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運足自力,門窗都關得嚴嚴的,也不如雲夢二嬌和楊家堡的楊文堯住在何處。
轉眼間,已過去半個時辰,查玉不由得心中納悶,隨手揭下一片青瓦,正準備向天井內投擲,想借此把他們引逗出來,但腦際立即掠過另一個念頭,暗暗罵了自己一聲:“糊塗!”這次跟蹤雲夢二嬌和楊文堯,主要的在一查楊文堯的用意何在,如若把他們逗引出來,這不但是和楊文堯當麵衝突,而且於事無益;想到這裏,又把那片青瓦放回原處。
他又繞到了一間廂房上麵,正在舉步之際,忽聽得下麵“吱呀”一聲,“像是床板的聲響,查玉精靈過人,當下閃身一躍,到了屋簷前,雙腳往簷口一鉤,兩手一鬆,身子換的往下疾沉,人已倒垂榴下,丹田微一用力,身子筆直往簷廊內側一貼,頭貼近窗子,隻聽屋裏一個極細極弱的聲音,說道:“姐姐,咱們跟他一天了,到底……”,一陣風過,吹得小院裏的花樹沙沙作響,底下的話未能聽清。查玉心中一喜,因為盡管這聲音再細再弱:他也分辨得出是丁鳳的聲音。
風聲過後,就聽得丁玲說道:“我想一定會有人知道車內是我們的。”
又聽丁鳳道:“別人怎麼知道呢?”
丁玲道:“告訴你吧二丫頭,我今天一天都將衣袖放在外麵,我想隻要咱們鬼王穀的屬下看到,必定會知道是我們兩人:他們自會留意的,隻要……”,底下的話又被一陣風響所掩。
查玉聽得心裏笑道:“鬼王穀的人沒有看到,”倒被我查家堡的看到了。”
這時他心裏忽的一動,暗忖道:是了,看起來這姐妹二人並不甘願跟楊文堯走。要是出於自願,又何必暗中作記號,想通知鬼王穀的人呢?
但繼而一想,雲夢二嬌也不是平庸的人物,又怎會被楊文堯帶著走呢?
這兩種想法一時間困擾住了查玉,使他不知該如何處理,他吸了口氣,冷靜的一想,覺著無論如何,雲夢二嬌跟自己總比自己跟楊文堯有感情,現下二嬌被楊文堯看守著,不管如何自己總得設法相救才是。
正想到這裏,陡然眼前亮光一閃,他暗叫了一聲:“糟!”忙地一挺腰,一個“倒卷翠簾”,人已靈捷無比的翻上屋麵,一伏身,身子平貼瓦麵,他以為自己的行跡已被別人發現。伏了片刻工夫,仍未見動靜,膽氣一壯,悄悄仰頭四下一望,忽見右首房間內,閃爍著一點暗淡的燭火,在窗根上映現著一個長長的人影。
查玉深呼了口氣,一展身,迅速的落到有光的房上,身軀往下一墜,一個“雲龍入海”,人已倒掛簷下,臉貼窗紙,用舌尖一點,就孔往裏一瞧,不由嚇了一跳。原來房內暗淡的燭光之下,桌上放著一副筆架,楊文堯正赤光著身子低頭站在桌子旁邊。
查玉一看這情形,心中大感奇怪。心想這又不是伏暑天氣,這老怪物怎麼還要赤裸著身子?
閃電手查玉何等精靈,這時看著他這怪模怪樣,心裏想笑,卻不敢笑出聲來,當下強忍住一口氣,朝裏望去。
隻見楊文堯端視著他自己左大腿,看了一陣,又用筆在紙上畫了幾筆,然後又看一陣,又再畫幾筆。
任憑直玉人再精明;一時之間,也無法了解楊文堯在作什麼。
仔細一看,隻見楊文堯左腿之上,一塊肉已成了醬紫色,查玉乍看之下,隻道他是受傷淤血,但繼而一看,又隱約見那肉膚之上,有著一絲一絲的白線一般的痕跡,楊文堯正照著那細線的痕跡在朝紙上描繪。查玉看的心頭一動,暗道:這老鬼一生,鬼花樣極多,這又不知搞得什麼把戲?
原來這是楊文堯在古墓中被徐元平逼的將戮情劍匣交還他之時,已暗中把劍匣朝左大腿上用力一按,同時運功把左腿肌肉的經脈一封閉,那劍匣的紋跡,便清晰的嵌留肉上。
這時,楊文堯按圖描繪,查玉雖然看在眼裏,卻不知到底是什麼用處,不過他深知楊文堯通曉土木之學,想必又是千種什麼構築的秘圖。
查玉看了老半天,也沒有眉目,知道再看下去也是無益,何況楊文堯功力不弱,這時不過是專心在描圖,沒有注意其他,如若時間一長,被他發現,豈不是自找麻煩。
想到這裏,雙腳用力,腰身一扭,人已翻上屋麵,抬頭一看,天色已不早,四周看了一眼,兩個起落,返回房中。
他躺在床上,暗中思量,付道:要憑自己一人之力,絕難對付楊文堯,現在既知雲夢二嬌是被楊文堯挾走,諒來也無法隱避起來,隻要自己召來查家堡的人手,暗中盯牢,不怕他們飛上天去。
第二天一早,楊文堯就趕車啟程,查玉也趕忙在店裏布下查家堡留訊傳息的特別標誌,限見到記號之人,順著所留示的方向,緊迫自己。
他布置妥當,這才緩緩出了鎮甸,拿定了距離,尾隨著前麵揚坐的馬車而去。
到了黃昏時分,又進入一座大鎮,查工又跟隨揚文堯之後,住了客店,又在客店大門,和自己的門窗上,做了暗記。
約莫二更過後,窗外響起了“篤、篤……篤”二短一長的扣窗聲,查玉心中一直,知道自己留的記號,已有路過此處查家堡屬下的人看到,立即被衣下床,手持燈台,晃了三晃,又劃了一個圈,然後推開窗戶,端坐桌旁。
室內衣抉閃動,已有兩個黑衣勁裝大漢,越窗而入,一見查玉,垂手而立,小聲問道:
“小的在前麵看到咱們堡中的記號,知道是少堡主有事召喚,特地快馬趕來此間,落腳之處,離此不遠,不知少堡主有何差遣?”
查玉朝二人瞧了一根,道:“我有一事,要交付你二人,不知你們有無膽氣?”
二人連忙躬身答道:“隻要少堡主有命。縱然是赴湯蹈火,小的也絕不敢躲懶不去。”
查玉壓低聲音,道:“我是盯了金陵楊家堡的楊文堯來此,我覺得其中定還有別的文章,這根線絕不能把它放掉,但我另有要事,必須親去,故而無法兩頭兼顧,現在我請:二位前來,要你們尾隨那輛雙馬大車,看它到什麼地方,你們隻管跟下去,但沿途不要忘記暗留標誌,待我辦完另外一件要事之後,再循你們走的路線,不過兩三天,自會追上你們。”
那二人中一個年齡較大的人道:“小的暗中跟蹤,相信不致會出什麼事,不過,萬一有什麼,那咱們要不要跟他……”
查玉搖頭,道:“隻要你們多加小心,諒來不致同他發生衝突。”
查玉又道:“還有兩件事,一並交代與你們,第一,不得露出痕跡,以免打草驚蛇。第二,沿途注意可疑之,尤其注意二穀之人,有無任何可疑之處。”說到這裏臉色一沉,道:
“此事關係太大,如若叫人走脫了,哼,哼,那你們可要小心。”說罷點了點頭,道:
“好,你們去吧,一路多加小心。”
查玉和衣倒在床上,暗中想道:要從楊文堯手裏把雲夢二嬌解救出來,自己不用說沒有這等力量,就是有,一時也用不著和楊家堡多結怨恨,如要救她們,除非是找到鬼王穀的人,由他們自己出麵。如此一來,不但不得罪楊文堯,而且還交給上鬼王穀。
他心中如意算盤一打,很自然就想到索魂羽土丁炎山,但百忙中要找丁炎山,那實在毫無可循之途。查玉躺在床上,想來想去隻覺得丁炎山遠離鬼王穀,無非也是為了南海門下奇書,既然如此,必定在碧蘿山莊附近逗留,要找人,隻有這一條路比較可靠,想到這裏,不由自言自語地說道:“對,明天先折回去找找他。”
第二天一清早,查玉便折向碧蘿山莊方向奔去。
查玉因心中放不下楊文堯和雲夢二嬌之事,所以折返碧蘿山莊,意欲尋找了炎山,一路上毫不耽擱。
第二天中午時分,覺得腹內饑火中燒,甚是難忍,便在一處鎮甸吃用些酒食。正在那裏舉著進食之時,猛聽得一陣陰冷冷的笑聲,接著說道:“我隻道你上了天,想不到在這裏卻被我碰上,咱們這筆帳倒要好好的算一算呢……”說著一陣衣換飄風之聲,人已欺近桌前。
查玉心頭一寒,抬頭一看,來人正是苦苦追逼自己的千毒穀的冷公霄。
冷公霄掠身欺進,查玉連筷子也沒有來得及丟,挫腰挺腿,踏翻桌椅,人卻向後躍升五尺。
查玉借著這一躍之勢,“嗤”的一聲,張口吐出嘴中的酒萊。
冷公霄哈哈一笑,道:“今天要叫你走脫了,玲老二算是白活了一輩子……”,人隨話動,躍身探臂疾向查玉如到。
查玉為人心眼最多,知道這次無法擺脫這老怪物,就在閃身避讓之時,心念轉動,已經有了主意,當下厲聲喝道:“冷老二,你當真以為少堡主怕你不成?”
冷公霄設防查玉會突然發出這種英雄豪氣,被他喝的證了一怔。
查五一指冷公霄:“冷老二,你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是要找你家少堡主打架,這地方也不是你我用武之處,待我陪了店家銀兩,找處靜僻之處,我領教你幾招絕學,你說可好?”冷公霄吃他一唬,幹咳了一聲,道:“好,諒你也走不了。”
查玉拋下一錠白銀,道:“店家,這賠你的家具。”說著轉臉對冷公霄冷冷一笑,道:
“冷老二,前麵離此不遠有處山坪,查家少堡主前頭帶路,一在那裏等你就是。”
冷笑聲中,人已奪門,淩空躍去。”
查玉自幼成名江湖,贏得“閃電手”的美譽,輕功自然了得,這時一長身,疾如流星飛矢,直向前奔去。
冷公霄在武林中也是出色的人物,輕身功夫,也有獨到的造詣,雙腳一點,隨著查玉的身形,緊追而去。
查玉一邊奔跑,一邊心裏暗暗打算,目前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想辦法擺脫開這老怪物並再一便是想個什麼主意,利用這個老鬼人對付楊文堯,讓他們互相牽製,這一著不僅可以保得雲夢二嬌,而且說不定是隔山看虎鬥,自己坐收漁利也未可知。
心念至此,不由暗中一笑,決定依計行事,腳下一提勁,轉身躍上右首的山坡。
查玉四下一望,周圍是一片亂石荊棘,離開大路也甚遠,絕不致有人去跑來此處,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倏的轉身停立下來。
冷公霄知道查玉為人詭謀最多,見他攸然停身不走,一時間,個知他弄的什麼玄虛,倒也不敢大意,身軀歪歪斜斜的閃動了兩下,已躍到查工身側五六尺處。
查玉早已成竹在胸,微一笑道:“冷老前輩,你何苦這樣逼我呢?”
冷公霄嘿嘿一陣冷笑,道:“難道你自己還不明白嗎?”
查玉一整臉色:“查家堡、幹毒穀地分南北,各有所據,可算得無怨無仇,井水河水,互不相犯,如今你卻依仗長輩技強,一直想置我於死地,我不明白你是何用心?”
冷公霄於咳一聲,道:“你倒說得似很有理,你就忘了你那一把火,那時間你怎麼不說查家堡、千毒穀無怨無仇,互不相犯了?”
查玉笑道:“老前輩原來是為了那件事。但那事又怎怪得了我呢,有道是上陣不認親父子,在那等局麵之下,我放火,不過是先求自保,並未存心……”
冷公霄伸手喝止,道:“查玉,你少在我老人家麵前逞口舌之能,今日任徐舌翻蓮花,冷老二也不信你這一套鬼話。”
查玉搖頭歎道:“你要決意不信,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既是如此,你要如何,我查玉也不是貪生枯死之人,一切悉聽尊便,我無不奉陪……”,接著又歎息一聲道:“不過體智多謀定的冷公霄冷老前輩,做事卻竟也如此盲目任性,倒真叫我查五覺得好笑。”說罷仰頭哈哈一陣朗笑。冷公霄為人最是奸猾,這時卻也被他這一笑,笑得莫名所以,沉聲喝道:
“你少信口胡說,我冷老二做事,難道還要你來派不是的麼?”
查玉見他心意搖動,便道:“不是我敢派作不是,不過老前輩競忘了千裏來此的目的,把正事放在一邊不做,卻苦苦與晚輩作對,這豈不是舍本逐末嗎?”
冷公霄聽得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平靜下來,道:“橋歸橋,路歸路,今天我對付你查玉,乃所以泄火燒竹石陣之恨與千裏來此並不相衝突,又算得什麼舍本逐未呢?今天我冷老二索性成全你到底,你有什麼話,隻管病痛快快的說好了,總要使你心服口服。”
查玉瞟了他一眼,當下冷冷一笑,說道:“久仰老前輩作事縝密,但此次依我看,你是智者千慮,依然帶有一失之錯,我請問你一聲,你可知來到此處的有些什麼人?”
冷公霄嗬嗬一哄,道:“這事還要老夫說嗎?”
查玉一臉凝重之色,說道:“不是我說老前輩不知道,而我敢斷定老前輩是當局者迷,少不得疏漏之處。”
冷公霄長長的“哦”了一聲,翻了翻冷漠毫無表情的眼睛,道:“我冷老二當局者迷,你就當局者清明,我有疏漏這之,你就沒有疏漏之處,哼,冷老二豈是這等易於受體蒙騙之人?”
查玉這時已看透冷公霄的內心,所以神定氣困地道:“不敢,不敢,晚輩哪能比得上老前輩的高明,不過事情往往有許多難逢的機緣;就像晚輩這次……”他說到此處,倏然住口不言。冷公生也是出名的精靈古怪,但他見查玉三番兩次說起此事,便認為絕不是空穴來風,是被他發現了什麼秘密之事。
冷老二不但精靈好猾,而且生性也極多疑,此時被查玉轉彎抹角,東拉西拉的一逗引,心裏真的疑雲重重,當下臉色一緩和,放輕了聲音,道:“英雄出少年,你們年輕人自然來得精明。”頓了頓又道:“除了我們幾處來人之外,難道你又發現了什麼可疑之人了麼?”
查王見他口氣一軟,便知他已經入港,當下也便裝模作樣的道:“此次天卜武林中人,為了南海門之事,雲集一帶;但此事絕非任何一月,一派可以獨自勝任得了,必須群策群力,全力以赴,才能期望成功。所以晚輩奉命來此之時。家父就再三叮囑,切不可自以為是,更不可貪功好勝,一定要聯絡一兩處足以互信互托的門派,共同策劃,還要晚輩聽從幾位父執長輩的攜帶,切不可盲目從事……”
他這番話說的煞有介事,弄得冷公霄一時之間也分不出是真是假,隻好幹笑一聲,道:
“令尊卓見,確實高人一等……”。
查玉也沒有理他的話,繼續又說道:“晚輩前次一些誤會,得罪了老前輩,心裏很覺不安;但時間緊迫也不容細加解說,不過現在晚輩發現一件別人不知之事,特地前來找老前輩,以便共同商量,也好表明晚輩心跡……”
冷公霄聽得心裏一跳,忙問道:“你發現了什麼事?”
查玉歎了一聲,道:“我雖為此事折返,本是存心想與老前輩商議,但老前輩卻這等容不得我。我若說了,你也不肯見信的。”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冷公霄是何等厲害,一看查至此時又不肯實言相告,知他是欲擒放縱,等待自己上鉤,心中雖恨查玉的刁難,但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隻得裝著若無其事地說道:“查家堡、千毒穀,素來是極為和睦,況且令尊之情,對咱們老弟兄不錯。就憑這份義氣,也該彼此照應。
你這等說法,豈不是見外了嗎?”查玉微微一笑。
冷公霄幹咳一聲,道:“你到底發現了什麼事,如今四下無人,不妨咱們商量商量。”
查玉四下望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依老前輩所知,這最近來了些什麼人?”
冷公霄望著查玉,道:“除了你我兩家之外,還有鬼王穀的兩個丫頭,丁老三、金老一二、鐵扇銀劍於成、混海神龍秦安奇。”又仰頭沉思了一下,“還有那討厭的老化子……”
查玉道:“老前輩沒有再碰到別人了嗎?”冷公霄道:“那矮、駝二裏,咱們自不能把他們算列在內。”
查玉陰陰地笑道:“還有一個是老前輩沒有料想得到的……”
冷公霄點頭哦了一聲,道:“你莫非說的是那個勝徐的嗎?”
查玉搖搖頭,道:“不是,不是。”說著神秘的笑了笑,道:“老前輩,當今武林,二穀三堡之中,依你看,有幾個不夠參與此事的?”
他此言一出,問得冷公霄怔怔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查玉道:“我再問一句,老前輩覺得楊家堡,鬼王穀平素如何?”
冷公霄心頭一動,遂道:“金陵楊家堡楊文堯,平素僅堡內機關密布,自以為有天塹之險可據,所以很少與人來往。據老夫所知,楊家堡與鬼王穀,縱然是沒有深交,卻也沒聽說有什麼恩怨之事。”
查玉笑道:“這就是了,我雖年輕淺薄,但對江湖上幾大門戶之間的事,也曾聞聽老人說過,就想不出楊家堡與鬼王穀有什麼交情可攀的。”
冷公霄急急地道:“難道楊文堯也來了嗎?”查玉點了點頭。
冷公霄又追著問道:“莫非你看到這老鬼是和丁老三在一起嗎?”
查玉道:“如若是跟了炎山在一起,我也不會這等驚異了。”說到此處,攸而住口,卻神秘的一陣怪笑。
冷公霄向前一步,拖住查玉追問:“難道鬼王穀已傾巢而出了嗎?”
查玉看冷公霄那一臉緊張之色,心裏罵道:看你這急樣子。這時查玉已知冷公霄已被自己逗的疑神疑鬼,不禁十分得意,但他乃深沉之人,臉上還是不形於色報道:“鬼王穀是否會傾巢而出,我不得而知,不過卻親眼看見雲夢一二嬌跟著楊文堯。”
冷公霄聽得臉色變,道:“你說什麼?楊文堯會眼雲夢二嬌在一起走,你可看的真切?”
查玉笑道:“老前輩盡可放心,我查玉敢說眼下還沒有看走過人,絕對錯不了的。”說著隨將如何遇見馬車,如何因見油生疑如何追蹤,如何深夜搜探等,都-一說出來,但卻將自己留訊召查家堡之人的一節,隱瞞起來。
冷公霄翻著兩隻眼睛,在查玉臉上瞧了一陣,突然問道:“查玉,作此話說的可真,可不準在老夫麵前玩什麼鬼把戲。”
查玉心裏一跳,神色卻平靜地答道:“此等大事如何能說得了謊。”
冷公霄嘿嘿笑道:“你既發覺了此事,為何不跟下去,為何跑回來,怎麼又知道我會在這附近呢?”
查玉被他問的倒抽了一口冷氣,表麵上哈哈一陣大笑,借機遮蓋去自己的窘態,心裏一轉動,答道:“那輛雙馬大車,比不得一根繡花針,還怕找他們不到嗎?至於我為什麼會折回來,怎麼會知道老前輩會在附近,難道這還要說穿了不成嗎……”,說罷又是一陣大笑。
查玉對冷公霄的話,不作正麵答複,卻空空洞洞的支吾了一陣,冷公霄也是久曆江湖之人,自不便打破砂鍋問到底,也隻得隨著笑了一笑。
停了片刻,冷公霄問道:“依你看,楊文堯這次在搞什麼把戲,由他們的形跡上來看,是到哪裏去?”
查玉沉吟了一陣,說道:“楊文堯存什麼心,我可不敢瞎精亂測。不過聽雲夢一二嬌口氣,似是不大樂意。”頓了一頓,又道:依我猜測他的去向仿佛是返金陵的成份多。”
冷公霄怪裏怪氣的“哦”了一聲,突然又臉色一沉,道:“查玉,以前咱們之事,可以放在一邊,暫且不談,既是你我兩家的精誼來找我冷老二,也可表明你的一片衷心,現在咱們也不宜坐失時機。就請你領路,咱們追上去暗中看個究竟,一路之上,咱們可得共進共退,你可不準暗中要花樣……”,說到這裏,冷公霄猛的疾伸右手,一把扣住查玉脈門,哼哼兩聲冷笑道:“我冷老二做事,喜歡爽爽快快,咱把話說明了,如果依存心不老實,想打什麼歪主意,到時可不要抱怨,你是聰明人,這中間的利害得失.你自己忖度忖度。”說著把手一鬆。
查玉知道他是在要挾自己,這時也隻得硬起頭皮,一回答應下來,暗中打算,在見到楊文堯之時,再設法弄點花樣,讓這兩個老鬼衝突起來,自己那時再謀求脫身之法,該非難事。他心念轉動,當下朗朗答道:“此番我查玉與老前輩同去,是利是害,乃是我查家堡與千毒穀二家之事,斷無虛妄不實之理,這點老前輩盡可放心,再說老前輩明察秋毫,也不容我玩什麼花樣,難道老前輩還不信嗎?”
冷公霄被他一棒,心裏甚是受用,冷冷一笑,道:“你能知道就.好。”說著轉臉朝著查玉一望,道:“走吧,咱們幹正經的去吧!”
查玉點點頭,轉身向前奔去。冷公霄也不打話,隨後拔腳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