文堯道:“丁兄有興,莫說十招,就是一千招一萬招,兄弟也要奉陪,不過什麼?先請把話說明,生死之事,也不急在一時。”
丁炎山道:“我那兩位侄女,被楊兄擄來楊家堡,不知現在何處?”他剛才那一陣放聲狂笑,暗中試氣,已知身體複原,膽氣壯了很多。
楊文堯道:“丁兄問話實在高明,兩位賢侄女現在敝堡後宅,我已責令內人小心看顧,丁兄隻管放心。”
丁炎山拂塵一甩,道:“楊兄以堂堂堡主之尊,擄迫兩個晚輩到你楊家堡來,不知用心何在?”
楊文堯道:“兩位賢侄女在兄弟堡中一事,千真萬確,擄迫兩字,實愧不敢當,如若丁兄認為別有用心,這就叫兄弟難以答複了。”
丁炎山怒道:“不論是搖迫,還是哄騙,這等作為,未免太過期人。”拂塵一抖,劈頭打擊。
揚文堯袍袖一拂,劈出一股潛力,架開拂塵,笑道:“丁兄如果真要動手,最好拍出背上兵刃。”
丁炎山道:“那倒不必!”拂塵一揮,橫腰掃去。
楊文堯大聲喝道:“丁兄遠來是客,兄弟禮讓三招。”身子一轉,橫向旁側躍去。
冷公霄呼的劈出一掌,道:“比武動手,講究真功實學,楊兄最好少要花招。”
楊文堯身懸半空,猛揮右掌,硬接了冷公霄一記掌風,身子借勢飄起,懸空一轉,已出花軒,但聞花軒四周一陣隆隆巨響,陡然由軒沿四周,疾落下一麵金網。
原來楊文堯閃避丁炎山拂塵襲擊之時,已把機關發動,算準丁時間,借著和丁炎山、冷公霄動手的機會,躍出花軒。但見他身懸半空,猛一轉身,落在一片荷葉之上,捋髯笑道:
“三位請在花軒中住幾回吧!兄弟那花軒,外麵看來雖不起眼,但裏麵埋伏機關甚多三位如能安安分分,在軒中休息幾日,兄弟自會派人按時送上酒菜,絕不會虧待嘉賓;如若妄圖破那金網,觸動了什麼機關,可別怪兄弟事先沒有說明。”
楊文堯,瞬息已到數丈開外。
不知何時,那花軒已行由岸邊向荷地之中移動。
冷公霄伸手一觸那落戶的金網,但覺柔中帶硬,也不知何物做成。這三人都是久曆江湖之人,身陷危險,反而都變的十分沉著。六隻眼睛,一齊盯在楊文堯身上。
楊文堯說完之後,縱身而起,躍登上岸,轉眼間隱入花叢之中不見。
冷公霄緩緩退到席位旁邊坐下,笑道:“楊文堯把咱們困到這花軒之中,不知用心何在?要說他真敢存心加害咱們,量他憑仗楊家堡這點基業,還不敢樹立二穀再加一個查家堡這等強敵。”
丁炎山繞軒走了一周,說道:“神算子楊文堯之名,倒非虛傳,這花軒已移到荷池之中,丁老三還是看不出一點門道。”
查玉心中暗暗忖道:他們兩人都把吞入腹中藥酒,逼了出來,縱然在此軒中困上幾日,也不致有什麼危險,我卻不能陷他們守在此地,靜等藥酒發作而死,怎生想個法子,逃出此軒才好。
按下三人被困荷地花軒之中,再說偃師郊外,那荒涼的任院之中,一所精致的廂房裏,高燒著四支紅燭,照得滿室通明。
神州一君易天行靜靜的站在一角,臉上微帶笑意,看著那紫衣少女。
忽見她放下掩口羅袖,整了整頭上珠飾,星目流轉,打量了室中的景物,突然綻唇微微一笑。
這一笑和適才那等羅袖掩口的大笑,截然不同,隻見她嬌豔絕倫的粉麵之上,隨著那笑容,幻化出千嬌百媚,隻看得室中所有之人,個個目凝神呆。
正當室中所有之人都為她那動人魂魄的笑容引得如醉如癡之時,忽聽徐元平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那紫衣少女星目微轉,望了徐元平一眼,臉上笑容突斂,緩步直對徐元平定了過去,冷笑一聲,道:“你怎不神氣啦?”
徐元平舉起衣袖,拂拭一下嘴角間的血漬,雙手撐在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目光緩緩轉動,掃掠全室一周,抱拳對神丐宗濤一禮說道:“晚輩多承施救,此情此思,留待日後補報。”搖搖擺擺,直向室外走去。
他這等倔強的性格,使全場高手,都為之怦然動容,齊齊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要知眼下之人,無一不是身負上乘武功的高手,都已看出了他泛重的傷勢,如果不及時調息,隻怕凶多吉少。
神丐宗濤一張嘴,欲言又止,順手取過背上的大紅葫蘆,咕咕嘟嘟,連喝了三大口酒。
那紫衣少女移動蓮步,嬌軀向後退了二尺,讓開一條去路。上官婉倩扶著父親的肩膀,繞到父親身前,冷冷說道:“站住!你要到哪裏去?”
徐元平聽得喝問之言,不自禁轉頭望去。
他全身餘力,都用來支持身體走路,這猛一轉頭,身子重心頓失.腳下站立不穩,疾向一側倒去。
但見神州一君右腳一抬,突然向前欺過三尺,伸手把他倒摔的身子扶住。
徐元平目光仍然投注在上官婉情的身上,喘一口氣,說道“我到哪裏去?你能管得著嗎?”
上官婉情道:“哼,誰要管你了……”她微一停頓後,又說道:“但咱們打架之事,還沒有分出勝敗,你跑了,我到哪裏找你?”
徐元平做一沉吟,豪壯地說道:“我要死了,咱們是不用再比啦!如果我還活著,自然會找你打個勝敗出來。”
上官婉倩說道:“好吧!你的傷要是好了,可以到甘南上官堡會找我,隻要得不到你的死訊,我會永遠……”
忽然覺著話中有了語病,倏然住口。
徐元平舉起手來,伸出於個指頭,道:“三年吧!如果我三年還沒有去,那我就是死了!”
上官婉倩忽的歎息一聲,黯然說道:“你如真的死了,我這一生之中,隻怕再難找到像你這樣的敵手了。唉,那實在可惜的很。”
她自藝滿離師之後,縱橫西北武林道上,從未遇到一次敵手,今宵和徐元平一番苦戰,雖然打的兩敗俱傷,想他如一旦真的死的話,茫茫人間,哪裏還能找到像他這般武功之人,妙齡少女童心未脫,如何能控製得心中感慨之事,幾句感歎之言,倒是由衷而發。
上官嵩雖知女兒武功得自一位蓋代奇人傳授,功力、手法,均較自己高出很多,但此刻情勢不同,隻怕她這幾句狂傲之言,引起麻煩,趕忙接口說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今夜若不是易老前輩仗義施救,你還能活得了嗎?”
易天行道:“上官兄言重了,如果不是令愛身具上乘內功,兄弟縱然伸手,隻怕也無能救得。”
徐元平聽得易天行說話之聲,突然轉過身來,掙脫被扶手臂,直向門口衝去,扶住門框回過頭來,說道:“易天行,我傷勢如果能夠療治複原,第一個要殺的人,你知道是難嗎?”
易天行輕輕的一拂胸前長髯.淡淡地笑道:“看來小兄弟的仇人似是很多,要殺哪個,實叫人難以想到。”
徐元平雙目圓睜,大聲說道:“是你!”
易大行微微一笑,答非所問他說道:“你傷勢十分嚴重,不管要殺那個,都是以後的事,眼下首要之事,還是好好的養息內傷。”
那紫衣少女忽然緩步走了過來,星目流盼,儀態萬千,側臉兒望著徐元平柔聲說道:
“舉世間沒有人能醫治好你的傷勢了,你將失去所有的武功,像一個普通之人一樣……”。
這幾句話說的十分婉轉柔和,嬌甜動人。但聽在徐元平耳中,卻是字字如刀劍,全身微微顫抖了兩下,沉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話嗎?”
紫衣少女輕輕眨動一下動人的眼睛,微微歎息一聲,臉上泛現出淒涼惋惜的笑意,說道:“我為什麼要騙你?你已經傷的這樣重了。”
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奇異,甜笑起來如花盛開,千嬌百媚,似乎她臉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微笑。
此刻,這淒涼的笑意,卻又使她臉上每一個細小的地方,都泛現出無比的淒涼、憂慮,隻要目光一觸及她那憂傷神情的人,登時便會心頭大釩黯然神傷。
室中所有之人,都受到強烈的感染,隨著變的憂慮起來,隻覺她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極真誠。徐元平心頭一震,暗道:完了!我辛辛苦苦冒著生命之險,找到少林寺去,幸得皇天見憐,遇著慧空大師,三日傳燈,口授我達摩易筋經文,那老人卻因此精血枯幹而死,我卻得受真傳,武功大進,隻望洗雪父母沉冤之後,再替那老人完成他未完的心願,想不到今日一受傷,武功盡失……
想到傷心悲苦之處,隻覺生意頓消,一股怨憤之氣,由胸中直衝上來,用盡餘力仰天大喝一聲,噴出一口紫血。
紫衣少女星目眨了兩眨,臉上憂怨神色,忽然一變,道:“有救啦!”
徐元平噴出一口禁血之後,心中忽覺輕鬆不少,征了一怔道“你說什麼?”
紫在少女道:“你若不吐出那口淤血,凝滯於命門、玄機要穴之處,結成內傷,縱然華陽重生,也沒法醫得好你……”
徐元平怒道:“你鬼話連篇的胡說些什麼?”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紫衣少女呆了一呆,罵道:“哼!不知好歹。”
遙遙傳來徐元平的答應之聲,道:“好男不和女鬥,我徐元平堂堂男子,豈能和你一般見識。”
那擋在門口的錦衣大漢,目睹徐元平去遠之後,突然大步走入室中,輕聲對那紫衣少女說:“師妹千金之軀,連日忍受折磨,也該早些休息一下了……”
他回頭望著那白發老擔,恭恭敬敬地說道:“梅娘請護送小姐回山莊休息,此地之事由我和歐、胡二兄辦理,人手已足夠了。”
此人身軀高大,相貌威武,說起話來聲若洪鍾,加上那一身錦衣有似朝服玉袍,伊然王公巨卿身份,看上去氣度十分高貴。耶白發老嫗,自入室中之後,臉色一直冷冰冰的,毫無表情,直似這世界上任何事,都和她毫無關係一般,站在地上,動也沒有動過一下。聽得那錦衣大漢講完話,雙目緩緩轉動,掃驚了場中群豪一眼,老氣橫秋,慢吞吞地說道:“這些人都是中原道上甚負盛名的人物,你們三個,自信能對付得了嗎?”
那錦衣大漢躬身答道:“梅娘望安,晚輩雖然久離師門,但武功並未放下……”,言下神色駭然,他是勾動起以往傷心之事。
那白發老嫗微微一聳眉頭,似是對那錦衣大漢之言,不很放心,口唇啟動,正要說話,忽聽室外飄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道:“歐駝子、胡矮子,你們跑到這荒涼所在幹什嗎?我師妹在這裏麼?”
餘音未絕,室中突然多了一個滿頭亂發,身著大紅長衫,滿臉虯髯.背插寶劍,右腋下夾著鐵拐的怪人。
那紫衣少女看清來人之後,忽然微微一笑,道:“二師兄,你來這裏幹什麼?”
來人哈哈大笑,道:“你一個人跑人中原,二師兄如何能夠放心,特地趕來護駕……”,忽然目光一轉,瞧到那錦衣大漢,登時斂去臉上笑容,右腋一把抬,向後退了兩步。
原來他隻剩下一腿,右腋下的鐵拐,當作右腿施用。
隻見他神色莊嚴,屈下單膝,恭恭敬敬地對那錦衣大漢施了一禮,道:“大師兄別來無恙,咱們師兄弟二十年沒見了吧!小弟疏於問候,尚望大師兄海量包涵。”
那錦衣大漢肅然問道:“師博身體可好?”
那紅衣單腿大漢答道:“師傅近年喜愛清靜,獨居五毒園中,不見外人,小弟也有三年之久,未拜見他老人家的慈顏了。”
那錦衣大漢輕輕歎息一聲,道:“你起來。”
紅衣單腿大漢依言站起身來,退到一側,筆直靜立,一語不發,和初入室來那等豪放嘻笑神情,前後判若兩人。
那紫衣少女瞧了錦衣大漢一眼,說道:“二師兄體平時嘻嘻哈哈,最愛說話啦,怎麼現在裝起啞吧來了?”
那紅衣單腿大漢微微一笑,但卻不答那紫衣少女問話。
錦衣大漢微一上步,說道:“師妹連日來受苦不少,還是請早回碧蘿山在去休息吧!”
紫衣少女一顰秀眉,滿臉不悅之色,說道:“大師兄,你為什麼老是要我回去?”
那錦衣大漢正容道:“眼下強敵都是中原武林道上出類拔萃的人物,一旦動起手來,勢必凶險絕倫,師妹千金之軀,豈可留在這裏,萬一師兄等照顧不到,被人傷了師妹,小兄如何擔待得起?”
紫衣少女道:“我這幾日連番被人挽捉,如若人家早已把我殺了,那將又該如何?”
這幾句話,隻問得那錦衣大漢啞口無言,證了半晌,才歎一口氣答道:“小兄等保護不周,實難自恕,幸得托天之福,師妹毫發未傷,以後自當嚴密相防,免再驚擾到師妹,還請師妹顧及大體,早回碧蘿山莊,也免使小兄心懸兩地,精神分散。”
那紫衣少女道:“你們如何能看得住呢?我要走,就隨時可走。”
她似是自覺這幾句話說的太重,頓了一頓,接道:“走就走吧!其實我們遇上敵人,也是一樣!”緩緩轉過身,直向門外走去。
易天行臉上始終展現著笑意,但神丐宗濤和上官嵩卻已聽得怒形於色。
宗濤最是難以忍氣,當下冷笑一聲道:“老叫化久聞南海門下武功,詭異絕倫,今宵能夠見識見識,那可是夢寐難求之事。”
易無行回頭望了上官嵩一眼,笑道:“萬流同源,落葉歸根,武功一道,雖然博雜萬端,但仔細考究起來,不外練力、養氣、取巧三訣,昔年中原武林同道,大會南嶽,各派各門,都派遣高手與會,原本希望那場大會之上,謀求解決中原武林紛爭,不想意為南海奇叟所擾………”
說至此處,突然舉手一揮,那六個懷抱短劍的白衣童子,突然齊齊縱身而起,別看幾人年紀不大,但是身法卻是快速驚人,但見白影閃動,一齊跌落門口,各自揮動手中短劍,幻起一片森森劍幕,攔住了那紫衣少女去路。
神丐宗濤又看的心頭大大吃了一驚,付道:易天行果是不凡,單看這六個童子的身法,無一不可列名武林中一流高手。
那錦衣大漢和白發老機也似被這六個童子的快捷身法所駭,問時一皺眉頭。
易無行繼續說道:“那老人當著我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武林高手,大談中原武學,而且拿出一本黃絹封裝的冊子,自湖為南海門下奇書,那場大會經他一擾,落得個不歡而散,可是那老人卻因而揚名江湖,南海門和南海奇書同為武林中爭相傳誦之言,傳言愈多,愈是神奇,眼下南海門一脈武功,已成了我中原武林同道人人企求的神技了……”
那久久未出一言的紅衣缺腿大漢,聽到此處,突然接口大聲說道:“南海門中武功,縱包古今,橫博天下各門派,自然是當代武學中最為奇奧之學,還能假冒不成?”
神州一君易無行仍然心平氣和,微微一笑,接道:“其實中原武學博大精奇,絕非南海門武功能及待萬一,少林派中七十二種絕藝,任何一種,都足以消耗一個人一生精力,尤其《達摩易筋經》可算得正大武學中登峰造極的大成,一個人隻要能夠得上一篇半章,就終身受用不盡。如講偏激詭異,南海門武功也不足和甘南斷腸居恨天一嫗相比……”
宗濤取過身後紅漆葫蘆,咕咕嘟嘟喝了兩口酒,舉起手,抹抹嘴巴。
易無行淡淡一笑,道:“宗兄想是不信兄弟之言了?”
家濤本想駁他,但轉而一想眼下情勢不同,南海門久負盛譽,而且目前已成了敵對之勢,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如若再和易天行自相殘殺一陣,授人以可乘之機,似非上策,想了想又忍下去,借勢取過葫蘆,喝了幾大口酒。
但經易天行這一追問,哪裏還忍得住,冷笑一聲,說道:“老叫化在江湖上跑了大半輩子,就沒有聽說過很天嫗姐之名,易兄說話,最好有點分寸……”
易無行仍然滿臉笑意,心平氣和地接道:“那恨天一嫗從不在江湖上走動,別說宗兄不知其人,就是當今武林之中,也沒有幾人知得。”
宗濤冷然說道:“這麼說來,隻有你易天行一人知道了。”
易無行笑道:“這倒不是,眼下之人中,就有兩人知道。”
宗濤南道:“哪兩個人?”
易無行目光轉投到上官嵩父女身上,笑道:“上官兄且莫隱瞞,免得兄弟和宗兄鬧出口角,那斷腸居就在貴堡附近,上官兄想必知道恨天一嫗了?”
上官嵩一皺眉頭,道:“這個……這個……”,他似是有著甚大的難言苦衷,這個了半天,這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上官婉倩突然接口說道:“我師傅從不和武林中人物來往,你怎會知道他!”
上官嵩道:“孩子,你這不是告訴人家了嗎”?”
上官婉倩先是一怔,繼而嫣然一笑,說道:“我又不是放意說的,就是師傅知道了,也不致責罵於我了。”
易天行道:“這就是了,宗兄不相信兄弟之言,總該相信上官兄和他令愛的話吧!”
宗濤輕輕咬了兩聲,道:“老叫化不知其人,也不算什麼丟人之事。”
易無行笑道:“除開恨天一嫗不談,眼下江湖上一官、二穀、三堡中,都有他們獨特的武功,而且各有大成,博及五行神算、門八封、醫卜星相。無所不包……”
紫衣少女突然轉過頭來,接造:“很天千嫗也好,一官、二穀、三堡中人物也好,大不了武功有些成就而已,致於五行神算、奇門八封、醫星相、機關埋伏,更是算不得什麼深奧博大之學,此中學問首推河圖、洛書,中原人物有幾個敢自詞精通此道?”
此女口氣狂大,連易天行那等修養有素的人,也為之臉色一變,冷笑一聲,道:“年輕輕的姑娘家,怎的說話這等放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見過多少世麵,敢這等藐視天下英雄?”
紫衣少女緩緩向前走了幾步,道:“你們中原武林,最受尊崇的人物,不知是哪一個?”
此言問的大是突兀,神丐宗濤、上官嵩、神州一君易無行,彼此互相望了一眼,都默然不言。
數百年來少林寺一直被譽為武功薈萃之處,隱隱領袖中原武林,但武當在百年前聲勢突張,目標內功劍術,天下無敵,但自一官、二穀、三堡崛起之後,江湖大變,黑白兩道高手輩出,人才濟濟,江湖上形成了分地各踞的混亂局麵。
這三人都是名重一時的高手,縱然想公公平乎的說出中原道上最受尊崇之人,也是難以想起來該說哪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