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要一杯茶(1 / 3)

封門村靠雪山,巔峰上盡是凱白一片,看起來高不可攀;山脈連綿而去,其勢森蔥,層戀疊嶂。

山腳至山腰處都被綠林所覆,山峰再上處,林木多被積雪所壓,寒風漸冽,難成群勢,稀稀疏疏的錯落著。黃木樹性喜陽,山腰處恰巧日照算是充沛,一棵棵都是高挺渾圓,粗糙的表皮用手摸上去能感覺得到那堅韌所在。玄****中配備的黃木弓正是取此樹心最韌處精製而成,軍中臂力過人者即使拉弓滿盈,仍難折其腰。而黃木還有另一大特點就是耐燒,看起來短短幾截能燒開一壺水,所以邊遠村民,多以取其芯材,等待軍中遣人前來收購,剩下的枝椏多作柴薪之用。

範安抬頭看了看那方白雲空留出來的湛藍天空,又低頭用不知從哪撕來的布條纏住了手掌,一邊抬腳向山上走去,偶爾抬睛留意著哪顆黃木才是自己砍伐的對象。當然,不能太粗,而且還要那種有著枯萎將死的黃木。

山中的灌叢並不多,一路走得頗為順暢,偶爾不注意腳下的枯枝,一腳踏在上麵踩斷時那種清脆的聲響,驚起幾隻正在覓食的雪鬆,拖著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靈活的身子在樹上一晃而去。

上山已久的範安終於找到了下刀的黃木。繞著這棵比他大腿略粗的黃木看了一圈,又抬頭看了一下那毫無青芽的樹梢,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起來。用那隻裹著布條的手放在樹幹上,嘴裏小聲的嘀咕著:“在我過去的那個世界,亂砍亂伐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但你畢竟也是將要化為朽木,物盡其用聽過沒有......”

片刻後,安靜的林間開始傳出一陣‘咄咄咄咄’的伐木聲,還有範安那略帶沉重的呼吸聲。隻見他腳下穩穩的紮著一個馬步,雙手握著略寬的刀柄,對著樹幹低處猛地一刀落下,泛著明亮之色的刀鋒一頭便紮了進去,隻是黃木本來堅硬異常,自然那砍落的柴刀也是牢牢地夾在木中,範安身子往後一仰,以身體的重量往後把柴刀拔了出來,腰部發力往前一彎,又是一刀揮了下去,這身動作看起來,確實是有伐木工的身姿。

範安機械而單調的重複著那個砍伐動作,在那瘦小的身板看起來,似乎再砍幾刀下去,他就有可能有可能因為力竭而停下來歇息,但偏生他就這樣一刀一刀的砍著。如果旁邊有人的話,必定會很驚訝地發現,範安這個砍木姿勢是那麼的省力,讓人根本就不會懷疑他能保持著這個姿勢,就能砍下一棵幾人環抱的黃木。而且他下刀的準確度已經達到了一種讓人無法想象的程度,每刀都砍在他的目光所落之處。真是不能想象,有著如此嫻熟的砍柴技巧與刀法的人,就是麵前這個看起來隻有八歲的俊朗少年。而此時的範安根本就沒有發覺自己,在揮起刀後,他的瞳孔就已經是縮成了針尖大小,而且還有一層莫名的淡淡猩紅之色浮現期間,旁人若無超凡視力,根本不會發現這些細微的變化。

覓食的雪鬆似乎感覺到下了樹,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抬頭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好奇地盯著正在揮刀的範安,或許是懼怕那種‘咄咄咄咄’的伐木聲,所以它始終隻是隔著很遠的一段距離看著,不一會,它似乎發覺範安不會過來打擾他覓食的可能。所以連忙低頭,用那兩隻靈動的前爪,扒開樹根處薄薄的一層腐皮,尋找那些躲在裏麵的小蟲裹腹,蓬鬆的雪白皮毛看著分外可愛,恰巧這時它終於翻出一條肥嘟嘟的小蟲,兩爪迅速捧了起來,正想往嘴裏一放,一團影子突然無聲的覆蓋在了它那細小的身上。

雪鬆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身後的那根毛茸茸的尾巴此時更是直接豎立起來,渾身炸起毛,顧不得爪子上那條好不容易覓到的肥美蟲子,轉身就想奪路而走,而它似乎也是嚇壞了,畢竟可能是它生來已久,第一次感到如此危機,比它上回遇到的那隻驁鷹更為可怕,就在它轉頭逃跑的時候,‘砰’的一聲悶響,直接撞到了樹根上,四爪無奈的一掙紮,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