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苦澀十分!
許遷北寧願這般苦澀,因為無論多麼苦澀總會比悲情更要讓人容易接受。
信上隻有短短的幾個字:已別會稽,後會有期!然後,毫無落款,全然與上次不同。許遷北當然相信這信是墨常笑寫的,但是許遷北不明白——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任何的事情就這麼不清不楚的?他大跳起來,又是為了什麼危險事情?而且馬一味也說過,墨常笑本就該在會稽城的。可是,他就走了?或許,他的離開就是要平息這裏發生的事情?隻怕,真的就能避免本就會發生的事情?
後會有期!
許遷北在心中默默念著,念著這四個字。忽然,他才開始有點覺得這四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麼?正如他父親說的那樣。
墨常笑走了,許遷北在會稽城裏繞了好幾圈都未看到墨常笑的身影!紅坊居?會稽城樓?司馬莊?亦或李府?許遷北再一次呆呆地站在那顆梧桐樹下,呆呆佇望著那扇能走出裝扮成男人的大門。可一直到了深夜.......
就在許遷北轉身的時候,有人叫住了他。許遷北沒有轉身,他的心內更沒有顫抖。然後,兩人都靜靜地站立半會兒。最終,那人還是開口了,“我理解你!”“謝謝!”許遷北淡淡回應著。那人輕輕笑起,道,“好,我請你喝酒!”
許遷北就那麼呆呆地跟著他身後,到了該是喝酒的地方!好像沒有什麼地方該是喝酒的地方吧,我倒是覺得該是喝酒的時候,去哪裏又有什麼差別?!
兩人居然坐在屋簷上,無月色,同樣也無情調!“我想問你個事?”許遷北早已忍不住要問了!那人倒是晃晃手中的酒,灌上一口,才緩緩而言:“我來找你,就是為這個。”許遷北很奇怪地看著,看著這個同他穿著一樣的人,也喝上一口,道:“為這個,你才沒有走?李點?。”這人正是李點,也可以說是華天。
李點苦澀一笑,他又怎能離開?又喝上一口酒,隻說道:“墨常笑!”“墨常笑?”許遷北還是有那麼些疑惑的,“你們到底去了哪裏?”“這正是要告訴你的!”“什麼?”許遷北顯得有點驚訝,還差點從屋簷上掉下去,幸好這是間破屋。“嗬嗬,你,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李點意味深長地說著,“不過,我很喜歡!哦,該說了......”然後,李點稍稍停頓半分,繼續說道,“我,一路跟著他。原以為他會去李府,或是司馬莊?哼哼,他居然真的去了舒園?”
許遷北也不覺幹笑一聲,更加不知墨常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隻是去了舒園?”許遷北還是問了起來。“嗬嗬,小夥子果然不一樣。”李點說了一句讓人遐想的話,然後接著說了下去,“當然不隻是!”“那麼......”“不急,不急!我們先喝酒,反正,他已經離開會稽城了,我想事情該是了結了。”許遷北會然一笑,兩人大飲而起。
屋簷上足有十壇好酒!酒已差不多之時,李點才開口說道:“隨後,墨常笑一路往城外而去,直到了城外的半山腰.....”“山神廟?”“你知道?”“嗯,我去過!”許遷北點頭回應,他已覺那個山神廟裏充滿許多,許多危險?
“嗬嗬,墨常笑一到了那裏,就一躍而上,等我站上去的時候,他就跳了下來。然後又直直地往城裏來。哎,我實在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李點說到此處,顯得有點無奈,輕輕站起身子,道,“然後他到了那個巷子裏,遠遠地看著那對母女...”“他真的去過!”“...我呢,隻好遠遠望著他們。墨常笑隻是抱了抱那個小女孩,然後小女孩不知把什麼還給了他一樣...”“什麼東西?”許遷北又打斷了李點的話語。李點搖搖頭,笑道:“好像是隻會動的,離得太遠,看不清楚!”
“然後呢,...?”“然後,他真的去了李府和司馬莊。但是,他根本沒有進去。”李點在說的時候露出疑惑,接著下來——墨常笑就下了決定,一個離開的決定!李點不懂,於是他輕輕問了墨常笑,墨常笑笑而不答......
“哎,”李點歎了一聲,他看著許遷北那張年輕又帶點驚訝的臉,忽沉聲道:“許遷北,你!你覺得墨常笑是個什麼樣的人?...”許遷北愣愣望著李點,不知他想要說什麼?“...他是不是很沉默?就跟他的姓名一樣?”李點好似想到以前墨常笑還是李墨的時候,繼續說著,“可是,他昨天一點兒也不沉默,一點也不像以前的那個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