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什麼事?”妥無夕拔了身邊的一根草咬在嘴裏,美雖美矣,但又不能碰,有什麼用。況且,長期在陰冷的暗月門生活,他早已習慣了凡事少理的冷酷。那裏的每個人除了自保,除了勾心鬥角,再也沒其他的處世之道了。
顏俏看到他冰冷的態度,心裏頭已經涼了一半,大概他也想把自己給丟棄了吧。
“公子,”顏俏跪在地上懇求地道:+“如果公子不肯要這把劍,那就順手把我送給別人吧。聽說南方的牡丹城牡丹坊有一名精於舞劍的女子叫蓮姬,公子可不可以把這劍送給她?”
妥無夕睜開一隻眼睛瞧了一眼楚楚可憐的她,心裏自歎倒黴,算了,八百年沒幹一件好事…而且,女子舞劍?他也沒看過,就算是去長長見識吧。
“公子不聲張,就是答應了,顏俏謝謝公子。”顏俏輕輕給他磕了頭,留戀地看了一眼四周,又回到了劍中去。
妥無夕把劍收回鞘中,想著那女子如花的容顏,便又倒頭睡去。
妥無夕一覺醒來,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心情也隨著這天氣好起來。身旁不遠處的溪水潺潺,林中鳥兒歡快低鳴,和風吹過草林發出颯颯的聲音,以前他從來不覺得這些聲音合奏起來是這麼的好聽,換種生活來過果然是不錯的選擇。
他伸了個懶腰,用雙手把自己撐坐起來,不期然摸到了身邊的那把無惡劍。他撫了下它,又想起昨晚在他夢中出現的那位女子。那是夢嗎?
妥無夕掠起一隻袖子,抽出劍想往手臂上麵割道血口。但藍光布滿了劍身,怎樣使力也碰不到手臂上的肉。
“公子,你在做什麼?”顏俏從劍裏冒了出來,疑惑地向他張大了眼睛。
不是夢。
妥無夕用一根食指磨了磨劍身,+“你白天也能出來?”
“我不是鬼魂,是劍靈啊。”顏俏提醒他。
那又如何,總之都不是人。
“哎呀,公子,你流血了。”顏俏驚叫著,關切地看他在劍身上磨損的手指。
妥無夕舉起自己滴血的手指,晶瑩的血滴冉冉流過他的手掌再到腕上幹涸,他假裝驚叫道:+“真稀奇啊,我居然被這把劍傷到了。”
“對不起,公子,是我一時大意。”顏俏湊近前去,自責地往他受傷的手指上吹氣。
無惡劍之所以不能傷人,實是為劍中之靈的顏俏不想傷人,每每有人借此劍行凶,她都極力控製住。隻是,一不留神稍不掌控,那無惡劍便不再是無惡劍了。
一陣陣清涼的氣息在手上微微掠過,妥無夕盯看她那張俏麗的臉,為何此刻的她比剛才看到的更清晰了。
“公子,那邊有棵血見愁,采來敷上吧!”顏俏說著飄到了那棵草邊,劍也隨她一起飄去,隻見她袖子一擺,劍便把長於荊棘中的血見愁砍斷挑出,在石上剁碎了讓妥無夕來取。
“不用了。”隻是一點小傷就那麼慌慌張張的,果然是個女人。
妥無夕隻是取過劍來收好,踏著大大的步伐上路。
顏俏仍現身於劍旁,勸道:+“公子還是敷些吧,小傷不治要成大傷的。要不用溪水洗一洗,溪水冰涼可止痛。”
“我說了不用,再吵我就把你扔了。”妥無夕不耐地對她吼叫,婆媽嘮叨的女人實在讓人心煩。
“是。”顏俏無奈地閉了嘴,她還真的指望著讓他把自己帶到牡丹城呢,還是少惹他厭煩的好。心想著,要往劍裏鑽,卻在這時聽到一陣淒慘的哭喊聲。
“救命,大爺們,你們饒了奴婢吧,奴婢今年才十三歲啊。”
“十三已然長得如此標致,哥,等玩完了再帶回寨子裏麵去養著,再長幾年可更美了。”
“啊——不要——放開我——救命——”
哭喊聲更為淒烈了,顏俏著急地叫著妥無夕。
“公子,你有沒聽到,有個小姑娘在喊救命。”
妥無夕瞪了她一眼,他的耳力敏銳無比,怎麼可能沒聽到,那幫禽獸好像有十人。
“欲要平安,閑事少管。”
“可是——”顏俏聽著不遠處的女孩的求救聲,心急如焚。可是,這個男人冷酷得不願搭救,該叫她如何是好。
“公子,求你了!行走江湖不都是該行俠仗義,除強扶弱的嗎?眼見弱質女子為惡人所害而無動於衷,公子身為堂堂七尺男兒,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好一張伶牙利嘴,語出咄咄。
妥無夕抱著劍冷言道:+“要出手也要看能耐,你又誓言絕不傷人,我拿什麼去救?”
“我——”
女孩的呼救聲像根利刺直穿顏俏的心胸,她眼神堅定地道:+“公子如能出手相救,顏俏願意破例。”
暗月門有門訓,隻殺不救。可是看著她的神情,這條門訓他守了二十年,看來今天也該破了。
妥無夕忽地提出輕功,向聲音源地飛馳而去。
可憐的女孩,衣衫被撕扯得不成樣,一個大漢壓在了她身上,胡亂吻摸。身旁的一方淨土被她羞辱的淚染濕了大片。
還肆意沉浸在自己shou欲之中的大漢,未弄清發生什麼事,脖子一涼,頃刻間身首異處。小姑娘被身前的恐怖景象嚇得哇哇大叫,慌忙推開那一動也不動的身體。
餘下的數人,在看到頭目的下場後,先是大驚失色,再將怒不可抑的目光集中到站在屍首旁的妥無夕身上,紛紛舉起手上的大刀向他劈來。
苦練十餘載的武功豈是了得,早把雙眼蒙上的妥無夕招招狠辣,幾乎都是一招斃命。再加上劍的非凡威力,取這區區十來條人命絲毫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