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2 / 3)

這事趙進科還蒙在鼓裏,他說:“沒有我的同意,曉曉不會私自作決斷的。一定是你花言巧語把她說轉了。真服了你,滿身都是嘴!有一張好嘴,也是一種資源啊!”

“你說啥呢,趙局?你不知道女人忌諱說嘴嗎?壞男人譏笑女人說,女人橫豎都是嘴,還自作聰明地補充說,女人上麵的嘴是橫的,下麵的嘴是豎的。還不懷好意地說,男人有兩個惹事的巴,上邊的叫嘴巴,下邊的叫那個那個,對,下巴,哈哈哈!趙局啊,以後可別當著女人麵說女人嘴甜嘴巧之類的話了。”馬飛雁解釋說,“曉曉先斬後奏不就是想給你個驚喜嘛!談戀愛該浪漫的時候要浪漫喲,別直股正板的。對了,我請你和曉曉你們兩口子讓李光陽書記作陪,不知你介意不介意?”

趙進科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極不情願地說:“好吧,你都讓李書記出麵了,我還有啥話可說?我再不答應不是有點不懂人情世故?退一步說,李書記也會認為我不給他麵子。我知道,擺席容易請客難。恭敬不如從命,盛情難卻啊!如果我不赴約,你馬飛雁又該說我架子大了。唉,好人難當,好人難當啊!”

“別陰陽怪氣的了,不就是跟你別幾句嘴嘛,至於耿耿於懷嗎?有失男子漢風度,有損領導形象啊!你可是名聲在外的大名人喲,聞名遐邇,家喻戶曉,如果小肚雞腸,大家會失望的。”馬飛雁微笑著說,“你看我,你把我醃臢得裏外不是人我都沒生氣,還對你笑臉相迎、點頭哈腰,夠高姿態了。這點小事你都放在心上,以後還咋當大局長?”說罷,自覺失言,嘿嘿笑了兩聲,補台道:“不好意思,我可沒有教訓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要想公道打個顛倒。”

趙進科瞪馬飛雁一眼,說:“好了,就此打住,別婆婆媽媽、沒完沒了,你還沒變成老太婆吧?說那麼多捆不緊的鬆話幹嗎?把話咽到肚子裏暖肚吧。”

馬飛雁鬼笑了一下,說:“我更年期,我老糊塗,我烏鴉嘴,我滿嘴放毒,行了吧。”

趙進科也打趣道:“秀才遇到兵,更年期碰上了老年癡呆,你能說得清楚?有個熱播的電視劇叫《青春期撞上更年期》看了沒有?鬧騰出多少事來?苗子、家齊、蔣大鵬,還有白曉鷗,哪個是省油的燈?身在福中不知福,無事生非。現在的人都浮躁得要死,這期那期,說不清的期,讓人都變得神經不正常,肯定是‘後悔有期’的。唉,人啊,都什麼玩意兒!就知道瞎折騰。算了算了,別沒事找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清楚不了糊塗了,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嘛,喝酒去。”說罷,正經八百地說:“大小姐,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能跟李光陽合起夥灌我酒。你可領教過,我酒風不好,小心點喲,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嘿嘿,不過,再灌我也不怕,李光陽哪是我的對手?酒場敗將一個!”

馬飛雁瞅了趙進科一眼,一語雙關地說:“他哪是你的對手?李書記初出茅廬,你是誰?老江湖了,我和李書記兩人也不是你的對手。不是對手我們也想跟你唱唱對手戲,酒桌上PK一下酒量。酒逢知己千杯少,高興,高興嘛!”

下了班,趙進科如約而至來到了沁園春大酒店。這個飯店很有特色,不僅菜的味道是趙進科老家艾山縣地道的“艾山味”,而且每個包間的名字起得也有特色,什麼一剪梅、二郎神、三學士、山坡羊、不怕醉、玉堂春、永遇樂、江城子、慶長春、過江龍、壽南山、夜飛樂、佳人醉、賀新郎、將進酒、壺中天、清平樂、彩雲歸、滿江紅、醉太平,全是詞牌名,格調高雅,文化氣息濃厚,讓人耳目一新。來這裏吃飯好像不是吃飯,吃的是文化;來這裏喝酒好像喝的不是酒,喝的是“懷舊”。

李光陽早等候在酒店門口。趙進科一到,他跑上前去,拉開車門,扶趙進科下來,畢恭畢敬地說:“趙局長,您好,裏邊請。”說著,伸出右手,做了個引路的動作,跟馬飛雁配合得非常默契。

其實,宴請趙進科還是李光陽出的點子。跟趙進科翻臉後,馬飛雁沒了主意,見了李光陽喘息未定,隻會一個勁兒地說“該死球朝上,腦袋砍了不過碗大的疤,有啥了不起,不就是個代理局長嘛!在我跟前神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冷靜下來後,愁眉苦臉地問李光陽:“這咋弄?趙進科一定不放過我,得想想辦法,不把這件事擺平,咱們喝西北風也沒地方找了。”李光陽問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不以為然地說:“得罪他趙進科就得罪了,不是沒得罪過,不用怕,沒有啥,大不了以後多穿幾雙小鞋,過去的女人都三寸金蓮,沒穿過大碼的鞋,怕啥?他還能把你的處長給抹了?想死他!想他眼底出血!他如果敢給你小鞋穿,咱就揪他的小辮子!”然後,像個“每臨大事不糊塗”的諸葛亮與“每逢大事有靜氣”的呂端,慢條斯理地說:“依我分析,說不定他趙進科心裏現在比你還鬧騰。你想啊,他是什麼身份?他是一局之長。他跟手下人耍威風,傳出去別人怎麼說他?他以後還咋樣領導別人?如果你破罐子破摔跟他對著幹,他就屙血了。弄不好,他現在正想對策如何跟你緩和關係呢。”說完,又不無擔心地說:“不過,要想讓他跟你低頭認罪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縱然他認識到自己做的不妥,也不會主動找上門來向你負荊請罪。他會讓時間來一點點打磨掉心中的塊壘的。這時間就不好說了,一年,兩年,或者說,更長時間,都不好說。時間不等人,局裏的人事說動就動。你說的對,得想法把這事擺平。”用什麼辦法來擺平呢?當然是解鈴還須係鈴人,馬飛雁必須忍氣吞聲作出犧牲,讓趙進科“打打臉”,數落幾句。馬飛雁無可奈何地說:“臉我不顧了,隻要趙進科能消氣兒,打幾下就打幾下,本姑奶奶臉老了,比城牆還厚,不怕打。”李光陽繼續分析說:“如果趙進科那小子不願打咋辦?這也不難辦,反正給他順氣。我看這樣,咱擺一桌,灌他兩杯貓尿啥事都解決了。武林高手華山論劍來定誰是武林盟主、武功天下第一;情敵通過決鬥來證明到底誰是最愛;咱們通過鬥酒來化解矛盾。然否?”李光陽一之乎者也,先把馬飛雁逗笑了,她擰了李光陽一把,下死令說:“這事就交給你了,要是不把趙進科給我拿下,以後別想再見我!”

趙進科前腳進了“醉太平”雅間,曉曉後腳就跟了進來,怯怯地說:“進科,你,你別生氣呀,沒給你打招呼我就應承了下來。飛雁姐她……”

曉曉的話還沒說完,馬飛雁打斷她的話,快人快語地說:“打什麼招呼!在單位他是一把手,在家裏你可是一把手。咱當女人的不能事事依著男人,不能像‘五大窩囊’的女人‘下班回家進廚房,吃完晚飯就上床,領了工資存銀行,出門最遠是商場,一生隻上一張床’。也不能像有的女人,‘生命是廚房的,收入是商場的,獎金是化妝品的,成績是上司的,青春是男人的,時間是孩子的,眼淚和皺紋是自己的。’女人要自省自尊自愛自立自強嘛!其實,男人都是妻管嚴。說不怕老婆,那是假的。嘴上不怕,心裏怕。老婆一不讓上床,男人就‘陽萎’了。十個男人九個吹,一個不吹沒機會。為啥怕?因為我們女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起好車,買得起好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嘛!你說是不是,趙局座?”

事已至此,再埋怨再責怪也與事無補了,隻好順水推舟地說:“是是是,你們就是女皇、女魔頭,我們男人圍著你們屁股轉,聽屁響聞屁臭,需要的時候,再幫你們擦擦屁股,行了吧?有的男人不是這樣感歎嘛,什麼‘女人一發火,男人就得躲;女人一發飆,男人靜悄悄;女人一發福,男人就失足;女人一發財,男人就下台’。”

“哎哎哎,我說趙局,你什麼意思?圍著女人屁股轉?你是不是想歪了?還‘女人一發福,男人就失足’?咋不說‘女人一胡來,活把男人埋’、‘女人一作秀,男人有罪受’、‘女人一出牆,男人就斷腸’呀?”馬飛雁借題發揮,故意活躍著氣氛,開玩笑說,“是啊,離了女人,你們男人可怎麼活喲?曉曉,如果趙局不聽你的令,你就撅他一屁股。男人一吃嫩嫩的豆腐,心就軟了。當然,心一軟,那個東西就硬嘍!‘一硬一軟,完全放膽;一軟一硬,真是要命!’哈哈哈!”

“飛雁姐,你說啥呢!不文明!這世上誰離了誰還不活?”曉曉瞅了馬飛雁一眼,假裝生氣地說,“別沒正經了,開席!”說罷,扭頭喊道,“服務員,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