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竹石奇陣(3 / 3)

查玉搖搖頭,答道:“瞧是瞧出了一點門道,隻是此陣和一般五行陣圖有很多不同之處,一時之間,很難全盤了然……”丁炎山冷然一笑,接道:“你如能找出入陣之路,老夫也不虧待於你,找出那奇書之後,咱們,每人一半。”

查玉笑道一老前輩這般瞧得起我,晚輩如何敢當。”丁炎山道:“老夫一向不打誑地,出口之言,決不反侮。”查玉道:“鬼王穀、查家堡誼如唇齒,晚輩怎敢懷疑老前輩之言?”

查玉暗想:“眼下我尚未能看出這竹石陣的奧妙,如若冒冒失失的衝入陣中,隻怕重蹈冷公霄、於成覆轍而被困陣中不能出來。但如據實相告,又怕他不肯相信。”一時之間甚感為難,想不出適當之言回答。忽見丁炎山細長的身軀一晃,人已欺到查玉身邊,左手一伸,抓住查至右腕笑道:“咱們攜手而入,也免得你再分心顧我。”他怕查玉在帶他人陣之後,棄他不顧,故而伸手抓住查玉手腕。

查玉淡然一笑,道:“老前輩不肯信我之言,要是被困陣中,可不能責怪晚輩。”

查家堡主查子清,以精通奇門神算之術,名滿大江南北,查玉推說難解陣圖奧妙,丁炎山哪裏肯信,一揮手中拂塵,笑道:“隻要你肯相陪於我,縱然被困陣中,也無妨礙。”拖著查玉大踏步向陣中走去。”查玉對奇門神算之學,雖然不及乃父,但他自幼在父親細心教導之下,苦苦鑽研,已然對此道有了相當的根基,他雖然瞧不出竹陣中石塊的用途,但已被他看出那竹枝括布的位置,是依五行生克之理,布成五行陣圖,是以丁炎山強行報他人陣之時:他心中並無驚慌之感。

丁炎山是何等老辣之八,一麵拖著直玉向竹石陣中奔去,一麵暗中留心著直至神色,見他毫無驚慌之象,心中愈發安定,加快腳步,向前奔去。徐元平眼瞧著查玉手腕被丁炎山抓住拖向竹石陣中,本要出手搶救,但見查玉毫無掙脫之心,隻好袖手旁觀。

忽聽丁鳳長長歎息一聲,緩步走到徐元平身側,說道:“我姐姐恐怕不行了。”徐元平轉頭向她懷抱中的丁玲瞧去,隻見她原如朝霞的臉色,此刻卻是一片蒼白,雙目緊閉,氣若遊絲,不禁一皺眉頭。丁鳳突然微微一笑,又道:“我姐姐要是死了,咱們兩個也都活不成啦。”徐元平哦了一聲,道:“不錯,我已經答應過你叔叔,她死了我要以命相償。”丁鳳道:“我也說過,姐姐死了,我就不再獨活下去。”徐元平正待答話,忽聽丁炎山大喝之聲,傳人耳際,轉頭瞧去,隻見丁炎山抱著查玉歡歡躍入竹石陣中。

丁炎山入陣之前,氣焰萬丈,奔行極快,哪知躍入那一片竹石陣之後,陡然似換了一個人般,立時靜站不動,但他左手卻仍緊緊的握著查玉右脫。兩人在陣中略一定神,查玉突然轉身向右移動三步。丁炎山臉色一片肅穆,他在聚精會神聽著查玉舉動,查玉腳步一動,他已緊隨移動,雙足行動之間,有如盲人一般,似是全憑靈敏聽覺而動。

徐元平瞧的大感奇怪,暗道:區區幾根竹控,幾塊山石,難道真有這等奇奧的威力不成,倒要試他一試。不自禁也舉步向竹石陣中走去。丁鳳眼瞧徐元平也向竹石陣中走去,心中暗生驚駭,大聲叫道:“徐相公,你要到哪裏去?”

徐元平道:“你守住丁玲在陣外等我,我進陣去看一下就出來。”丁鳳道:“查家堡奇門神算之學,傳遍武林,我叔叔和查玉走在一起,自是無妨,你一人如何可以進去。”徐元平道:“我就不信那幾根竹枝山石布成的陣圖,當真能把人困住,何況我又不深入陣中,隻要進去幾步,試試就出來。”

丁鳳道:“萬一體被困入陣中,不能出來了怎麼辦呢?”

徐元平道:“那有什麼要緊,人家都不怕,我怕什麼呢?”

這一段相處的時日之中,丁鳳已知道了徐元乎是個生性異常高傲之人,心頭一急,道:

“你們都要到那竹石陣中,就不管我和姐姐了嗎?”徐元平聽得心中一動,隻見洞庭湖三十六寨總寨主淮海神龍秦安奇帶著屬下高手,緩步向前走來,心中暗暗忖道:如若我真的被困人陣中,她一個女孩子家,如何能夠對付這多強悍的綠林人物,何況她還要照顧重傷垂危、奄奄一息的丁玲。心念一轉,當時又退了回來。

抬頭看去,隻見查玉帶著丁炎山在轉右彎的石陣中盤折而入,已然進入了丈餘遠近。

那紫衣少女本來端坐在山窪旁一塊大山石上;瞧著幾人,一見查玉竟然深諸五行生克變化,立時爬下岩石,撿起一根竹枝,走入陣中。查玉初入陣時,似是頗為清醒,左轉右折,走的一點不錯,哪知深入一丈左右之後,忽然迷惘起來,帶著丁炎山左衝右闖,走了一刻工夫之久,仍然在數尺方國內打轉。徐元平站在陣外,瞧的心中大感焦急,高聲叫道:“查兄,直往前走,就可出陣了。”

他內功深厚,大喝之聲,如未洪鍾一般,隻震得滿山回音,哪知查玉卻似充耳不聞,仍然帶著丁炎山左奔右闖。這時,那緊在少女已然走到兩人身倒數尺所在,手提竹枝,靜立一側,瞧著兩人。查至愈奔愈急,丁炎山也隨著他急如旋風般的身子,團團亂轉。大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查玉已累得滿頭大汗,忽然一腳踏在一塊石上,身子一傾摔倒在地上。

這一捧,似乎把他摔得清醒了不少,挺身坐在地上,不再瞎奔胡闖。那紫衣少女低頭沉思了一陣,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把手中竹枝伸到查玉手中,低聲說道:“快些用力摔開那吳道土,我救你出陣。

原來丁炎山在查玉摔倒地上時,也被查玉的身子絆倒,但他左手仍然緊緊的抓住查玉右腿不放。說也奇怪,徐元平大叫之聲,如擊洪鍾,震得滿山回音,查玉卻似未曾聞得,而那紫衣少女細微的聲音,他卻聽得字字人耳。

他乃城府深沉之人,聽得那紫衣少女之言後,身軀靜止不動,暗中潛運功力,左手抓住那少女伸出竹枝,陡然一躍而起,右手用力一甩,掙脫了丁炎山的手掌。

丁炎山雖是老謀深算之人,但他萬沒想到,查玉在摔倒地上之後,竟然會突起掙紮,驟不及防,被查玉掙脫了被提右腕。他究竟是武功高強之人,反應特別靈敏,雖被查玉一甩掙脫右脫,但左手立時緊隨向前一探抓去,但聞埃的一聲,查玉身著長衫被丁炎山扯下一尺多長。

丁炎山一抓未中,查玉已在紫衣少女導引之下,越過三塊山石,四根竹枝。但覺眼前一亮,一切幻影盡消。回頭瞧去,隻見丁炎山盤膝而坐,閉目調息,他老謀深算,自知難以衝出陣去,索性端坐地上養神調息,先使躁急的心情平複下來,再想出陣之法。

查玉雖然已重睹天日,但他已知厲害,抓住手中竹枝,牢牢不放,隨在那紫衣少女身後緩步而行,直待出了竹石陣,才鬆開手中竹枝。紫衣少女接引查玉出陣之後,丟棄了手中竹枝,望也不望查玉一眼,緩步走到山崖下,倚壁而坐,閉上雙目。

查玉望著竹石對麵的徐元平,相距不過四丈多遠,隻見他舉手揮動著,高聲說道:“恭喜查兄安然出陣,兄弟要和丁鳳姑娘去找那綠衣女人,替丁玲姑娘療傷去了,事情辦妥之後,兄弟再來這裏找你。”

紫衣少女忽然睜開雙目,瞧了查玉一眼,問道:“那姑娘可是受了傷了嗎?”查玉本來心存迫她交書之念,但見她姿容如仙,耀眼生花,一和她目光接觸,惡念頓消,竟然不自覺地欠身答道:“不錯,那位姑娘被人用極歹毒內家氣功打傷。”

紫衣少女看他彬彬有禮,神態十分文雅,不禁嫣然一笑,問道:“你和那臭道土入陣之時,氣勢洶洶而來,幹嘛現在又對我這般和氣了?”一開口直截了當的說出查玉心中隱秘,競若未卜先知一般。

查玉雖然是機智百出之人,不知何故在紫衣少女之前,竟然變得十分呆板,被人一語道破心事,不禁雙頰發熱,激動地說道:“這個,這個……”

紫衣少女笑道:“不要這個那個啦,你叫他把那受傷的姑娘抱進陣中來,給我瞧瞧,隻要沒有絕氣,我就能把她傷勢療好。”

語氣肯定,大有天下醫道唯吾獨尊之概。查玉略一猶豫,高聲叫道:“徐兄慢走,兄弟有話要說。”徐元平已轉身帶著丁鳳向前走去,聽得查玉呼叫之言,停下腳步,回頭答道:

“丁玲姑娘傷勢極重,已經奄奄待斃,有話以後再說吧!”

查玉急道:“這位姑娘說她能醫得下玲傷勢,要徐兄把丁姑娘送入陣中給她瞧瞧。”

徐元平測目望了丁玲一眼,隻見她玉容已做現青白之色,手足已呈僵硬,看樣子已難再撐時間,生死隻是片刻間事,心中暗道:我尚不知這綠衣而人所住之處,一時間想找到她,談何容易,此女舉動端莊,似非浮誇自大,倒不如先讓她瞧瞧再說。

心念一轉,高聲答道:“既然那位姑娘自言能醫,那就試試吧!”帶著丁鳳轉身向竹石陣中走去。紫衣少女夥身撿起地上竹枝,又緩步走入陣中。徐元平早已存下試試那竹石陣究竟有何奇奧之心,是以不願讓那紫衣少女接引,急步奔到陣邊,正想舉步入陣,丁鳳大叫道:“你不要急進陣中,好嗎?”

那紫衣少女似已瞧出徐元平的存心,腳步更慢了。徐元平回頭瞧去,隻見丁風滿臉幽怨,流露出乞求之色,不禁心中一動,暗自忖道:我如強行人陣,隻怕她心中慌惑不安,我乃堂堂男子,豈能和一個女孩子家鬥氣。當下忍住好奇的衝動之念,停步陣外。了鳳見他意肯聽自己之言,心中十分高興。一掃臉上幽怨之情,縱身一躍,飛落到徐元平身側,笑道:

“我說你,你心裏可生氣嗎?”

徐元平專道:“我為什麼要生氣……”,忽然若有所便,哦了一聲,接著:“沒有。”

丁鳳嫣然一笑,道:“那就好啦!”兩人談話之間,那紫衣少女已到竹陣邊緣,輕仲皓鵬,把手中竹枝伸出陣外,說道:“你抓住根枝,要那女孩子抓著你的衣服進陣來吧!”

徐元平依言抓住竹枝,丁鳳右手抱著姐姐,騰出左手來拉住徐元平的衣服,緩步入陣。

在那紫衣少女接引之下,竹石陣中,竟然毫無變化,片刻之間,過了竹陣。

丁鳳鬆開左手,抱著姐姐,站在徐元平的身側,目光卻沒注在那紫衣少女臉上,她雖是女兒之身,卻亦為那紫衣少女的絕世容色吸引。紫衣少女丟了手中竹枝,望著丁鳳杯中的丁玲,自言自語地說道:“她傷的實在很厲害。”

查玉站在那紫衣少女身旁,聽得她的話後,轉過身子接口問道:“這麼說來,是無法可救了。”

紫衣少女頭也不轉地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隻要她沒有絕氣,我就有辦法救得了她。”徐元平道:“那就有勞玉駕,瞧瞧她的傷勢吧。”紫衣少女微一點頭,道:

“把她放到地上我先看她脈搏再說。”

丁鳳緩緩的蹲下身子,把姐姐放在地下,徐元平站在丁鳳身後,兩道眼神盯在那紫衣少女的臉上。

紫衣女做曲柳腰,抓起丁玲一雙手腕,纖纖玉指,輕按在丁玲脈門上,片刻工夫,鬆開丁玲手腕,笑道:“她被人用一種很歹毒氣功所傷……”

徐元平聽她一開口,說的一點不錯,點頭接道:“她是傷在三陽氣功之下。”

紫衣少女重複了一句:“三陽氣功……不錯,武學之中有這一門武功,不過傷她之人的三陽氣功,尚未到爐火純青之境,如是功力臻予絕頂之人,被傷之人必須在兩個時辰之內,著手療治,過了兩個時辰,被對方拿力熱毒,侵入內腑六髒,全身高燒,血脈暴裂,於不見午十二個時辰內必死無疑。

丁鳳苦心一震,急道:“我姐姐自中拿到此刻,恐已有四五個時辰了。”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傷她之八,火候不夠,縱然再延誤上幾個時辰,也是一樣有救的,不過……”

徐元平道:“姑娘可有什麼礙難之處嗎?”

紫衣少女道:“這等荒涼的山野之中,沒有藥物可用,隻有先用針灸之術,疏散她一些侵身熱毒,然後我寫個藥方,你們帶她離此,找個大的市鎮,照方用藥,清除她殘餘熱毒,休養三日,就可以完全複原了。”說完話,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根銀針,又道:“你們哪個精熟人身穴道?”

徐元平暗想:此女既然精通醫術,不知何以竟不肯親自動手,我雖得慧空大師講述過人身各處穴道,但這用針救命之事,有不得毫厘之差,萬一用針偏了錯了,誤了丁玲性命,豈不成終身大憾之事。一時之間,左右為難,呆呆的開不出口。

查玉眼瞧徐元平猶豫不言,微微一笑,接道:“在下略通人身脈穴之理,不過,對於針灸之術,卻是一無所知……”

紫衣少女一仲皓脫,把銀針送到查工麵前,按道:“別說啦,你隻要精熟脈穴,那就不會有錯。”

查玉接過銀針,蹲下身子,聚精會神的瞧著丁玲,暗自分認她身上穴道。

但聞那紫衣少女脆若銀鈴的聲音說道:“第一針紮她的任脈‘玉堂’穴。”

查玉藝準丁玲‘玉堂’穴的部位,做一沉腕,三寸六分長的銀針刺入丁玲‘玉堂’穴中一半。

紫衣少女輕輕一顰黛眉,又道:“針不及脈穴主道,如何迫出熱毒……”

查玉不待那紫衣少女說完,握針雙指微一用力,銀針盡刺丁玲的‘玉堂’穴中。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讚道:“你很聰明,第二針紮她的督脈商曲’穴。”查玉依言施針,又紮了丁玲的‘商曲’穴。

紫衣少女連聲喊道:“第三針紮她少陽膽經‘玉樞’穴,第四針紮她太陽脾經‘腹結’穴,第五針紮她少朋心經‘天突’穴。”她一口氣喊出三經三穴,查玉依言用針,竟然能分經認穴,毫無錯誤。

紫衣少女職回查玉手中銀針,笑道:“好啦,現在你們可用本身內功真氣,助她行開凝結的血脈,迫出熱毒,她就可以清醒過來啦。”說完,轉身緩步而去,走到山崖旁倒一塊岩石之上坐下。查玉轉臉瞧了那紫衣少女的背影一眼,回頭對丁鳳說道:“丁二姑換請扶起令姐身體,好讓在下試行運氣迫散她體內熱毒。”

徐元平大踏一步,攔住查玉說道:“這個不敢再勞查兄出手,讓兄弟試試吧!”

查玉微微一笑,向後退了三步,轉眼向那紫衣少女望去,隻見她星目神凝,呆呆地望著陣外,不禁隨著她目光瞧去,一望之下,怒火大起,冷哼一聲罵道:“好辣的手段。”

徐元平已經盤股端坐,暗自運氣,聽得查玉冷哼之聲,不覺睜眼向陣外瞧去。

隻見混海神龍秦安奇拳腳齊施,擋住了鐵扇銀劍於成手下之人,卻命自己屬下搬取了很多枯草幹枝,堆在竹石陣外。

徐元平等因精神全貫注在療治丁玲傷勢之上,竟然沒有發覺,現下瞧去,陣外已然堆積了不少枯枝幹草,而且還正在源源運集。忽見那紫衣少女站起身於說道:“我這竹石陣雖可擋人,但卻無法擋火,現在還來得及,你們出陣逃命去吧!”

查玉聽得心中一動,暗自忖道:你陣中變化難測,一進入陣,無異投身天羅地網之中,不被火燒死才怪……

那紫衣少女目光一驚查玉,似已瞧出他心中所思之事,冷笑一聲,又道:“聽我口中指示行動,決不會把你們困人陣中,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在這等情景之下,徐元平自是無法再運氣迫出丁玲體內熱毒,霍然起身,高聲說道:

“姑娘這竹石陣既然難擋住火攻,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出陣。”

紫衣少女淡然一笑道:“我不要緊,你們快些走吧。”

徐元平還待勸說,那紫衣少女已緩步直走過來,接道:“入陣之後,先向左麵橫跨三步,再向前走兩步,以後行動聽我口中指說,就不會被困入陣中了。”

此女說話神情,十分冷傲。徐元乎不覺心生怒意,轉臉對丁鳳說道:“咱們走啦。”大步向竹石陣中走去。

丁鳳躬身對那紫衣少女福了一禮,道:“多謝姑娘救我姐姐。”伏身抱起丁玲,隨在徐元平身後向陣中走去。

查玉略一思忖,抱拳說道:“姑娘既有防禦火攻之能,在下就此告別。”

他幼受父蔭,成名江北道上,且以不喜美色自豪,現下雖為那紫衣少女的絕世容色傾倒,但要他說幾句頌讚傾慕之言,卻又感難以出口,就此而別心又未甘,以他的過人機智,想了半天,才想到兩句既含傾慕又不露骨的話,說完之後,也不放回頭瞧那紫衣少女反應神情,霍的轉身隨在丁鳳身後麵行。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高聲說道:“四位慢走一步……”

忽聞呼然一聲,竹石陣中飛起一片沙石塵土。

原來徐元平對這竹石陣困人之事,一直耿耿於懷,竟然不肯聽那少女之言,直向陣中衝擊,哪知人陣兩步,忽覺眼睛一花,景物突然一變,放眼一片漫無邊際的竹林、巨岩,不禁心頭火起,暗暗想道:明明是一塊數丈方圓大小竹枝插成的陣圖,怎的會變成這樣一片一望無際的竹林,那紫衣少女,定然會什麼障眼法之類邪術。飛起一腳,向一塊巨岩上麵踢去。

他因早知那幻化的巨岩,隻不過是一塊飯碗大小的山石,是以踢出的一腳,用足了八成勁力,在他想來,隻要踢飛了一塊山石,就不難破除她的障眼之法,哪知一腳踢出,眼前的巨岩突然消失不見,一腳踢空,身子不自主向就一裁。

定神瞧去,眼前仍然是一片無際的竹林、巨岩,不覺怒火更熾,憤念一動,靈智立團,揚手一掌,向巨岩之上劈去。

他此時功力,已極深厚,憤怒之下,更是全力施為,一般強勁的劈空掌力撞擊地上,激起一片沙石塵土。

可是沙飛塵揚之後,景物依然如舊,眼前的竹林、巨岩,仍然屹立無蕩。他乃生性高傲,不肯服輸之人,眼看踢出的一腳劈出的一掌之後都未收效,心中更是惱怒,正待向前奔間,忽覺衣袖被人抓住一扯,他怕衣袖被人扯破,立時隨那一扯之勢,向右跨了兩步。但見豔陽當空,眼前的竹林、巨岩盡皆消失不見,丁鳳一手抱著丁玲,一手抓著他的衣袖。忽聞一個嬌脆的聲音,飄入耳際,道:“向前走五步,左轉三步。”

丁鳳害怕徐元平不肯聽話,用力抓住他衣袖,拖著他依言而行。但聞那紫衣少女嬌若銀鈴般的聲音,連續不斷傳來,道:“右行兩步,前進四步,左轉一步,再往前走……”

幾人在那紫衣少女指示之下,不過片刻工夫,已出了竹石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