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古墓探秘(2 / 3)

她雖是女兒之身,但也不敢多看那緊在少女臉上笑容。

隻見那紫衣少女櫻唇啟動,一縷清音,婉轉而出,道:“你可是想瞧瞧我們南海門中的奇書了嗎?”

查玉茫然的搖搖頭,卻是答不出話,其實他心中空空洞洞,根本不知要答些什麼。

紫衣少女臉色突然一整,柳媚花嬌般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見。

查玉如夢初醒般一舉手拍了一下腦袋,道:“在下久聞南海門奇書之名……”

紫衣少不待他把話說完,立時接口道:“所以你想瞧瞧那本專書上麵記載一些什麼武功,是嗎?”

查玉證了一怔,道:“姑娘聰明絕倫,猜的一點不錯。”

紫衣少女做一頓後,道:“我們南海門下奇書,裏麵用了回文、藏文、天竺文和漢文寫成,就是給你看看。隻怕你也看它不懂。”

查玉微一沉吟,道:“這麼說來,姑娘是看得懂了。”

紫衣少女道:“天文地理,醫卜星算,我都知道一點,你盡管想難題問吧!”

查玉聽她口氣愈來愈大,忽然激起好勝之心,暗道:我不信你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家,真能有這等本領,微微一笑,說道:“咱們打一個賭,好不好聲緊衣少女聞言答道:“不用說啦!我要是輸了就把我南海門奇書送給你,你要是輸了怎麼辦?你自己說吧!”

查玉暗暗吃了一驚,付道:此女果然厲害,句句字字,無不是我想說之言,使微笑說道:“我如輸了,就不再存瞧你那南海奇書之心。”

紫衣少女冷漠一笑,說道:“這般重的警言,你就不覺著太吃虧了嗎?”

查玉看她說得認真,暗道:不錯,如你所說是真,我這誓言倒是立的很重……

正待開口,那紫衣少女已搶先說道:“你現在已經感到有些後悔了,是嗎?不過不要緊,此地隻有我們兩人,隻要我不對別人說起,別人哪裏會知道你說過之言不算呢?”

查玉沉吟半晌,才道:“我們既是打賭,我如不……”

紫衣少女笑道:“我此刻還是替你想了一個最便宜的賭法,贏了可得去我們南海門下奇書,輸了對你毫無損失。”

查玉證了一怔,道:“姑娘先請說出,讓我斟酌再說。”他已覺出對手聰明絕倫,不敢再作輕易承諾。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這辦法最是便宜,你要是輸了,每次見著我時,就陪我談上幾句親熱知心之話……”。

查玉聽得呆了一呆,道:“什麼?”這等便宜的打賭,正是他夢寐難求之事,他幾乎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紫衣少女笑道:“怎麼?我剛才說的太重了嗎?”

查玉暗暗想道:如你是由衷之言,我要寧可輸了。紫衣少女忽的媚然一笑,又道:“你先別太高興,隻怕你沒有本領贏我。”

查玉暗暗想道:好大的口氣,她這麼說,倒是要出一個難題,來難她一難的。

紫衣少女一看查玉的神情,似已猜出他心中之言,當下說道:“你最好想個最難的題目,難我一下試試……”。

此言一出,又激起查玉的好勝之心,暗道:舉世萬千學問,我不信你能件件皆通。心中雖有此想,但他已知對方才華絕倫,如若說出的問題,被人隨口答出,那可是太不光彩之事,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極難的題目,而默然沉思起來。

紫衣少女緩緩坐下,笑道:“你慢慢的想吧,我要先休息一下了。”說完,背倚虯鬆,閉上雙目。

再說徐元平緩步走入那荒涼的墓地之中,觸目荒草蔓延、殘碑林立,心中忽生淒涼之感,暗道:縱然英雄一世,死後也不過落得荒草掩骨,世人爭名逐利,一生奔忙,實乃乏味無聊之至。一念及此,豪氣大消,不禁一聲長歎。

抬頭望去,隻見自己正停身一座奇大的青墳之旁,身後緊依一個丈餘大小的石翁仲,麵前豎立著一塊高大的石碑,雖然殘破,但字跡仍隱隱可見。

隻見旁側兩行小字寫道:“海內無知己”、“天涯隻一人”,中間三個大字“獨之墓”,因頂端一片墓碑破去,不知上麵寫的什麼?

徐元平端詳墓碑一陣,隻覺此人口氣托大之中,隱含無比的淒涼,不禁歎息道:天下這等遼闊,千千萬萬之人,此人竟連一個知己也找不到,我雖然際遇不幸,父母含冤而死,但卻有恩師把我撫養長大,慧空大師傳授了武林中人夢寐難求的武功,丁玲、丁鳳照顧我療養傷勢,查玉對我百般遷就,誠心相交,看來我比此人幸運得多。想到感傷之處,不禁對著墓碑深深一揖,說道:“老前輩一生之中,遇不上一個知己,那當真是天下最為傷心之事,如果在下早生幾十年,定當和作交個朋友。”

忽然間腦際問掠一個奇想,暗自忖道:“此人話時未遇著一個知己,死了之後,定然也是一個人長眠地下,不如我守在這裏陪他一些時日,也可聊慰他泉下陰靈呢。”

心念一動,立時舉步向前走去,越過墓碑,到了那奇大青墳前麵。荒草蔓掩的青墳前麵,有一座青石的供台,供台上放著一個黑鼎。

那青石供台,已為風雨侵蝕得片片斑痕,但台上黑鼎卻不知何物做成,依然完好如初,毫無半點損傷痕跡。

徐元平繞過供台.緩步繞行那青墳一周,隻覺此墓之大,生平從未見過,心下暗道:這人生時沒有親友,死後卻建了這樣一個大墓……看來基中之八,雖然孤獨一生而終,但定是出生在家富之家。他心中胡思亂想,人卻又走向那供台前麵。

隻見那黑鼎之中,一片晶瑩水光,幾枚青翠的柏葉,靜止在水中動也不動。

徐元平看得十分奇怪,不覺探手向鼎中摸去,隻覺手觸處一片堅硬、奇寒,原來那黑鼎中的蓄水,都已結成了冰,落在鼎中的柏葉。都被凍結在堅冰之中,是以看去都靜止在水中不動。

他自幼在顛沛窮困之中長大,很少瞧到過珠寶古玩等名貴之物,雖然覺出那供台黑鼎寒涼得奇怪,但卻未把它放在心上,抬頭瞧去,豔陽當空,深秋季節中的太陽,餘威猶存,不知何放那黑鼎中的積水,竟然能結成冰,麵且經曆了一天的太陽,仍不化去。他想了又想,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念頭又使他的好奇心動,不覺伸手向那黑鼎摸去。

徐元平隻覺觸手生寒,一股冰冷之氣,振臂而上,不禁心頭大吃一驚,慌忙縮回伸出的右手,退了兩步,望著那供台上黑鼎發呆。

這當兒,那虯鬆之下,查玉正在挖空心思索想題目:他既怕輸,又怕贏,題目出的太難,對方答不上來,由此雖能得到天下武林人物個個夢想的南海奇書,但卻沒法得親玉人勞澤;如若題目出的太容易,對方不用思索的就答了出來,又怕對方看不起自己。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適當的題目。紫衣少女似是已等的不耐,忽的睜開星目,緩步由查玉身側走過,坐在他對麵一塊山石之上。忽覺臉上一涼,一點水珠,滴在臉上,不自禁伸手撩去。

查玉正在貫注全神索想題目,竟未瞧見那紫衣少女動作。

紫衣少女聰明絕倫,一聞手上氣味,立時辨出是人身汗水。緩緩起身,繞到查玉身後,側臉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女,伏在鬆幹之上,長發散垂,神情間似是異常痛苦,瞧了一眼,立時辨出正是自己剛才相救的雲夢二嬌之一,做一沉忖,大聲問:“你想了這樣長的時間,還沒有想出來嗎?”

查玉抬頭一笑,道:“姑娘胸藏玄機、武功、文才以及星卜神算之學,目是比在下高明,但不知是否通曉山川地理,武林奇聞等旁雜之學。”他自知真正學問一道,決無法難倒對方,故而狡言引入旁枝。

紫衣少女聽得微微一怔,道:“你說吧!我輸了就把我們南海門中奇書相贈。”

查玉微微一笑,道:“我們中原武林道上,盛傳一件奇事,七十年前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俠,武功極高,一顰會笑,無不醉人如酒,能使和她對敵之人,甘心棄去手中兵刃,束手受戮。但她生性冷酷無比,每當人棄去手中兵刃,拜倒石榴裙下之時,她就用一柄鋒利無比的短劍,緩緩的刺入那人前胸。”

說至此處,忽然心中一動,暗道:此乃傳誦我們中原武林之事,她哪裏能會知道,隻怕這一問,贏定了她,心中大生悔恨之感。

隻見那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是問戮情劍的出處來曆呢?還是問那使劍之人的出身,兩者隻許選擇一題,你自己決定吧!”

紫衣少女此語一出,隻驚得查玉呆在當地,半晌開不得口,想不到她竟連這等專情異事,也能了如指掌,當真是博學廣聞,才華蓋世。

紫衣少女見查玉呆立在那裏,沉默不語,忍不住又追問道:“怎麼,這兩個題目意這等難決定嗎?怎麼不說話呢?”

查玉乃是城府深沉,工於心計之人,當下接道:“這戮情劍的出處與那使用之人的身世,兩個問題原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東西,溯古就不能漏今,述今也必須引故,你如能答,就應詳詳盡盡的溯源述今的答,如二者隻能答其一,也不能算作得窺全豹……”

查玉話還未完,那緊在少女忽然眼珠一轉,格格一陣嬌笑,道:“你這個人倒是一肚子鬼主意,剛才是又怕輸又怕贏的不敢出題目,現在你竟然又想以說古道今的來難我了。”

查玉心裏一征,暗道:這真是邪門了,怎麼我心中所想之事,她競全猜的一點不錯,看來此女的才智又不知比雲夢二嬌高出多少倍了……

紫衣少女望著查玉,道:“你也不要為難了,我就把這個問題全說出來好不好。”

她輕啟櫻口,正待說出戮情劍的故事,查天突然伸手阻止,道:“且慢,在這等荒野之地作我二人打賭,不論誰輸誰贏,沒有見證之人,隻怕……”

紫衣少女展顏一笑,道:“你不要怕我賴賬,證人早已到了。對說著又盈盈一笑。

查玉被這句話弄得大感迷惑,眨了眨眼睛,正想啟齒相詢,猛然間半空鬆葉一陣簌簌響動,忽的墜落下一個黑衣玄裳的人來。

查玉耳目原極聰明,聞聲驚覺,一見人影落下,還以為有人暗中施襲,猛一滑步,右手疾吐,直向人影扣去。

就在查玉右手將觸及那人影之際,突然發覺這墜落下來的竟是雲夢二嬌中的丁玲,不覺心中一寒,知她必定是由樹上摔下,趕忙猛收勁力,把式急變,改扣為扶。正將丁玲急墜而下的嬌軀攙扶了一下。

查玉右手扶托丁玲右脫,抬頭朝紫衣少女望去,卻見她羅袖掩口,星睜斜盼,在一旁吃吃偷笑,臉上無絲毫驚異之色,不由心中大感奇怪,心中忖道:她棲身樹上這事,難道你也早已知道了不成?

就在此時,突然在數丈之外,丁風手中提了一大包物件,飛躍過來。她也沒有來得及向二人問明情由,蹲下身子,抱住丁玲,低低地問道:“姐姐,你怎麼啦,怎麼好好的會跌下來呢?”她連問了丁玲兩遍依然未見回應。

原來丁玲在鬆樹之上,一聽二人提到了戮情劍,不由得連帶想起許多事情,一時間用腦過度,神耗心疲,隻覺兩眼一陣昏花,便自樹上摔下,突然的下落之勢過手猛急,雖經查玉攙扶了一把,沒有跌傷,但丁玲卻也掉的不輕,是以人已昏迷過去。丁鳳又在她耳邊叫了兩聲,還是不見她醒來,心裏一急,眼中隱現出儒儒淚光,向著紫衣少女道:“你開的藥是買到了,但她卻又昏了過去,真是急死人啦……”。

紫衣少女冷冷笑道:“你也不要急,誰叫她不聽話,爬樹要爬得這麼高呢?”

丁鳳急迫:“她人都昏過去了,你得趕快想法子救人呀!”

紫衣少女也不理丁鳳的叫嚷,俯身把丁玲看了一陣,道:“這是她不知自倍,耗去心力過多,心火衝激了毒氣才會這樣,唉!本來就快複原的,這樣一來,勢必又得多延時回了。”說罷手支香-,望著鬱鬱的蒼鬆,呆呆的出神。

再說徐元平在那墓前,望著黑鼎怔怔的發了一陣果,恍然自悟,這黑鼎之中的積水在這陽光照耀之下,卻竟然能結成堅冰,想必這黑鼎必屬一種罕世的珍寶。

如此一想,不自覺又伸手摸撫了一陣,隻覺觸手清涼,泌人肺腑,真是清玉冰潔,故此他在一時之間竟不忍釋手。曠野風嘯,荒草蟲聲,基地更平添不少淒涼意味。

徐元平也隨著自然景色,心潮由洶湧漸入平靜,慢慢的進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在渾然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這時萬籟俱寂,徐元平靈台淨明,猛然間似覺身側響起了一陣爭爭琮琮的響聲,宛如鳴金叩玉,其聲清越動人。

他定了定神,目光橫掃,四下搜望了一下,心中奇道:荒墳古墓哪來的這種聲音呢?好奇之心一動,立時用心側耳傾聽,那清脆之聲,竟是由墓中發出。

徐元平蹲身基倒貼耳一聽,立即辨出是一種清泉流濺之聲,淙淙不絕,音波均勻,似是一條小溪,橫穿墓底而過,不禁好奇之心大動,站起身子,繞行基地查看,但見青草蔓延,掩速了全座巨墳,找不出一點可疑之處。他仰望星月,呆呆的想了一陣,腦際忽然閃掠過一道靈光,暗道:此時已是深秋季節,嚴霜肅殺,樹木花草,大都已開始枯萎,為什麼這座青墳之上,草色依然鮮豔碧綠,不見一枝枯草?

徐元平心中疑竇既生,萬幹想俱來,隻覺這墓底之下異常古怪,忍不住一股好奇之念,湧上心頭,想道:怎生想個法子進入這墓中瞧瞧才好。

一念未息,突聞鳥羽劃空之聲,抬頭望去,月光下群梟紛紛向巨墳飛來,怪叫之聲,此起彼落,片刻間群集在徐元平停身的巨墳之上,盤旋飛舞不去。

徐元平心中雖然有些驚怖之感,但他卻又無法按撩下好奇之念,忖道:“不知這些夜貓子繞飛在這巨墳之上作什麼?倒是要看它個水落石出。”

念頭一轉,緩緩向後退去,隱身在墓碑之後,暗瞧群梟動靜。但聞喳的一聲,一隻巨大梟鳥,陡然一斂雙翼,落在那供台黑鼎之上,然後昂首又是喳的一聲怪叫,振翼而去。一梟飛去,第二隻立時緊隨而下,如法炮製,立在那黑鼎上,怪叫一聲離去。盤旋群梟,似是久曆訓練一般,動作迅快熟練,不大工夫,已走的一隻不剩。徐元平仰望天色,心中大感奇怪,不知群梟為什麼要各自在那黑鼎之上落著一下。

他乃毫無江湖閱曆之人,見聞甚少,心中雖覺可疑,但一時卻是想不出原因何在。群梟散去,荒涼的基地中又恢複一片死寂,徐元平默然沉思了一陣,忽然想到此行目的,是練習幾種體會出來的武功,這等荒費時間,豈不可惜,當下一提真氣,抱元守一,呼的發出一掌,遙向一株古柏之上劈出。掌勢勁道吐出,尚未擊中古柏,忽然一吸丹田之氣,把劈出掌力,修然又收了回來。

一試成功了,豪情大動,拿勢一翻一轉,遙向一片拍葉之上台去。強勁的壁空勁氣過處,一大片斷校落葉紛紛向外飛去,徐元平卻倏然一聲大喝,猛然一收丹田真氣,帶回去出暗勁,四處橫飛的斷技落葉,吃那回集的勁力一帶,修忽間倒飛過來,一枝較大的枯葉,竟然直投手中,散枝枯葉,紛紛在身前飄落。

徐元平手握柏枝,暗自默誦《達摩易筋經》上一段原文道:“……精化氣,氣化神,神化虛,虛化三花聚項,是謂無上大力,力欲意會,變化隨心,是謂小乘。”

他這般輕輕易易的把想到的一種武功,試演而成,心中既驚且喜,隻覺自己武功上的成就,太過迅快,不知原因何在?難道自己當真是天賦奇稟,舉世第一的聰明之人不成……

萬千端想,紛至遝來,湧上心頭,但仔細一想,又覺件件都似是而非……

忽然間,想起了慧空大師在授完武功後,閉目而逝的景象,一道靈光閃過腦際,晴道:

他在幽室中六十年,依然故我,但在傳過我武功後,卻寂然而逝,這等推想起來,他定然把半生修為的養生保命真元之氣,暗中接納於我,此等天高地厚之恩,叫我如何報答得完……

但覺一股衝動的熱情,直湧心頭,熱淚點點,奪眶而出。一陣山風吹來,使他從憂傷中清醒過來,但覺眼前一片夜色,不知何時,飛來一片馬雲,把天上星月這去。隻見那供台黑鼎上,一片黑黝黝的光華,此物在星月照射之下,並無光輝放射,但在夜暗中,卻顯出一片油光,不禁好奇之心大動,緩步走了過去,雙手捧鼎,向上一拔。

在徐元平心想這座區區石鼎,還不是應手而起,哪知石鼎竟然紋風未動,驚奇之下,隨手向右一轉。隻聽一陣軋軋連響,供台忽然自動分裂成一座石門。

他乃生性衝動之人,也不考慮一下,舉步就衝了進去。定神看去,眼前是中條青石砌成的隧道,曲曲彎彎向裏通去。徐元平略一猶豫,舉步向前走去,深入了七八尺遠,隧道向左麵彎去。

耳際間響起了一陣軋軋之聲,回頭望去,那供台裂成的石門,重又合在一起。

歸路既斷,索性放膽向前走去。這座古墓而道之中,雖然陰氣森森,但卻毫無潮濕阻黴的氣味,似是有著很好的通風設備,但卻看不到一絲透出的天光。

轉過了幾個彎後,忽聽水聲盈耳,眼前橫跨著一道三尺寬窄的水渠,水勢湍急,顯然是外麵進來的活水。

低頭瞧去,這渠道足足三尺以上的深度,但水麵距渠不過兩三寸樣子,這般湍急的奔流日夜不停流著,不知排流何處,甬道和水渠,都用極堅硬的青石砌成,工程甚為法大驚人。

他驚奇的感歎一陣,舉步跨過水渠,向前走去。

甬道雖然左彎右曲,走來使人迷失方向,但幸好隻有一條。又轉了兩個彎,眼前突然大亮,一片寶光,耀如白晝,狹窄的甬道,至此也突然開朗,成了一座兩間房子大小的石室,四壁光滑如鏡,一片潔白,也不知用什麼東西砌成,再經嵌在室頂的四顆寶珠一照,閃閃華光四映,滿室光亮如雪。

甬道至此而止,石室裏麵有一扇緊閉的石門,寫著:貴客止步,下麵署名孤獨老人。

室中陳列著不少珠寶古玩,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一紙白箋,壓在一把翠玉尺下,上麵寫道:到此之人皆有緣,寶物隨意收撿,勿存貪心,隻限選取一件。

徐元平鑒賞了一陣,隻覺每一件都是自己生平未見之物,心中暗自笑道:這人實在是孤獨得可以,自己既然死了,還要把這些珍貴珠寶深藏墓中,當真是世界之上就沒有值得愛顧之人嗎?

徐元平觸景生情,忽然又想到了一種武功,當下便盤膝而坐,運氣調息。

這當兒,在他停身的石室上麵鐵扇銀劃於成帶著兩個屬下,望著那矗立的古基呆呆出神。

徐元平無意中旋開巨基的機紐,深入古墓之中,但他卻不知把旋動的機紐重歸複原,石門雖然已閉,但全墓中的埋伏,已自緩緩發動。

這是座構造奇巧、曠絕天下的建築,數百年前曾有十二個名滿天下的土木巧匠,為它嘔盡。已血、耗盡智力而死,任何人沒有它建築的原圖,也無法自由出入,除非那十三個建築這孤獨之墓的工匠同時複生。

鐵扇銀劍手成,經常在中原數省地麵上走動,雖是荒山僻野亦極熟悉:他擄得那紫衣少女之後,原本打算把她鉀解到這荒墓地,迫她交出南海門下奇書,或是留作人質,通知碧蘿山莊以書換人,哪知中途全局大變,紫衣少女借徐元平和查玉相護之力,擺下竹石陣,把冷公霄、於成困人陣中……

於成脫出圍困之後,帶著僅餘的兩個屬下,落荒麵走,知此地荒僻無人,準備休息一下,再籌謀奪書之策。

哪知走近那巨墳之時,忽然發現供台上放的黑鼎,竟然自行在緩緩轉動。

饒是他鐵扇銀劍於成久走江湖,見聞博廣,也不禁大吃一驚,揉探眼睛定神看去,一點不錯,那供台上的黑鼎確實在緩緩旋轉。於成瞧了半晌工夫,不見其他變化,心神略定,重重的咳了一聲,緩步向前走去。

隨行兩人,一見總瓢把子走向供台,心中雖然害怕,但也不得不壯著膽子向前走去。

於成走到供台之後,不自覺的先伸手一按供台,正待再去摸那黑鼎,想瞧瞧何以此物竟能自己轉動,哪知手還未強及黑鼎,忽聽軋的一聲矗立在丈餘外處一個巨大的石翁仲,忽然向幾人停身的供台處疾衝過來,雙手捧舉的朝笏,疾如電火一般的擊下來。於成武功高強,耳目靈敏異常。那石翁仲衝來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他已自驚覺,回頭望時,那石翁伸手捧的朝笏已急擊而下,他這一驚非同小可,流向旁惻一躍。

但聞一聲慘叫,一個站在他身後的屬下,被那石翁仲下擊的朝笏,打的頭骨碎裂,腦漿進流而死。

於成一躍丈餘,腳落實地,回頭瞧去,隻見那石翁仲擊斃屬下之後,向前疾衝之勢並未停住,直待衝到那供台前麵,才倏然而止,於成不禁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