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不早,本宮要歇息了,飛龍將軍也請回。”離憂一拂袖,轉身而去。
“離憂,離憂,你真的不能跟我走麼?”
離憂的腳步一滯,然後淡淡的聲音穿過幽幽的夜色,飄入殷然的耳中:“十年光陰過,萬事皆已變。你不單單隻是殷然,更是大韶的飛龍將軍;而我也不隻是離憂,還是天篁的長公主。身份的背後是無法推脫的枷鎖。十年戰爭,十室九空,枉死者無數,已經夠了,該結束了。”
“砰!”門重重闔上,隻留下殷然一人,失神地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地上,紅綾的碎片被夜風攪起,飄飄而起,飛向了遠處。這抹緣份,也終於隨著紅綾破裂而再無回轉的可能了嗎?
一門之隔,離憂再也克製不住,靠在房門緩緩地滑下,抱著雙膝蜷縮著身子。屋內沒有點燈,也看不見她麵上的神色。但黑暗中分明能聽到壓抑的泣聲隱隱傳來。原以為心夠冷,夠涼薄,卻原本也是這麼不堪一擊。
“對不起,對不起……”離憂重複著在心裏自語。即然已注定無緣,便不能再給他任何的希望。如果愛是一種負累,那麼她寧願留給他的是恨。
南韶的帝都襄陽因建都時日短,加之其間又被戰火所累,根本及不上北篁長安的繁華。民室矮小,稀稀拉拉的小販在街市上支起攤子擺弄著營生。街上的百姓多是粗衣麻服者,偶有幾個衣著光鮮的人卻顯得極為紮眼。這些年來,南韶所有的財力、人力都投入到對北篁的戰爭中,自然無暇營造國都。
南韶的皇宮是在三年前方才造成,雖是仿朝華宮所建,但因財力、時間所限,其大小隻有長安朝華宮的三分之一,但泰華殿、九華殿、重華殿、墨華殿、瓊華殿五個最為主要的大殿卻是一應俱全,單從外觀看去絲毫不遜色於長安朝華宮的五大殿。
離憂的馬車駛入宮門,而殷然的護送之責到此也算圓滿完成。一過宮門便是後妃的所在地,外臣不得皇帝允許是不能擅自入內。所以他隻能立在宮外門,默默地看著那輛載著他至愛人的馬車一點點地向著深宮處駛去。
離憂終是忍不住回過頭撩開車簾,看到的一門之隔的殷然直直地立著,身形如同竹竿一般筆直。明明那麼高大偉岸的身影,為何看在離憂的眼中卻是那樣的蕭索?兩目交織,在彼此的眼中依然有難掩的情意。原以為心夠硬,為何還會痛?原以為早已不會再落淚,為何在此時竟還忍不住淚盈滿眶?而那個身影也在淚眼模糊中,越來越模糊……
“吱”宮門緩緩地闔上,一點點地將他與她的視線隔開。在大門逐漸合上的縫隙中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那戀戀不舍的目光逐著離憂的車駕。“轟!”宮門徹底的閉上,再也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一門之隔,隔斷的又豈止是他們彼此凝視的眼神,還有那縷似斷未斷的情緣。
至此之後,他是將軍,她是皇後,彼此再無瓜葛。
至此之後,前緣種種,如夢散。
至此之後,咫尺成天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