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她推門而入,一臉的倦怠無力,眸子淡淡地凝著什麼,隨手將門闔上。
“怎麼了?”他淡淡凝眉,起身,將她擁在懷中,臉上的傷疤有些猙獰,卻也無礙那些脈脈的溫情。
“你昨天不是去包子鋪麼?怎麼現在才回來?”他脫下身上的長氅,輕輕將她裹著,臉上責備又心疼。
“我沒事。”她笑了笑,有些蒼白卻也不掩清麗無暇,“遇見了故人,於是聊了會兒,晚了便在故人那裏歇著了,沒有跟夫君講,真是無禮了。”
“這樣啊。沒關係,回來便好。”他笑著摸摸她的頭,“我備了茶,要不要嚐嚐?”
“好啊。”她笑了,拉著他的手向屋裏走去。
窗外,一個黑影一晃而過。
“如何?”顏缺斂了笑,掏出一顆藥丸讓宴兒吞下。
“屬下無礙。”宴兒聲音壓得很低,“隻是,主上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屬下哥哥在這裏的原因。”
“什麼?”顏缺皺了眉。
“他……在這裏。”宴兒臉色蒼白了幾分,“哥哥在這裏的原因,是因為關押著這次離國內亂的罪魁禍首……”
“他?!”顏缺的聲音一顫,那一瞬臉上閃過百般表情,“怎麼……為什麼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確實是……屬下確信沒有看錯。”宴兒低首,聲音輕得隻有他們兩人可以聽見。
顏缺眸子忽的溢滿了痛苦,三分思念三分辛酸,還有四分,是因為他而痛的痛。
他本來不應該去攻打自己國家的……那是他的故土,他卻如此,寧願自己受傷麼?
不知道他的心情,亦是不敢去想,不敢去觸碰那樣的痛。
“主上,若是決定了,屬下便去準備。”宴兒忽的拉住他的手,緊緊的,仿佛是想通過那手給他,力量以及,信念。
“讓陸錚帶好小亦。”他淡淡地吐出這句話,然後仿佛脫力一般,“戌時出發。”
“是。”宴兒應道。
夜,仿佛來得特別早,在陰沉的天空抹上更濃重的墨彩。一抹黑影在房梁上飛快移動。那身形極快,似是暗夜鬼魅一般。
那黑影輕輕落下,不露一點聲息。那窗內透出點點燈光,將窗紙暈成淡淡的橘色。她擦亮手中的火折子,點燃了手中的迷幻香,然後輕輕點破了窗紙,那香便靜靜燃著,青煙如同一曲舞一般緩緩散開,裏麵的人漸漸打起了嗬欠。
她輕鬆地挑開了門栓,腳步沒有一絲一毫的聲息,直直向那房中而去。
她知道葉朔風此刻不在,她亦是知道他為何不在。此刻,能夠拖住葉朔風的,也隻有她,那個差些便成為她嫂子的女人。
他們的往事她並不知曉許多,隻知道她並非皓國人士。當她被宋是先送回皓國之時,正看見那女子決絕離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