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武林隱秘(2 / 3)

如果兩人都找來此處,別人無事,我卻是眾矢之的。這兩個武林高人,要是都存了殺我之心,徐元平雖肯出手相救,隻怕也難同時抵得住兩人,何況他最恨這等乘人之危,一旦了然真象之後,也未必肯出手相救,我必須在冷公霄丁炎山兩人未到之前,設法離開此地。

心念一轉,轉身緩步向前走去。

徐元平隻道他重傷調總之後,借行路舒展一下筋骨,也未加以理會。

但卻沒法瞞過丁玲一雙眼睛,隻聽她格格嬌笑一陣,道:“查少堡主,你現在要走了嗎?”

這一句話,問的單刀直入,查玉隻好笑道:“在下身上傷勢,想非一兩天內能養息得好,是故找處清靜所在,先把傷勢養好再說。”

徐元平驚道:“這怎能行,查兄傷勢隻不過略略好轉,你一人走去,叫人如何能夠放心,快些回來!咱們守在一起,縱然冷公霄率眾趕來,也好合力禦敵。”

查玉微微一笑:“徐兄盛意,兄弟心領,但我傷勢必需要我處清靜所在養息一下不可……”。

丁玲高聲道:“少堡主請回來無妨,我三叔縱然找來,也絕不會對你有何舉動……”

查玉搖頭一笑,道:“這個……”,瞥眼見幾條人影遙遙直奔過來,心知已走之不及,暗裏一歎,緩步走了回來。

丁玲瞧他一聽自己相勸之言,當真就走了回來,心中正人感奇怪,轉頭望見幾條人影,遙遙奔來,立時大悟,原來他走不了啦。

查玉心中很明白,此番自己生死,大都操在徐元平的手中,但屈在已方,如若對方在未出手前,先行質問,火燒竹石陣的事情,必將引起一番口舌爭論,事實僅在,自己縱有蘇秦之才,也難抵賴得過,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對方質問之言。

徐元平毫無江湖閱曆,又是個極重情義之人,如若自己不理對方質問,片麵之言,絕難使他相信,事後雖難免不被拆穿,但眼下卻可暫保一時。

他心中打好了主意,人也走近徐元平身側,故作傷重難支的模樣,低聲對徐元平道:

“徐兄,兄弟身受之傷甚重如不及時調息,隻相將凝結成為內傷,我得先行運氣靜養上一兩個時辰,一旦遇上強敵,也可相助徐兄一臂之力。”

徐元平點頭答道:“查兄盡管靜坐養息傷勢,如果冷公霄真的再找了來,由兄弟擋他就是。”

查玉微微一笑,道:“多謝徐見相關之值。”閉上雙目,盤膝而坐。

抬頭望去,隻見數條人影急奔而來,為首之人,果然是剛剛逃走的冷公霄。

他瞧了正在席地而坐養息傷勢的查玉一眼,說道:“此人幾時睡熟過去了?”

徐元平冷然接道:“查兄正在運氣療治傷勢,你如有話要說,待他療好了傷勢之後再說不遲。”

一麵和冷公霄說話,一麵打量兩個和他同來之人,隻見兩人並肩站在身後。

徐元乎見左麵一人年約五句左右,背了一支長創,長衫、朱履,頗似一位教書先生。右麵之八年紀甚輕,一身文士裝扮,儒在方巾,膚白如雪,頗為清俊,隻是他粉白雪肌之中,如若仔細一瞧,隱隱泛現出鐵青之色。

丁玲打量了來人一陣,隻覺麵目陌生,從未見過,但她卻可以斷定這兩人不是千毒穀中人物,當下問道:“冷老前輩,這兩位是哪路英雄人物,怎麼我從未見過?”

冷公骨幹咳了兩聲,道:“這兩位江湖上鼎鼎大名之八,你卻沒有見過,看起來,你們雲夢二嬌的見聞還是有限的報。”

丁玲道:“多認識幾個人,也算不得什麼高明。”

她言詞鋒利,一出口就把冷公霄頂撞的怔了一怔,冷公霄冷笑說道:“鬼丫頭少逞口舌之利,惹得老夫性起,拚著和老鬼結怨,也要出手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丁玲婿然一笑:“冷怕父言重了,你要親自出手懲戒,此刻不覺著有些小題大做麼?”

冷公霄冷哼一聲,罵道:“沒規矩的丫頭,老夫是何等人物,豈能和你一個晚輩說笑!”

那清俊少年忽然一晃身子衝到丁玲身前,回對冷公霄道:“冷兄,這丫頭出言不遜,可要兄弟出手替你教訓她一頓嗎?”

此人神情之間甚是輕薄,問過冷公霄後,目光立時又轉投到丁玲臉上。

冷公霄道:“這個麼,兄弟怎敢相勞,以在兄在江湖上的身份,和一個女孩子動手,實叫兄弟難以出口相請。”

隻聽丁玲低聲罵道:“哼!一身輕浮,麵無血色,人不像人,鬼不象鬼的,你還以為自己生得很漂亮呢!”這幾句話罵的尖酸刻薄,入骨三分,那麵色滲白的少年,隻聽得一股怒火,直衝上來,大喝一聲,舉手向丁玲抓去。

丁玲早已有了戒備,立時嬌軀一翻,疾向旁側閃去。

丁鳳心知姐姐傷勢未愈,一見那少年出手,立時嬌叱一聲,疾撲過去,舉手一拳,當胸擊去。

那麵色慘白少年一台末中,丁鳳拳勢已近前胸,隻好橫向旁側一躍,反手一記擒拿,猛向丁民手腕之上抓去。

丁鳳一縮手臂收回右掌,飛起一腳,踢了過去,左掌也同時劈出了一招“蕉扇逐火”橫腰擊去。

那麵色慘白少年連被丁鳳搶去先機攻了兩招,似是自覺甚失麵子,氣得原已慘白的臉上,更加鐵青,一提丹田其氣,向後躍退數尺。

丁鳳看他被自己出手幾招攻勢迫得連番向後跌退,冷笑一聲罵道:“這樣沒有用的東西,也敢大言不慚!”

忽聽徐元平大喝道:“丁姑娘小小……”

丁鳳微微一征道:“什麼?”隻覺一股疾風,直襲過來,趕忙向一側躍去。

丁鳳向旁例躍進之勢,雖然已夠迅快,但那麵色慘白少年似是早已料到此著。

懸空一個轉身,如影隨形般疾追而上,右手一件疾向丁鳳肩頭抓去。

徐元平大喝一聲:“住手;”猛然向前衝去,揮手一掌“飛鈸撞鍾”,直未過去。

那麵色摻白的少年,慌忙一提真氣,穩住追襲丁鳳的身子,右手運力向右虛空橫拍一掌,向左邊躍開數尺,避讓開徐元平一掌襲擊。

徐元平生性正大,剛才發掌,隻不過是怕對方傷了丁鳳,所以運了八成以上力量,遙遙一掌,已解救丁鳳危險,救了丁鳳之後,立刻停手不攻。

抬頭望去,隻見丁鳳滿含笑意,站在一例,毫無懼怕之色,右手拇指輕按在中指之上,望著徐元平笑而不言。

徐元平心中一動,忽然醒悟,暗道:“我倒忘了她們這“彈指迷魂散”了,我如不發出一掌相救,隻怕這麵無血色之人,早已被她的“彈指迷魂散”迷過去了。

冷公霄一瞧丁鳳神情,立時冷冷喝道:“莊兄小心,鬼王穀這兩個丫頭最擅施用迷魂藥物,莊兄別看了她們的道兒。”

那麵色慘白之人瞧瞧丁鳳,微微一笑,並未發作,卻轉臉望著徐元平怒聲喝道:“你敢暗算在二大爺,我瞧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徐元平轉動俊目,冷笑說:“你敢出口傷人,我瞧你才活的不耐煩!”

鐵扇銀劍於成大喝一聲,道:“這等腳色,何用相公出手,把他交我吧。”

左手一張鐵骨折扇,右手拔出銀劍,縱身而上。

冷公霄仰麵打個哈哈,道:“於兄不做鄂、皖、豫、魯四省綠林道總瓢子,卻甘心奴顏姆膝做起他的奴隸來了,這倒是一件新鮮事兒,不知幹兄月得工錢若幹?”

這幾句話罵得刻薄至極,於成一張臉被他罵的通紅似火,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適當措詞反擊,氣得呆在當地。

忽聽金老二高聲喝道:“冷老二,你們千毒穀在江湖上的威名,可非泛泛之流,想不到以你冷老二的身份、地位,竟然和關外雙凶勾結一起,在中原道上意事生非。

此事隻要傳言到江湖上去,對你們千毒穀的威名,可是大有損傷,隻怕冷兄也無臉再見中原道上的英雄了。”

冷公雷吃了一驚,村道:“雙凶初入中原,知道此事者屈指可數,識得兩人之人,更是絕無僅有,不知他如何得知……”

心中在想,口裏卻冷冷答道:“關外雙凶之事,和兄弟有何相幹?金兄再要胡言亂語,兄弟可不客氣的了。”

那麵色慘白少年,正是關外二凶的老二在武。

聽得金老二叫出關外雙凶綽號,不但毫無驚愕之色,反而沾沾自喜,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中原道上,竟也有知我們兄弟之名的人物。”

鐵扇銀劍於成冷哼一聲,道:“中原之地,豈是你們邊荒之人撒野的所在?”舉手一劍,直刺過去。

他身為中原鄂、皖、豫、魯四省綠林道上總部把子,被關外綠林人物,侵入到地麵之上,而自己卻毫無所知,此乃大失臉麵之事。所以出手一劍,十分辛辣,銀光閃閃,變化出三朵劍花,指襲那麵色慘白少年前胸處三大要穴。

在武一瞧對方攻出劍招,迅辣淩厲,不敢用空手和人過招,立時躍退六七尺,探手在腰間一摸,鬆開扣把,抖出一條遍體金光閃爍的軟鞭。

鐵扇銀劍手成朗朗一笑,道:“最好你們雙凶一齊上來,讓在下見識關外武學,有何出奇之處。”

莊武冷笑一聲道:“且莫誇口,先接我一招試試再說!”

於成一抖銀劍,疾樸而上,長劍伸縮,指顧間連續攻出三招。

在武軟鞭忽的模搶而起,舞出一片金光,護住身子。

但聞一陣金鐵相觸之聲,於成疾攻的三封,盡被他的金鞭掄開。

鐵扇銀劍於成,不持對方出手反擊,大喝一聲,重又疾樸而上,折扇模削,銀劍直刺,一攻之中,縱攻橫擊,兩招並出。

莊武心頭暗生驚凜,凝神提氣,淩空而起,龍頭鞭懸空下擊,直向於成頭上點去。

於成揮劍封軟始,折扇變創為點,反向上擊。

隻聽任武冷哼一聲,懸空一個大翻身,飄飛四五尺,雙腳一站實地,立時猛撲過來。

鐵扇銀劃於成疾如風輪船打了一個轉身讓開龍頭軟鞭,側身進擊,又把對方迫退了三步。

任武連受於成劍、扇合擊的絕學所製,被迫得連番倒退,心中大感惱怒,運力揮鞭,劃起強勁的嘯風之聲,先把劣勢一穩,緊接著迫攻過來,刹那間鞭影如山,金刃排山倒海般直湧而上。

鐵扇銀劃於成一見對方全力搶攻,哼哼一聲冷笑,左手鐵扇一合,隨手仲吐;專點敵人穴道,右封盤空飛舞,矯若遊龍,迎、封、架、格,化解攻來的鞭招。

這二人一個是身膺四省、威望眼眾的總部把子,一個是揚名關外、令人喪膽的豪客,二人雖是初次交手,卻打得石飛沙揚,驚心動魄。

三十把過後,雙方還是未見勝負,猛然間,於成殺得性起,暴喝一聲,身形拔空而起,長劍一抖,一招“天降甘霖”,扇演“鶴映長空”,劍似萬點飛花,扇如泰山壓頂,由上而下,直向莊武罩下。

莊武隻覺金鞭落空,於成人已淩空飛擊,此乃是於成賴以成名的武學之一,其勢快若電奔。

在武但覺頭項金風楓然,已知來勢猛烈,要想封架,已不可能,此時但求自保,也顧不了什麼地位身份,隻得一矮身,就地一滾,讓到五尺以外,才躍身立起,臉色一冷,揮鞭硬撲上去。

陡然間,衣帶飄風,那五句左右、身背長劍之八,已躍身趕到前麵,當下冷冷喝了一聲,道:“老一二退下,讓我來會這位中原人物。”

於成正待迎戰莊武,猛受此人一阻,翻跟一瞧來人,嘿嘿一笑道:“好說、好說,我看還是你們雙凶一齊上的好。”

來人也不答話,轉臉問莊武點了點頭,一個滑步,閃到右方,翻脫拔出長劍,隻見一道藍汪汪的劍光疾向於成刺去。

鐵扇銀劍於成右手一掄,銀劍迅吐,向來劍封去,猛覺左過一聲破空金風,於成來不及隊已知娃雙凶同時發動,鐵骨扇一仗,一抬左腕,便硬向金鞭之上碰上。

關外雙凶惡名遠播關外,自非平庸之輩,任於成勇冠四省綠林,單戰雙凶,也自不敢大意,左擋有拒,嚴守門戶,五十招之內,還應付裕如,但時間一長,雙的劍鞭巧妙的配合,相互呼應,便發生了作用,威力也愈來愈猛,於成漸覺吃力。

丁鳳睜著一雙秀目凝注場中,忽然轉臉朝丁玲看了一眼,道:“姐姐,你看他一個人會不會打不過人家?”

丁玲已看出於成力將不繼,為了顧全於成在江湖上的體麵,笑了笑,緩緩地說道:“不管打得過打個過,兩個打一個總是不守道義之下,況且人家是為了我們才出手的。我們自不能抽身事外,我看,你不妨上去幫他一幫。”

丁鳳微微笑,縱身而上,左手長袖一拋,疾向莊武麵上拂去。

在武隻見眼前白影閃動。丁鳳已撲到,不禁。心頭一駭,暗道:中原人物當真是個個難纏,這女娃兒的身法竟也這般迅疾。左臂一揮,硬向拂來的衣袖上擊去。

丁鳳格格一笑,罵道:“膽子不小,我看你活的不耐煩了!”

左臂一抖,拂向莊武的衣袖突然收了回來,雪白的有腕卻疾攻而出,在武微微一笑,左手橫裏一抄,硬向丁鳳玉婉之上抓去。

忽聽冷公霄大聲喝道:“莊兄小心,那小丫頭手中有鬼……”

冷公霄話還未完,丁鳳卷曲的食中二指已一齊彈出,一股異香直襲過去,在武聞得冷公霄示警之言。立時疾向後退,但他仍是晚了一步,隻覺異香拂麵而來,打了一個嚏涕,摔倒地上。

丁鳳罵了一聲:“關外雙凶,聽起來倒是滿唬人的,原來是這樣膿包。”飛起一腳同莊武前胸踢出。

冷公雷對雙凶早已不滿,但卻不便眼瞧著莊武死在丁鳳手中中,那中年儒士又被於成扇中夾劍迫攻的自顧不暇,無法分子相救,隻得大喝一聲,遙遙劈出一記掌風。

丁鳳已將要踢中在武前胸,突覺一股潛勁湧來。她已知冷霄功力深厚,早已暗中戒備,覺出不對,立時疾向一側躍去。她雖在閃進對方襲擊之擊,仍是不肯放異傷敵機會,借那躍避之勢,便一腳踢在莊武左肋之上。

這一腳雖是借勢傷敵,但力道卻也不輕,隻見莊或倒臥在地上的身體一連翻了兩一個身,才穩下來。

這一來,使她閃避之勢,稍為一緩,吃冷公霄強勁壁空掌風的邊緣憧了一下,登時被撞的嬌軀在空中搖擺,落地之後,仍然向後退了三四步遠,才穩夥身子。

隻聽冷公霄怒喝一聲:“好辣的丫頭!”縱身直躍過來他身法迅快來勢有若電閃,丁鳳不過剛剛站穩雙腳,冷公霄已到身前,左臂一探,抓住丁鳳右腕。

丁玲冷眼旁觀,本想招呼妹妹閃讓,但瞥眼見她落足之處,相距徐元平甚近,心想徐元平定會出手救援,故未曾出口招呼。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丁玲意外,徐元平靜站原地動也未動一下。忽聞身後響起一個冷漠而又熟悉的聲音,說道:“冷兄好大的威風,出手欺侮一個晚輩,就不怕被人恥笑嗎了”

冷公霄機警無比的一帶丁鳳右腕,把丁鳳嬌軀橫擋在自己身前,才望著來人笑道:“丁兄可追上了南海門下那紫衣女娃兒了嗎?兄弟……”

來人正是鬼王穀的索魂羽士丁炎山,隻聽他冷笑一聲,接口說道:“冷兄先放了人,再和兄弟談話不遲。”

冷公霄嗬嗬一笑,道:“兄弟和兩個侄女鬧著玩的……”,鬆了丁鳳右腕,又道:“冷伯伯比你大了一把年紀,難道還和你一般見識不成,以後再要沒若沒少的,開口罵我……”。

丁鳳縱身躍到姐姐身邊,一撇小嘴巴,接道:“哼!誰和你鬧著玩了,明明是看到我三叔父,心裏拍了……”。

冷公霄幹咳了兩聲,接道:“江湖上有誰不知我和你三叔齊名武林,半斤八兩……”,轉臉望望丁炎山,道:“丁兄,兄弟這話說錯了嗎?”

丁炎山一咧嘴,皮笑肉不笑地接道:“不錯,不錯,千毒穀、鬼王穀並重彙湖,冷兄和兄弟也一向齊名。”

忽聞鐵扇銀劍於成大聲喝道:“撒手……”,陡然一招“天外來雲”,鐵骨折扇猛力拍在那中年儒上藍色劍身之上。

那中年德上同時暴喝一聲:“未必見得!”右腕一振,硬把下沉的劍勢抖了起來。

於成銀劍斜擊,緊緊攻到,銀光電奔,橫削左臂。那中年儒士手中藍色寶劍,被於成鐵骨折扇封到門外,一時之間,無法收回招架,隻得縱身一躍,向後退去。

於成急起直追,劍扇並舉猛追過去,刹那間攻出了三扇四劍,把那中年懦土迫到孤峰一角的懸崖邊緣。

丁炎山目光一掠全場,大笑說道:“金兄也在此地……”,忽然發現他衣服上血漬斑斑,不禁一皺眉頭,接道:“怎麼?金兄受了傷嗎?”

金老二揚揚斷去左臂笑道:“何止受傷,而且斷去一臂。”

丁炎山目光炯炯,橫掃了全場一眼,臉露不悅之色,大聲說:“什麼人傷了金兄,告訴兄弟,我也砍他一隻手臂下來。”

金老二道:“丁兄盛情,兄弟感激不盡,不過那傷損兄弟左臂的並非一般江湖人物。”

兩人相交,競似極深,丁炎山仍然追著問道:“究竟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金兄隻管說,兄弟非要找他算帳不可。”

金老二微微一笑,道:“傷我之人乃金陵楊家堡老堡主神算子楊文堯。”淡淡一笑:

“除了和兩位齊名武林的一宮、二穀、三堡中老一輩人物之外,江湖上能夠傷得兄弟之人,隻怕也很難找得幾個。”

這兩句恭維之言,隻說得冷公霄、丁炎山大為高興,忍不住相視一笑,齊聲說道:“楊文堯是楊家堡主腦人物之一,金兄就是你在他手中,也不算什麼丟臉之事……”

金老二能夠享譽江湖,縱橫大江南北、交遊遍及各大門派,及一宮、二穀、三堡中的人物,全仗一張嘴能說話,所以各正大門戶中人,及邪派高手,無不樂於和他交往。

金老二也不辯駁,微微一笑,接著:“因此兄弟並未存報仇之想。”

丁炎山隻管臉上一熱,訥訥說道:“兄弟雖無必勝楊文堯的把握,但也得找他理淪一番。”

金老二道:“事情已成過去,大可不必再起紛爭,好在楊文堯對兄弟下手之時,還留了幾分情意,你們二穀、三堡近年相處甚洽,因此之故,又何必為了兄弟這點恩怨,引起你們二穀、三、堡中的紛爭。”

冷公霄突然冷笑一聲,大步向靜坐養息的查玉衝去,口中大聲喝道:“不論了兄是否要和楊家堡結怨,但兄弟和查家堡這個怨,卻是結定了!”

徐元平橫跨兩步,擋在董玉前麵,冷說道:“你要幹什麼?”

冷公霄左臂一伸,橫推過去口中厲聲喝道:“站開!”

徐元平右掌一揮,疾向冷公霄左臂“曲他穴”上點去,高聲答道:“欺侮一個身受重傷之人,可算不得什麼光榮之事。”

他出手奇快無比,而且認穴極準,迫得冷公霄不得不疾收左臂向後躍退三步。

冷公霄重重的噴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冷老二今天總算認識你們雲夢二嬌了。”

他回頭瞥了查玉一眼,又道:“丁兄,咱們被那南海門下紫衣女困在竹石陣中,被人放起一把火來,幾乎治活燒死,那放火之人,丁兄是否知道?”

丁炎山緩緩把目光移注靜坐養息的查玉身上,道:“冷兄說的可是查玉嗎?”

冷公霄嘿嘿一笑:“這娃兒陰險的很,兄弟此刻拚著和查家堡結下梁子,也很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丁炎山道:“冷兄說的不鋸,年輕之人不知天高地厚,不受點教訓,難免任意胡為。”

話雖說的婉轉陰和,但卻是空空洞洞,毫無內容,叫人聽不出他心意為何。

冷公霄暗罵一聲:好狡猾的丁老三。當下笑道:“放火燒陣之事,兄弟親耳從他口中聽得,絕對錯不了,不知丁兄對此事有何高見?”

萬炎山淡淡一笑,道:“此事但憑冷兄處決,兄弟沒有意見。”

查家堡在江湖上的威名,和千毒、鬼王穀,齊名並重,殺死查玉,勢必引起查家堡的傾巢報複,此事關係極大,在此眾目睽睽之下,什麼人出手殺死查玉,鐵案如山,自不難查得出來。冷公霄瞧了丁炎山一眼,暗暗忖道:我已出手擊傷查五,和查家堡這個梁子已算結上,萬炎山不願插手其事,自是難以強他,但如不讓他分擔一點幹係,又未免太便宜他。心念一轉,高聲說道:“兄弟之意,除了此人以報火焚竹陣之恨,不知了兄是否同意?”

丁炎山沉吟了一陣,笑道:“冷兄之事,兄弟不便多嘴。”

冷公骨幹咳一聲,道:“這麼說來,丁兄是同意了?”

丁炎山抬頭望著天上悠悠白雲,不置可否。

冷公霄道:“丁兄不說話。那就同意。隨手擊出一掌?”

查玉閉目靜坐,外麵看出去在運氣自療傷勢,但暗中卻在凝神靜聽,把全場中所有之言,都字字聽入耳中,一聽那破空嘯風之聲,已知這一章擊強勁無比,正待縱身躍避,忽聽徐元平大喝道:“縱然你們間結有仇恨,也個能乘人之危……”,橫跨兩步,拍出掌。

這一掌出的恰是時候,準確無比的迎撞在冷公霄拍出的掌風之上。

冷公霄冷哼一聲,身子搖了兩搖,徐元平卻一直向後退了三四步,才拿住樁。

丁炎山臉色一變,大步走了過去。冷冷的看了徐元平一眼,問道:“冷兄可識得此人嗎?”

冷公霄搖搖頭,沒有答話。原來他和徐元平對了一掌,內腑微受震蕩,正在運氣調息,不便說話。

丁炎山冷笑一聲道:“兄弟倒可以幫冷兄除去此人。”回身一躍,直向徐元平欺去。忽聽丁玲大聲叫道:“叔叔!”

丁炎山理也不理,舉手一掌當胸直擊過去。

金老二大喝一聲:“丁兄手下留情。”不顧自身傷勢,一挺身躍了起來。

徐元平和冷公霄硬拚了一招之後,內腑亦被震的氣血浮動,正在運氣調息傷勢,丁炎山已迅塊絕倫的直欺過來,舉掌當胸擊到。

徐元平內腑氣血未平,不敢硬接丁炎山的掌勢,左手一拂,身子陡然向一側滑去,右手反臂立時拍出一掌。

這一掌拍的奇奧無比,逼的丁炎山疾沉丹田真氣,向前欺衝的身子,反向一側躍避過去。

雙方電光石火的交接一招,金老二和丁玲已雙雙躍落兩人之間。

金老二單臂當胸,躬身說道:“此人對兄弟有過救命之思,丁兄請看在兄弟的份上,此刻不要和他為難。”

丁炎山冷冷一笑道:“金兄任何事兄弟都可以答應,但此事卻是難以應允,快請閃開一步……”,身子一側,掠著金老二身旁疾過,左掌“驚鴻離葦”,右腳“魁星踢鬥”,一攻之勢,兩把一齊出手。

徐元平沉聲喝道:“二叔父不必為小侄擔心……”右手駢指如韓,迎向丁炎山左腕脈門之上點去,身子微微一側,避開踢來一腳。

丁炎山微微一怔,疾收拳腳躍退,問道:“金兄幾時有了這位武功卓絕的侄兒?”

金老二心頭一凜,暗道:神州一君易天行耳目遍布天下,心細如發,此訊若被他聽到,勢必要派人追查徐元平的身世,斬盡殺絕,萬萬不能泄露出一點口風……

當下笑道:“兄弟排行第二,彙湖間人盡皆知,不管哪位朋友的門人,都常叫我一聲二叔……”

冷公霄突然冷冷接道:“這麼說來,金兄對此人的身世來曆,都十分清楚了?”

金老二道:“這個……”

冷公霄接造:“金兄既知此人身世,此刻說出又何妨?”

丁炎山道:“也許他的師承門派和我們鬼王、千毒二穀有來在,說將出來,也可免去被此之間的誤會。”

兩人都急於知道徐元平的出身門派,你言我語,問的金老二不知如何回答。

徐元平知他一時之間難以想出適當措詞回答兩人,因為冷公霄和丁炎山都是久走江湖人物,如果想用幾句謊言,騙過他們,自非容易之事,一言失錯,反將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