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癟犢子毛都還沒長齊!就敢在這學著欺負人呢啊!看沒看清楚這啥地方啊,直接在這兒橫?長沒長眼啊!”一聲粗魯霸氣的男聲不合時宜的在她身旁炸開。
陶芷蕊睜開眼時循著聲音望去,在她旁邊赫然站立了一個健壯結實滿臉凶相的光頭大叔。
隻見這光頭大叔穿著黑色的翻領短袖襯衫,粗粗的脖子上掛著條沉甸甸的金項鏈,和影視劇裏的那些壞人形象並無兩樣。
他猛地吸了一口夾在指間的香煙,伴著輕煙嫋嫋盤旋上半空中,那紋有青龍紋身的粗壯手臂舉起,五指張開大大的巴掌卷著風直接甩到猥瑣男的肩上。
猥瑣男被打得直接往黑衣男旁邊退了幾步,他抽了幾口涼氣,驚恐慌張地移開目光不敢直視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眼前這不好惹的人所帶來的可怕感,比起他左肩挨打的痛更強烈。可這大叔半分也不想停下,他怒目斜向蹲在地上的那人,又是狠狠一腳毫不留情地踹在紅衣男的身上,徑直把他踹倒在地。
紅衣男摔了個四腳朝天,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三個人如同三隻被老鷹嚇破了膽的小雞似的團團依偎在一起,抖個不停。
大叔怒視著三人,慢悠悠地舉起煙再深深吸上一口,香煙的火光閃爍了幾下:“滾!”
一聲令下,那三個人像是終於獲得大赦的人那般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徒留下個陶芷蕊還呆坐在原地,風早已吹幹了她臉上的淚痕,她用手背胡亂抹了把臉,不知所措的看著大叔。
忽然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攙扶起,陶芷蕊吃力地站起。當她抬起頭時一張豔麗嫵媚的女人臉赫然映入眼簾,濃濃的煙熏妝更為她添幾分神秘感。女人嫵媚一笑,彎腰幫她拍去了身上的灰塵,陶芷蕊看著她目不轉睛,她的一顰一笑風情萬分直接把陶芷蕊迷得連聲謝謝竟也一時忘了說。
女人也沒計較,自顧自地甩了甩猶如海藻般濃密的卷發,慢悠悠的為自己點上了根女士薄荷煙:“保爺可以哈!火氣尤勝當年啊~”
“哼!王八犢子居然敢把老子寫的牌子砸了,走慢一步老子腳都給他敲了。”保爺往地上啐了一口,心疼地拍了拍剛撿回的廣告牌細細檢查“什麼狗東西都敢在這撒野,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店?我靠!蔓姐你看!這兒都有了個缺口了!”
蔓姐看保爺一副心疼勁十足的樣子不禁笑了,她不著痕跡的斜眼飛快地打量了陶芷蕊一番:“走吧,你這腳,先到我店裏坐下來噴點藥後再說吧。”
不等陶芷蕊答應一聲,蔓姐就推開酒館的玻璃門,牽著她的手緩緩步入店內尋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讓陶芷蕊坐下。因為酒館裏是禁止未成年人進入,更何況她身上還大喇喇地穿著整整一套校服!所以她也不敢太過顯眼怕給好心幫助她的蔓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隻好像隻受驚的鵪鶉那樣縮在暗暗的角落裏。
等蔓姐把消毒用的酒精濕紙巾和跌打扭傷專用的噴藥拿來時,看到她小心翼翼的這幕忍不住失笑了。
多麼乖巧又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有人忍心去傷害她呢?
酒館裏雖然幾乎滿座但不是很吵。不遠處的正中央圓形演出台上擺著一張高高的高腳凳,凳子上坐著一個彈著吉他唱著民謠的女孩子。她披著淺亞麻色長發,一條米白色波西米亞複古風的長裙輕裹著她高高瘦瘦的身軀。酒館暖洋洋的黃燈光從她頭頂打下,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她的臉,讓她多了幾分朦朧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