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平轉眼瞧去,果見冷公霄、丁炎山四道眼光,緊盯在自己身上,蓄勢緩步而進。忽覺一陣幽幽暗香襲人,耳際間響起一個十分輕柔但極嬌脆的聲音,道:“你帶著我到西邊一處山崖下,就不怕他們倚仗人多勢眾,欺侮你了。”
徐元平轉頭望去,隻見那紫衣少女,不知何時,已走到自己身邊,一臉肅穆,卓然而立。心中暗自忖道:“明明是我挺身救你,才惹來這場麻煩,你不但不說一句感謝之言,反而說成你救我了?”
他心中雖不滿那紫衣少女之言,但口裏卻不由自主地問道:“那山崖離這裏有多少路程?”
紫衣少女道:“出了這片雜林,就可以瞧到啦!大約有四五裏路。”聲音冷漠,大有責怪徐元平不該有此一問。
徐元乎所得一怔,思忖道:你這般冷冰冰的對我說話,難道我應該幫你不成。當下冷哼一聲,轉身而去。
忽聽查玉大叫一聲,道:“徐兄不要驚慌,兄弟助你來了。”縱身一躍,飛落那紫衣少女身側。
他眼看徐元平和那紫衣少女站在一色心中大生妒念,一時情感衝動,大喝一聲,跳了過來。
徐元平本欲離去,但聽得查玉大叫之言,心中忽然一動,我既出頭相助於她,豈可有始無終,留人笑柄。當下又退了回來,瞥眼見鐵扇銀劍於成,手張折扇,疾奔而來,一股憤怒之火,盡發在此人身上,暗中潛運功力,大喝一聲:“退回去。”呼的一招“力撼山嶽”,迎頭猛劈過去。
這一掌蓄勢而發,又正在氣忿之中,掌力之強,乃他自得慧空大師授藝後,最為淩厲的一擊,勁急的掌風,如巨浪推空一般直撞過去。
鐵扇銀劍於成自和徐元平對了一掌之後,“心中輕敵之念頓消,眼瞧群豪直向那紫衣少女斯去,怕人搶了先著,一翻脫,拔出背上折扇,搶先奔上。他雖然發動較緩,但卻奔行最快,搶在最前,剛好碰上徐元平會而複返,迎頭劈出一袋,而且來勢奇猛,不覺大生驚駭,慌忙一提丹田真氣,橫向左側一躍,讓開五尺。
他應變雖然夠快,但仍然晚了一步,吃徐元平勁急的學風激蕩起的排空勁氣,撞在右肩之上,登時站立不穩,一連向後退了六七步遠。徐元平這一掌威勢,不但使鐵扇銀劍於成大感震駭,是索魂羽土丁炎山和冷公霄也暗自吃驚,向前欺進的身子,突然停了下來。
忽聽兩聲慘叫,正蓄勢而進的金陵三雄、陡然一齊轉身向後。奔出雜林。原來查玉目睹徐元平發掌威勢震驚群豪,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暗中扣了一把蜂尾針,一語不發,疾向金陵三雄打去。閃電手查玉本極陰沉機智,就是找上頭的麻煩,他也要設法移嫁在別人身上,非至性命交關之時,決不會施用江湖上人人憤恨的歹毒暗器蜂尾針,但他今日黨失去往常冷靜,一語不發,下手暗襲金陵三雄。
徐元平轉臉望了查玉一眼,道:“為兄弟好管閑事,替查兄找來這些麻煩,實叫兄弟心中難安。”忽覺嘯風劃空,一股權強烈的暗勁,從身後直撞過來。
他乃異常好勝之八,雖覺出身後襲來力道十分強猛,但卻不肯閃讓,一沉丹田真氣,雙足紮地如樁,轉身揮掌,硬接了對方裘來一擊。抬頭瞧去,隻見冷公霄、丁炎山並肩站在七尺以外。那人神色都極平靜,雖然感覺出暗襲掌風來自兩人停身的方向。但一時間,卻瞧不出是哪個下手施襲。
隻聽查玉朗朗笑道:“咱們兄弟情義深重,還有彼此之分?”
徐元平突然心中一動,暗道:現下查玉肯自願出手相助於我,為什麼不合我們兩人之力,把這紫衣少女護送到西邊山崖之下,難道真要日以繼夜的保護著她不成。心念一動,高聲說道:“查兄既然願助兄弟護送這位姑娘衝出圍困,就請隨身保護著,兄弟替兩位開路。”話說完,忽然舉起雙掌,一招“推山填海”,直向當前擋路之人推去。
強猛的掌風,排山般直撞過去,幾個檔路之八,見來勢凶惡,紛紛向兩邊讓開,徐元平一掌驚退攔路群豪,直向正西方向奔去。那紫衣少女,不待徐元平招呼,放腿緊隨他身後奔行。查玉雙手一齊深懷摸出兩把蜂尾外,大聲叫道:“哪位敢追來,就請一試冀東查家堡蜂尾毒針。”
查家堡蜂尾針乃江湖著名的歹毒暗器,除了武功特高之人,自忖功力深厚,掌風強猛,可震落那無聲無息的毒針之外,一般武林中人,聞得直家堡蜂尾毒針暗器,無不大生驚駭。
索魂羽土丁炎山、千毒穀的冷公霄,眼瞧三人奔行正西方向,心中暗暗笑道:那正西山崖,乃是一處絕地,這三人向西奔逃,無疑自授羅網之中,待他陷入絕地之後,再設法除去三人,謀奪奇書,現在大可不必硬攔他們去路。是以不肯出手攔阻。秦安奇和於成兩人不出手,也不肯先擋銳鋒,耗消真力,一齊隨在三人身後而進。徐元平原想帶這緊衣少女突出圍困,定然難免一場激烈之戰,哪知四周群豪竟無一人出手攔阻幾人去路。
原來群豪之中,以冷公霄、了炎山、於成、秦安奇幾人武功最高,聲名最大,而且於成和秦安奇帶的人手又多,幾人不肯出手,其他之人大都不敢輕舉妄動。徐元平奔出雜林,果見正西方有一座突立如削的山崖,回頭瞧了那紫衣少女一跟,正待開口問她,那紫衣少女已搶先說道:“不要問啦!就是那座山蜂。”
她聰明絕倫,心思靈巧,一瞧徐元乎的神色,立時想到了他要問之言。徐元平微微一怔,轉身向前走去。
查玉緊隨那紫衣少女身後,雙手各接一把蜂尾針,不時回顧隨在丈餘外的各路豪傑。一向自視甚高,心機深沉的查玉,此刻竟然全心全意的保護那紫衣少女,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三人走約一裏多路,忽聽那紫衣少女叫道:“慢一點走啦!”徐元平回頭望去,隻見那紫衣少女已落後一丈多遠,不禁一皺眉頭,暗道:這女子好難伺候!他心中雖是不滿那紫衣少女氣頤指使的說話神倩,但他仍然依言放慢了步子。查玉相距那紫衣少女隻不過兩尺左右,留神瞧去,隻見她嫩臉豔紅,低喘籲籲,一副嬌弱不勝之態,心中暗生憐惜。低聲問道:“你走不動了?”
紫衣少女頭也不轉地答道:“他們既然不追咱們,幹嘛要急急趕路。”查玉口中不再答話,心裏卻暗道:昔年衡山大會之上,南海奇叟當著群聚衡山的英雄之麵,大駁中原武學,使在場高手,完全為之心折,武林之上才盛傳南海門奇書之事,此女既是南海門下之八,定然身懷絕世武學,怎的走幾步路,就累成這般模樣,難道她是故意裝作的不成。
暗中瞧去,隻見她神色平靜,毫無一點驚慌之情,心中更覺自己猜想不差。相隨群豪見三人放慢了步子,也隨著放慢腳步。始終和三人保持著一丈多遠的距離。這一段行程,如讓徐元平單獨走去;隻不過是片刻之間的工夫,但因有那紫衣少女相隨,足足走了一頓飯工夫之久,才到那山崖下麵。
抬頭望去,隻見一座突立的山峰之間凹進去四五丈深,一丈多寬,他洞非洞,似穀非穀的山窪,除此之外,數十丈內,都無可隱身之處。徐元平瞧清了四周景物,不禁呆在當地,暗道;此地既無可通之路,又不見碧蘿山莊中埋伏之八,不知她到此而來是何用心。那紫衣少女星目輕掠徐元平一眼,道:“去給我折取一些竹枝來,你們就可以走啦!”匆匆一瞥之間,似已看透了徐元平心中所想之事。徐元平征了一怔,道:“好吧!查兄請保護著她,我去替她折些竹枝來,咱們再走。”轉身向左麵走去。
紫衣少女目光流轉,瞧了查玉一眼,道:“你把這附近石頭,替我拉些拿來。”查玉幼承父藝,平日一呼百諾,十分威風神氣,從未聽過這等命令式的吩咐之言,聽來很不順耳,但他卻依言照做,把附近的石塊盡都拉集到那紫衣少女身側。環圍在四周的群豪,看那紫衣少女沒有逃走的舉動,也就袖手旁觀。片刻,徐元平析了一捆竹枝回來,放在地上說道:
“你瞧瞧夠不夠用?”
紫衣少女望了一眼,道:“夠啦!”緩移蓮步,輕伸皓脫,撿起兩支竹枝,隨手插在地上。徐元平不知她耍的什麼花樣,站在一側呆呆相望。查玉瞧了一陣,心中恍然大悟,她是在布置一座奇門陣囹,隻是那竹枝布插的方位,既非八勢之位,又非九宮之勢,叫人瞧不出她布設的什麼奇陣。
紫衣少女插好竹枝,又把查玉拉集在身側的石塊分別放在布插竹枝的空隙中,然後手提著四條竹枝,走到兩人身邊,問道:“你們兩位要不要進陣來?”
徐元平答道:“這區區幾根竹技、石塊,豈能擋得住人,我們既然答應保護幹你,自不能虎頭蛇尾,半途撒手,此處既無你們埋伏之人,趁天色尚早,我們送你回碧蘿山在去吧!”
紫衣少女搖頭說道:“來時容易去時難,隻要我離此一步,立將引起大戰,你們兩人武功雖好,也打不過他們人多,你們和我素不相識,肯冒凶險救我,你們願和我同在竹石陣中避敵,就請隨我進人陣中,如果要走,我也不留兩位。”說話之間,隨手又把兩支竹條插入地上。
徐元平道:“姑娘既然自信這竹技、石塊,有拒人相犯之能,在下就此告別了。”轉身向前走去。
查玉雖然想相伴於她,但見群豪的目光盡盯在自己身上,徐元平又離此而去,如果竹石陣攔不住四麵圍攻之人,被他們衝入陣中,自己決非冷公霄和丁炎山的敵手,如其那時出醜,倒不如現在離開的好。他雖然極願留此相伴那紫衣少女,但卻自知無能保護了她,隻好說道:“姑娘既然自信此陣有拒擋敵人之能,我們留不留此都無關要緊……”,話至此處,突然提高了嗓音,道:“徐兄請等兄弟一步,咱們一起走啦。”
此時徐元平已走出一丈多遠,聽得查玉呼叫之聲,停下腳步回過頭,道:“查兄如願留此,就請留下好了,兄弟先走一步……”他忽然想到丁玲丁鳳還在那山洞之中等他,為幫助這紫衣少女,延誤了這段時間,不知丁玲的傷勢如何了。隻聽衣抉飄飄之聲,查玉已躍追身側,瞥眼見徐元平呆呆地站著不動,皺著眉頭,似正在想著一件為難之事。
原來他心中正在想著該不該把丁玲受傷之事,告訴索魂羽士丁炎山,讓他幫著尋找那綠衣女人。查玉見他凝目沉思,久久不言,忍不住問道:“徐兄可是在想心事嗎咖果徐兄願意留此,相助那紫衣少女,兄弟自當留此奉陪。”
他心中念念不忘那紫衣少女的絕世姿容,誤認徐元乎也在想看那紫衣少女,隻因話已出口,不便再留此相護,是以替他找個下台的借口。哪知徐元平搖搖頭,淡淡一笑道:“兄弟在想咱們要不要把丁姑娘受傷之事,告訴她的叔父?”
兩人談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丁炎山的耳目何等靈敏,當下欺進了兩步,大聲說道:
“你們說的什麼人?”
查玉微微一笑,道:“我們見著老前輩時,本就應該對老前輩說明,丁玲姑娘受了人極歹毒的內功暗算,傷勢十分慘重……”他故意住口不說下去,瞧著丁炎山臉上韻神情變化。”
丁炎山故作鎮靜的等候了片刻,才冷冷說道:“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傷我們鬼王穀中的人?”徐元平道:“令侄女傷勢極重,老前輩要不要去瞧瞧她?”
丁炎山目光炯炯環掃了全場一周,最後把目光投注在那紫衣少女身上。查玉看了炎山沉吟不答,心知他舍不得放棄奪取南海門奇書機會,心下暗暗忖道:此人武功高強,心狠手辣,留他在此,對那紫衣少女多了一分凶位,不如激他去看了玲傷勢,也可使她減去一分危險。
他心中已對紫衣少女深植情愫,不知不覺間就為她設想,當下道:“丁玲姑娘似是被一種內家氣功所傷,全身高燒,命在旦夕,晚輩和徐兄原是為了找那傷她之八,哪知卻無意找到了此地。”這幾句話果然使丁炎山大感焦急,他雖然生性冷僻,殺人不眨眼睛,且對兩個侄女卻是異常愛護,尤以對丁玲更是偏愛,當他聽得查玉說起丁玲傷勢極重,危在旦夕之時,不禁雙目暴射,大聲問道:“她們現在何處嚴查玉道:“就在距此不遠的一座山洞之中。”丁炎山一揮手中拂塵,道:“那就頒請少堡主帶我去看看她們!”
查玉道:“晚輩也正為丁玲姑娘擔心,老前輩見聞廣博,或能及早療好了姑娘傷勢,好在山洞離此不遠,二姑娘尚留在洞中伺候丁玲姑娘;晚輩前頭引路,老前輩請。”一麵說著一麵躬身擺手站立一側。丁炎山目光炯炯掃視群雄一周,轉過頭來陰森的朝徐元平身上打量著,正待開口說話,查玉突又趨前說道:“老前輩,事不宜遲,請即隨來。”回頭向徐元平望了一眼,二人同時返身直向來時那隘日奔去。丁炎山略一思忖,一揚手中拂塵,隨即振換直追。查五回頭瞥見丁炎山已追了上來,更是放快腳步,振臂飛躍,他本是精明幹練、心思深密之人,這周圍山勢已經他詳細默察,記憶在心,一路跳洞越崗,異常純熟,轉眼間已返回到丁玲藏身之地,伸手向石洞指著說道:“丁姑娘就歇息在這石洞之中,老前輩請進。”
丁炎山舉目對附近形勢略一端詳,徑向洞中走入。
丁風守著姐姐,看她氣息奄奄,正在化心如焚,忽覺一條人影門入洞來,不禁驚愕萬分,待她定睛一看,登時忍不住眼眶發紅,兩眼滿含晶晶的淚水,躍身而立,低聲喊道:
“叔叔……”丁炎山一臉冷酷,毫不理會,俯身伸手一摸丁玲額角,隻覺高熱發燙,細按手腕脈息低沉,人已進人昏迷狀態,輕皺眉頭,轉臉向丁鳳問道:“你姐姐傷勢不輕,究竟是被何人所傷?快說?”
丁鳳遂將姐姐如何被那綠衣少婦所傷的經過情形訴說一遍,丁炎山越聽越火爆,大聲說道:“將你姐姐抱起,隨著我來。”丁鳳俯身將姐姐抱起,隨著丁炎山出了山洞。查玉一見了炎山氣呼呼的走出山洞,趕忙趨前問道:“丁姑娘傷勢如何?老前輩見聞!”博,可否即予療治?”
丁炎山說道:“少堡主對這一帶路途似乎很熟識,就煩請再借重指引一程如何。”
查玉心中一愕,故作鎮靜,答道:“晚輩亦是初履此地。老前輩吩咐,理應遵命,但不知老前輩打算往何處而去?”徐元平道:“此時不好去找宗老前輩,依在下愚見,如果丁姑娘之傷老前輩無法廳治的話,還是尋訪擊傷丁姑娘的那位婦人為上策。”丁炎山一翻眼,鋒芒畢露,淡淡道:“老夫之意,與你何幹?請不必多言。”徐元平個性倔強,如何能受此斥責,當下挺胸朗聲說道:“在下曾被宗老前輩所傷,潛至古廟養息療傷,多承二位姑娘尋蹤前來護助,盛情可感,如今了姑娘身負重傷,在下豈可插手不顧。”丁炎山怒目說道:“老夫早已告你,此事勿勞幹涉,難道你尚不知老夫為人嗎?”
徐元平冷哼一聲道:“當日在洛陽萬盛客機,已然領教過?”丁炎山一聽“萬盛客棧”,雙目睜瞪:“少年人如不快些離此,莫怪老夫出手懲戒了?”徐元平道:“上天下地,來去由人,老前輩如確有意,在下當然奉陪!”
丁炎山一時凶性暴起,移步欺身,忽聽丁鳳淒聲尖叫,眾人大吃一諒,趨前相視,隻見丁玲躺在丁鳳林中,全身痙攣,手腳抽搐,臉色蒼白,口角間流出腥血,濺灑丁風前胸,鮮紅一片。丁玲本已沉迷,隻因丁鳳抱出洞口之後,經那山中涼風吹拂,神誌稍蘇。聽到叔父與徐元平頓起衝突,一時急氣翻騰,沈血上湧,人又昏絕過去。索魂羽士丁炎山已經蓄勢待發,聽得丁鳳的尖叫之聲,徒然收住待發掌勢,轉頭走近丁玲,左手伸縮間連點了丁玲“天突”、“缺盆”兩處要穴,冷然對丁鳳說道:“你姐姐身受這等慘重之傷,你還不把她送回鬼王穀去療治,到處跑來跑去的幹什麼?”
丁鳳平日對這位整日臉上不見笑容的叔父,心裏本就存著幾分畏懼之感,現下瞧他怒目相視,心中更覺害怕,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說道:“我見姐姐傷勢慘重,隻怕不能支撐到鬼王穀……”丁炎山冷冷地掃驚了查工和徐元平一眼,接道:“所以你就聽了他們兩人之言,守著你姐姐在這山洞之中等候……”
徐元平忽然縱身而上,擋在丁鳳身前說道:“在下既然答應了找那綠衣女人替丁玲姑娘療傷,不管如何我總要做到,閣下大可不必對你晚輩發威,如果真的延誤了丁玲性命,在下以命相抵也就是了。”丁炎山陰冷一笑,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屆時可是不能反悔。”丁鳳看他相護之情,這等深切,隻覺鼻骨一酸;兩行清淚,順腮而下,不知哪裏的一股勇氣,一掃臉上驚怖之情,頓覺生死之事,全已不在心上,挺胸說道:“三叔叔不必再生風兒的氣,要是姐姐真的死了,鳳兒也決不獨活下去,自絕姐姐屍體之前。”丁炎山聽得證了一怔,道:“很好,很好。”轉身向前走去。
丁鳳隻感此時心中空空洞洞的,世間的一切事情,僅都不再與她有關,回首望了徐元平一眼,茫然一笑,熱淚如泉,奪眶而下,抱著姐姐,隨在丁炎山身後,向前走去。徐元平轉頭望了查玉一眼,舉步隨在丁鳳身後走去……
查玉冷眼旁觀,見三人此刻都有點神智混亂,流目四顧,空山寂寂,暗自歎息一聲,不自覺也隨後跟去。丁炎山表麵上雖然看不出激動之情,大步而行,其實心中卻為丁玲生死之事,激動難安。信步走去,不知不覺間,又到了竹石陣前,心中突然一動,又想起謀奪南海奇書之事。使足望去,隻見那紫衣少女抱膝坐在山窪旁一塊大岩石上,望著被困在竹石陣中的冷公霄和鐵扇銀劍於成,嘴角間泛出一絲冷峻的笑意。徐元平仔細瞧了那竹石陣圖一眼,心中暗感奇怪,不知何以冷公霄和於成競被困在陣中,不能出來。原來陣外瞧去,隻見一片竹枝亂石,雜亂橫陳,絲毫看不出異樣可疑之處,以冷公霄和於成的武功而論,隻需兩個飛身縱躍,就可以越度而過。
丁炎山瞧了一陣,回頭對查玉說道:“令尊以精通專門易數,馳名江湖,想來你對此道,定然也極有心得了?”查玉微微一笑,道:“晚輩才智盡拙,隻不過略通皮毛而已。”
丁炎山道:“當今武林之世,有誰不知查家堡的專門易數之學,就請仔細瞧瞧這竹石陣圖,是否有通達之路,如若你瞧出人陣之路,咱們立時就衝進陣去,逼她交書,眼下冷老二和於成都被困人陣中,餘下的一個秦安奇,諒他也無能攔得住我丁某人,其餘人數雖眾,但均是不堪一擊之輩,這等大好時機,如若錯過,那可是大大的遺憾之事。”
查玉仔細瞧了一陣,見那竹枝布括之位,似是依著五行專數布成,隻是中間加了一些石塊,卻難解是何用意?丁炎山看查玉凝望竹陣,呆呆不言,心中暗道:久聞此人精明幹練,如若不許他一些甜頭,隻怕他不肯答應。當下說道:“少堡主可瞧出了此陣秘奧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