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不是？”王信停下了自虐的拳頭，十指死死地按在痛得快要裂開的腦袋，喉間發出低吼聲。
他心裏猶如一座噴發的火山，隻感覺到自己胸腔裏那無法抑製的怒火正蹭蹭蹭地往腦袋上湧；滿腔的怨憤無處可發泄。而那一口積累已久的怨毒之氣，也死死地憋在胸口出不來，氣得他全身土色！
他騰出一隻手按著胸口，不停大口大口地喘著沉重的粗氣，他快要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翻滾的情緒。
“白癡！”毛毛依舊是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言語間盡是挑釁。“是你自己不反抗而已，我又怎麼知道你喜歡不喜歡？說不定，你有特殊癖好，就喜歡被人欺負呢！而且，說出去你也不怕丟人，堂堂一個大男生，居然還要被女生來欺負，竟然還跳樓？我要是你，死不了的話，就繼續尋死啊！”
這完全沒有任何道德、滅絕人性的惡毒話語，宛如一把把銳利冰冷的劍狠狠地刺進他的脆弱不堪的心，讓他的心瞬間破碎成無數片。
毛毛目光冰冷地掃了他一眼，眼底流露出鄙夷與輕蔑。
她輕嘖一聲，發出刺耳的笑聲：“你果然還是那條沒用的可憐蟲。你今天來找我，我還以為你長進了，要報複我了！結果，隻是說那些屁用都沒有的話，你隻會讓我覺得你更可笑了！”
說罷，她冷冽地剜了他一眼，翻了一個輕蔑的白眼。
緊接著，她滿臉不屑地扯了扯肩上的書包背帶，然後又一臉得意地往旁邊的樓道走去。
徒留下身後那個，氣得臉色比鍋底還要黑的王信，他眉毛倒豎，赤紅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的五官全都緊湊在一塊，猙獰且扭曲，心頭那快要失控的野獸在咆哮叫囂著，仇恨的怒火灼燒得他渾身難受，怒氣在心頭久久不散。
王信死死盯著正在悠哉悠哉下著樓梯的身影，他如野獸般張開嘴巴，用力喘著粗氣，那雙被怒火充斥了的雙眼現下凶光畢露，泛著淩人的寒光和殺氣！
最後的那一根理智的弦線也斷裂開來。
他像是入了魔、中了邪那般，嘴裏反反複複地念叨著：“該死的不死、該死的不死……”
而毛毛沒有察覺王信的怪異，還一臉輕鬆地哼著小曲走在那條長長的樓梯上。她滿心期待地幻想著肚子那個小生命的模樣，又想著一會兒和鄧少峰出去商場看看嬰兒用品。
她想，她會是一個最好的媽媽。
突然，身後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迅速朝她跑來，毛毛感覺納悶，隨即停下腳步，轉過頭回去看。
然而電光火石間，她那雙眼睛看見了那張在眼前王信放大了的猙獰扭曲的臉，她的眼裏滿是驚慌恐懼！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啊——”的一聲尖叫，她整個人便像是一個被人一腳踢出的皮球那樣滾落樓梯。
而王信卻一動不動、魔怔地站在樓梯毛毛滾落的那一級，俯視著樓梯下，倒在地上、身下一灘血，動彈不得的毛毛。
他的嘴角，不禁掛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嘴裏仍然是那一句：“該死的不死，該死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