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美酒般微醺醉人的歌聲聽得人也不自覺放鬆了下來,時間也在這酒館裏變得緩慢舒適。隻是這駐唱歌手的聲音總讓陶芷蕊有幾分熟悉親切感。
蔓姐把東西放在圓木桌子上便在她身旁緩緩坐下,她胳膊肘撐在桌麵,掌心支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看著演出台上的人。
陶芷蕊抬首眼含淚光地凝望著她,十分感動地對她鄭重道謝!蔓姐一聽隻笑了笑,回過頭望著陶芷蕊正輕輕柔柔地用酒精濕巾擦拭消毒那手掌側破皮的地方。每當冰涼的濕巾掠過缺了塊皮的傷口相互摩擦,傷口處便傳來刺刺麻麻的痛感,她嘶嘶倒抽著涼氣。
她的磨蹭讓蔓姐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在心裏暗自腹誹,若是讓她這樣磨磨蹭蹭下去,怕是等到酒館打烊也到不了腳踝那兒。
於是她一手拿過跌打的噴霧滋滋對準陶芷蕊腳踝那顆“雞蛋”就是一頓噴。而當視線順著上移,肥短的校服短褲下是一雙青腫發紫的膝蓋。蔓姐不經意間瞥了眼那兒,陶芷蕊雪白嬌嫩的肌膚平白添了抹青紫色,色彩效果對比強烈,格外惹眼。
她那麼的嬌弱,再想起剛剛自己在店裏麵目睹摔倒後她那無助又絕望的淚水,那段不願再去提及的回憶慢慢湧上蔓姐的心頭。
蔓姐眸色一冷,又噴了噴膝蓋的傷處才停下:“你怎麼成這樣了?是被那幾個人欺負了吧。現在的學校校風不是很嚴格的嗎,怎麼好像還和我們那時候差不多?”
“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那些人,然後他們…然後我…就這樣了。”
陶芷蕊勉強擠出了個微笑,卻不知她笑得比不笑更讓人感到辛酸。
對於好心幫助她的蔓姐她是感激的!但她真的不知該從何說起,零碎的話太多,想要好好表述時卻怎麼也組織不起來。
“還疼不?那些個小渾球吃多兩口飯就不知道自個是誰,到處裝腔作勢的欺負人覺得自己很猛很英雄!像是個人物!嗬,不過是個紙老虎,一唬,他就散了。”
蔓姐隨手一放跌打噴霧,從衣兜裏又再摸出一根薄荷煙熟練地點著,指間一點猩紅閃爍。嫋嫋升起的青白色煙霧中,美目流轉間皆是厭惡嘲弄的不屑神色。
“謝謝姐姐,已經不疼了,真的。”溫熱的淚水在眼角處湧出,陶芷蕊的心被一片暖意裹挾著。
蔓姐美目含笑,紅唇微啟緩緩吐出一縷輕煙:“沒事的,姐姐也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妹妹~她呀平日裏也總是安靜乖巧的模樣,受了什麼委屈也不願意說的。看著你這些傷,姐姐也在怕,怕她會不會也被欺負了……”
聽到她的話,陶芷蕊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她暗暗歎息道,別人家的姐姐有事沒事都會去操心,而她又能有誰?
她的眸光隨著心情的起伏黯淡下來,她再次道謝後起身離開,身後的歌手依舊賣力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