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孤傲少年(3 / 3)

何行舟冷哼一聲,收了金牌轉身疾向來路奔去,神丐宗濤和那小叫化子,緊隨身後,眨眼間走的無影無蹤。

查玉和雲夢雙嬌望著三人背影消失.才一齊向徐元平身側圍去。隻見他麵如死灰,雙目圓睜,呆呆的站著,一語不發。

丁鳳突感苦心一酸,正待伸手拉他,忽聽身後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道:“不要動他。”三人同時一驚,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身著錦衣的中年大漢,滿臉任肅,站在五步左右之處。此人來的無聲無息,查玉和丁氏姐妹竟不知人家何時欺到,不禁呆了一呆。那錦衣中年大漢,緩步走到徐元平身側,仔細的望了兩眼,冷冷道:“他已受了極重的內傷,即使救治得法,也非三五日能夠複元,看在他受傷的份上,今宵就網開一麵,不出手截留你們,快些走吧!”

丁玲冷笑一聲,舉手輕輕在徐元平背心上拍了一掌,徐元平眼珠轉了兩轉,長長籲一口氣,噴出一口鮮血。

查玉右手疾出,輕輕一點徐元平“氣海”穴,身子一帆把徐元平扛在肩上,道:“咱們走吧。”雲夢二嬌暗運功力,緊隨身後相護。三人走了幾步,突聞那錦衣中年大漢,在身後高聲喝道:“站住。”

丁玲右手一深懷,暗在指甲藏了“迷魂粉”,緩緩回身,問道:“怎麼,你後悔了嗎?”

錦衣中年做一長腰,疾如電閃般,落在三人身側,問道:“他可曾被毒峰蜇過?”

查玉微一沉思,道:“不錯,不過區區一隻毒蜂,就是蜇上了兩下,又有何要緊,難道還能要了人命不成?”

錦衣中年冷笑道:“幸而是蟄了他,如若是你被毒蜂蜇中,哼哼,隻拍毒性早已發作……”,伸手一操錦袍,取出一個羊脂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了兩粒黑色藥丸,道:“這兩粒丸丹,專解各種奇毒,你們本替他療傷之前,先讓他服下,再動手替他療傷。”

丁風緩緩伸手,接過丸丹,說道:“如果這兩粒丹丸不是解毒之藥……”

錦衣中年怒道:“不相信你就別讓他吃!”轉身大步而去。

查玉恐怕丁風再接口,引起衝突,立時插口說道:“江湖之上素有不加害受傷之人的規矩,二姑娘不要多疑。”一麵說話,一麵又轉身向前走去。丁玲輕輕一拉丁鳳道:“收好丹兒走啦!”

那錦衣中年,果然極守信譽,三人走出兩三丈遠,已聞得竹哨傳喜之聲,那花樹林中雖然站了不少疾服勁裝人物,但卻無人出手攔截。

三人匆匆出了碧蘿山莊,一口氣走出了兩三裏路,在一處僻靜的山穀之中停下。

查玉放下了徐元平,施展推直過穴手法,活了徐元平被點穴道,扶他坐好。

徐元平歎道:“我被那老叫化子拿力震傷了內腑,而且我已感到傷勢極重,隻怕不是短時間能夠養息複元……。”他微微一頓之後,又道:“查兄和賢姐妹都有要事待辦,不必為兄弟分心了。”說著話,人卻掙紮站起,舉步欲去。

丁鳳最是沉不住氣,一見徐元平帶著重傷,掙紮欲去,不禁芳心大急,一橫身攔住去路,嗔道:“你傷勢這等沉重,還要到哪裏去?”

徐元平一瞪雙目,冷然說:“我到哪裏去,你還能管得著嗎?閃開!”伸手向丁鳳推去。

丁鳳知他功力深厚,雖是隨手一推,隻怕也非同小可,不自覺運飛相拒。

哪知徐元平身受內傷之後,不能運集真氣,一手推在丁鳳左肩,隻覺一股暗勁由丁鳳縣上反彈過來,全身一震,向後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連續噴出兩口鮮血。

丁玲右手一揮,呼的一聲,打了丁鳳一個耳刮子,罵道:“死丫頭,你怎麼能夠運氣反撞。”側身搶前兩步,在徐元平身邊蹲下。

丁鳳波姐姐一耳光打的滾下來兩行淚水,哭道:“我忘記他受了傷啦……”,大邁一步,偎到徐元平身旁,嗚咽著接道:“我傷了你嗎?”

徐元平雙掌向後一撐,站起身子,隨手抹去口邊鮮血,笑道“這怎麼能夠怪你?”轉身向前走去。

丁玲呆了一呆,道:“徐相公請留步片刻,聽我說上幾句話,好嗎?”

查玉道:“徐兄傷勢不輕,縱然要走,也要先行運氣調息一再走。”

徐元平回頭笑道:“調息大可不必,兄弟自信還能支持得住不知兩位還有什麼話說?”

丁玲幽幽一歎,道:“你為相救於我,才被那老叫化子打傷,就這樣走了,叫我心中如何能安?”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這個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在下是性如此,如果我死不了,咱們還有相見之日,幾位何苦為我延誤事呢?”

查玉歎道:“相識滿天下,知心有幾人。兄弟和徐兄一見如故不管徐兄對兄弟看法如柯,兄弟卻是極傾心徐兄的豐儀,因而赤心相交,眼下徐兄身受內傷,競要拂袖而去,這雖是徐兄不願受人涓滴之惠,但如你真的就此而去,實叫兄弟傷心……”。

突聞身側不遠處暗影中冷笑一聲,接道:“看不出查子清還有生出這般慈善的兒子,當真是叫老夫羨慕。”

查玉雖被人討了便宜,但他已聽出來人的聲音,忍下心頭怒笑道:“來人可是冷老前輩嗎?”

隻聽一陣破鑼般的哈哈大笑道:“不錯,你倒是還能聽出老夫的聲音。”餘音未落暗影中緩步走出一個身著長衫,身材矮小長臉老叟,雙目神光如電,掃掠了全場諸人一眼,直對著徐元平去,正是千毒穀三毒之一的冷公霄。

丁玲一晃身,躍擋在徐元平前麵,襝衽一禮,叫道:“冷伯父你好,玲兒這裏給你行禮啦!”

冷公霄幹咳兩聲,笑道:“客氣!客氣,你幾時這麼看得起過冷伯父了。”

丁玲笑說道:“當今武林之世,誰不知千毒、鬼王二穀交誼篤深……”

冷公霄臉色一沉,冷笑一聲,截住了丁玲的話,道:“人人都說你心思靈巧,詭計多端,看來確實不錯,不過冷伯父一向不吃這個,你少給我灌迷湯。”

丁玲笑道:“冷伯父見聞廣博,威震大江南北,今日江湖,有誰敢……”

冷公霄哈哈一笑,道:“任憑你鬼丫頭舌翻金蓮,但也休想說動老夫,三毒之名,豈是人白叫的嗎?還不給我閃開。”

查玉鑒貌辨色,已看出冷公霄意在把徐元平結果拿下,心中暗自忖道;這老毒物武功之高,眼下無人能敵,如若他真要出手,徐元平決難保得住性命。轉念徐元平又衝動多變,忽而一意孤行,忽而正大光明,性格實在叫人難以捉摸,看來難為我用,倒不如讓老毒物把他一掌劈死,叫兩個鬼丫頭白費一番心機。心念一轉,故意低聲說道:“徐兄快些運氣調息一下,也許就要有一場惡拚了。”

他說話聲音雖低,但冷公霄耳目是何等的靈敏,早已聽得字字入耳。

徐元平正待答話,突聞丁玲格格大笑,道:“冷伯父雖然和晚輩姐妹見過,但我還不知道冷伯父排行第幾?”

此言問的大出意料之外,饒是冷公霄心地險詐,但一時之間也猜不透丁玲問話含意。不禁微微一怔,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丁玲笑道:“千毒穀無人不毒,鬼王穀無人不鬼,隻要冷伯父敢答應我問的話,我就能使冷伯父知難而退。”

冷公霄略一沉吟,笑道:“當真有這等事嗎?那我倒是要試一試,老夫排行第二,你這個鬼還真有什邪法不成?”

丁玲道:“不知冷二伯父今年貴庚?”

冷公霄一皺眉頭,怒道:“老夫豈有心情和你們鬥口打篷,快些給我閃開,惹得我怒火起來,先把你這個丫頭給活活劈死”。

丁玲冷笑一聲,道:“江湖上隻知我鬼王穀擅用迷魂藥物,可是我們鬼王穀真正的家傳絕藝,江湖上卻很少有人知道。”

冷公霄聽她說的鄭重其事,不覺間又動起疑來,暗自忖道:“難道鬼王穀中真有什麼家傳絕藝中成,那倒是值得試他一試。”當下答道:“老夫今年六十四歲,七月十三日生!”

丁玲道:“冷二伯父的生日,比上元鬼節早了兩日,看來鬼氣不重,但也不輕……”

冷公霄是何等老辣之人,聽得她幾句話,已知她是胡說八道,借故拖延時間,促一欺步,怒道:“哪來的滿口鬼話,再要給我胡扯八道當心我先殺了你。”

丁玲何嚐不知這等措辭拖延,決難瞞得過冷公霄神目,但卻又不得不抱著多拖一刻是一刻的心了,當下故作鎮靜,笑道:“冷二伯父不必動怒,今宵總要叫你試試我們鬼王穀的呼魄喚魂之法!”

冷公霄道:“鬼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就不信世間真有邪法!”丁玲眼看再難相騙子他,不禁心中大急,橫跨一步攔在冷公霄麵前,說道:“冷二伯父如不信晚輩之言,可不要怪我失禮了。”冷公霄左掌一撥,隨手擊出一股潛力,直向丁玲撞擊過去。丁玲早已暗中留神著冷公霄一舉一動,知他那隨手一撥之勢,早已暗蘊內力,如何肯硬接他擊來之勢,疾退兩步,讓開一擊,厲聲喝道:“冷伯父這等苦苦相逼,晚輩隻好開罪了。”右手楊空一揮,吸引住冷公霄的眼光,左手卻趁勢深入懷中,暗藏了迷魂藥粉。

但聞一聲淒厲長嘯之聲,破空傳來,一條人影,隨著丁玲揮動的玉婉,疾如電奔而來,丁玲右手剛剛放下,來人已跌落在冷公臂的麵前,全身黑衣,橫攔去路,麵上五顏六色,看去醜怪無比,僵直挺立,一語不發。

這人不但裝束奇怪,而且來的迅快絕倫,不但冷公霄暗暗吃驚,就是丁玲也覺得這巧合太過突然,但她究竟是心機深沉之人,略一沉思,立時鎮靜下來,暗道:不管此人是誰,但他有心相助於我,大概不錯,索性裝模作樣的做到底,如能把老毒物唬退更好,縱然不行,合妹妹、查玉之力,也可以和他硬拚一場。

當下冷笑說道:“需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冷伯父此刻可知晚輩之言,並非是信日開河了吧?”

冷公霄仰天打個哈哈,道:“老夫生平之中,見過各色各等之人,但卻沒有見過鬼魔神怪之物,今晚有幸一會,倒是生平一大快事。”右掌一揚,呼的一股拿風,直向那怪人前胸擊去。

丁玲知他功力深厚,這一掌力道定然不輕,擔心那怪人傷在掌下,正待出手搶救,忽見那怪人身形一轉,輕飄飄的閃開數尺,左手一探,迅如電光石火,向冷公霄左肩之上抓去。

此人出手之快,大大出乎丁玲意料之外,她本想出手相助,但見他出手一擊之後,立時又停住身子。

冷公霄側身做閃,反手一記“揮塵清談”,反向那怪人抓來左手脈門上拂去。

那怪人擊去之勢奇怪,變化更是詭異,冷公霄一掌拂出,他已變抓為戳,做一沉腕,讓過冷公霄拂去之勢,驕指疾向冷公霄“肩並”穴上點去。

冷公霄心頭微生驚駭,退後三步喝道:“掩麵塗色,裝神扮鬼,豈是大丈夫的行徑,如再不肯露現本像,這般藏首露尾,可別怪冷老二手下狠辣了。”他見那怪人出手迅詭,知逢勁敵,故而出言相激,想要他脫下麵具,看看究是何等人物。

哪知滿臉彩色的怪人,竟是不肯把冷公霄喝問之言,放在心上,冷冷的站在一側,凝目相視,既不答話,亦不出手,夜色籠罩之下,看上去果然有幾分森森鬼氣。

冷公霄看對方相應不理,不覺大怒,冷笑一聲,喝道:“你就真的是鬼,玲老二豈還怕了不成。陡然斯身而進,修忽間劈出三拿,踢出兩腿。

那怪人對冷公雷淩厲迫急的攻勢,卻似未放在心上一般,雙肩晃動,身軀左門右轉;把冷公冒三拿兩腿的急攻,盡都讓避開去。

查玉冷眼旁觀,發現那怪人武功竟不在久享盛譽的冷公霄之下,至低限度,可和他拚上個兩百招而不敗,如若加上丁玲姐妹和自己之力,想股冷公霄,決非難事,如能今晚之機,把他除去,倒是一件大大的稱心之事。

她生性深沉,殺機狠而不露,輕邁兩步,人巴斯近冷公霄和那怪人身邊,暗中潛運功力,候機出手,但嘴角間卻掛著微微笑意,行若無事,流目左顧右盼,叫人難以測知她的意向。

冷公霄在一瞬之間連攻了三拿兩腿,都被那怪人讓避開去,暗生警惕,付退:“這人武功,分明不弱,縱然非我之敵,但在一時之間要想勝他,也非易事。鬼王穀兩個丫頭武功雖無驚人之處,但她們卻極善施用迷魂藥物;查玉家傳百步神拳,武林中極負盛譽,如果他們聯手而出,可是大難對付。”心念一轉,倏然向後躍退五尺,哈哈大笑道:“老夫豈有興致和你們幾個孩子作耍。”轉身大步而去。

查玉朗朗笑道:“怎麼始前輩就要走嗎?”

冷公霄停步轉頭,還未來得及開口,丁玲已搶先笑道:“晚輩預祝冷二伯父一路平安。”

這兩人一唱一和,弄得冷公霄大感尷尬,進退不得,因他在武林中的身份極尊,如果今宵被幾個後生晚輩在口齒上輕薄幾句,那可是大大的難堪之事,日後傳言開去,不但有損三毒威名,且將留人笑柄。心念一轉,怒火突起,冷笑一聲,一明森森地說道:“你們可有興致送上老夫一程嗎?”

查玉側目望了那怪人一眼,見他靜站不動,心中晗道:此人如不出手,縱然合雲夢二嬌和我之力,隻怕也難是老毒物的對手。當下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和家父交誼極厚,晚輩理應恭送一程,隻是晚輩尚有一件要事羈身,不相送行了。”

冷公霄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見著你爹爹之時,請代老夫問好。”緩緩轉身,漫步而去,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見。

丁玲目睹冷公霄去遠,才轉身對那臉上塗著五顏六色的怪人檢社一禮道:“承蒙相助,驚退強敵,愚姐妹甚是感協……”。

那怪人不待丁玲說完,突然振臂一躍而起,飛躍出兩丈多遠,雙足一著地,立時又借力躍起,轉眼間浪失不見。

此人來的突然,去時又一字未留,饒是丁玲機智絕倫,也如墜十裏雲霧之中,茫然望著那人去向,呆呆的出神。

忽聽丁鳳啊了一聲,叫道:“姐姐,他怎麼不見啦?”

丁玲如夢初醒一般,口中糊糊塗塗地應了一聲,“什麼?”四下瞧去,哪裏還有徐元平的影子。

原來三人全神貫注在冷公霄和那怪人身上,竟不知徐元平何時離去。

查玉輕輕歎息一聲,道:“此人生性高傲,不願受人涓滴之惠,他既然有心逃避咱們,就是找到他,也是徒然增加不安。”

丁玲微一思沐笑道:“少堡主說的不錯,他既然不願和咱們走在一起,咱們也犯不著再去找他。”

丁鳳急道:“那怎麼行,他身上帶著重傷……”

丁玲轉臉白了妹妹一眼,道:“不要說啦,他不願和我們走在一起,那有什麼辦法。”

丁鳳素來對姐姐存著幾分敬畏之心,聽得姐姐一叱,不敢再接卜去。

查玉抱拳一禮,對雲夢二嬌笑道:“兄弟還有點事情持辦,我要先走一步了。”

丁玲躬身還了一禮,道:“少堡主隻管請使。”

查玉微微一笑,轉身自去。

丁玲望著查玉去遠,突然拉著丁鳳衣袖,轉身向前奔去,一口氣跑出了十幾丈,才停下腳步,低聲對丁風笑道:“你真的想找他嗎?”

丁鳳道:“現在還往哪裏去找,隻怕他早就走遠啦。”

丁玲牽著丁風一隻手,走到一處山坡下的暗影之處,又道:“快躲起來,徐相公就要出來了。”

丁鳳心中雖是不解,但她素來信服姐姐,也不多問,一閃身躲在丁玲身後。

片刻之後,果然見數文外暗影之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步履踉蹌地向正北走去。

丁鳳運足自力瞧去,立時辨認出是徐元平,心中大是驚異,附在丁玲耳邊低聲說道:

“好姐姐,你怎麼會知道他沒有走呢?咱們快些追他去。”

丁玲急道:“你先別高興,他要看到了咱們,隻怕又要躲起來了。”丁鳳道:“那要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讓他跑了不成?”

丁玲笑道:“你要追人家幹什麼,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也不害羞!”

丁鳳隻覺粉臉一熱,辯道:“人家為救你才招致受了傷,你就忍得下心不管啦?”

丁玲笑道:“誰說不管啦,咱們遠遠的盯著他,看他到什麼地方去。”

丁鳳盈盈一笑,道:“好極啦,等他摔倒在地上走不動時,咱們再去救他。”說完了話,當先向前追去。

原來徐元平趁著了丁氏姐妹和查玉注意冷公霄和那個麵塗顏色的怪人時,悄然隱入暗影之中,因他身負重傷,行動極是不便,如若轉身走去,必然要被人發覺追上。

丁氏姐妹已知徐元平武功高出自己很多,耳目甚是靈觸,雖然他已受傷,但兩人仍不敢過手逼近,遠遠的跟在他身後。

其實徐元平這次所受內傷,極是慘重,全身直氣,都吃神丐宗濤一掌震散,雲夢雙嬌縱然緊迫在他身後,他也難以發覺,但他神誌並未昏迷,心中仍有著一股倔強之氣,強忍傷疼向前奔走。翻越過兩重山巔,到了一座古廟前。

這時,他的內傷越來越重,隻覺胸中熱血上衝,雙腿似已不聽使喚,他輕輕歎息一聲,覺得自己應該休息了,不禁豪氣大消。他用衣袖拂拭一下臉上的汗水,吃力地拖著雙腿,緩步向古廟中走去,心中暗暗想著;這等荒涼的廟宇裏麵,決不會有住持之人,如我不能自療傷勢,也決不會有人救我,那就可以很安靜的死在這裏。

沸動的氣血,已使他頭腦暈糊起來,心裏想到,日裏就不自覺的說了出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因在靜夜之中,傳播甚遠,跟在他身後的雲夢雙嬌,雖未能全部聽得,但隱隱約約聽到他有尋死之意,丁鳳心頭微感一震,突然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到了徐元平身後,正待伸手去扶他搖晃不定的身子,忽覺伸出的左手,被人托住。

她沒有回頭,似已知托住她手腕之人是誰,毫不掙紮的向後固了兩步,才例臉望了來人一眼,低聲叫道:“姐姐。”

丁玲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拉著她向旁例暗影之中隱去。

徐元平的耳目已失靈敏,丁氏姐妹到了他身後,他竟然毫無所覺,雙手捧著前胸,踉踉蹌蹌地向廟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