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和年輕人在一起。年輕人朝氣蓬勃,敢打敢拚,是我們事業的希望。和年輕人在一起,我覺得自己也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袁隆平
他風趣幽默,滿腦子的故事和笑話,年輕人愛和他開玩笑。他永遠擁有一顆年輕的心。——(袁隆平的學生、秘書)辛業芸
喜歡和年輕人在一起
歲月催人,世紀之交,袁隆平步入了古稀之年。長年的田間作業,曬黑了皮膚,但他身形瘦勁,腰板挺直,不顯得老態。更令人驚奇的是,他心態年輕,思維敏銳,樂觀爽朗。
科學研究上,他對年輕人的研究課題非常關注。1999年袁隆平農業科技基金會第二屆頒獎儀式上,來自福建的黃策群和湖北的蔡得田兩位青年學者,報告了他們利用無融合生殖材料固定雜種優勢的研究情況,也就是利用雜交水稻優勢與誘導水稻多倍體相結合,實現雜交稻高產育種,進而實現一係法。袁隆平聽了很高興,特地把他們請到家裏,進行探討。
1986年,袁隆平參加在意大利米蘭召開的國際無融合生殖學術會議後,即提出利用無融合生殖材料固定雜種優勢,實現一係法的戰略設想,並列入了“863”計劃。所謂無融合生殖,就是無性種子生殖。如果實現了雜交水稻的無融合生殖,雜交水稻就沒有必要再生產種子,利用大田生產的稻穀,就可以繁殖下一代的稻子,實現一係法。但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高科技生物工程,國外在這方麵的研究進展緩慢。
黃策群和蔡得田的研究引起了袁隆平的極大興趣。他們進行了深入的討論,兩位年輕學者為得到袁隆平的指點而大為振奮,袁隆平也為新一代人才的不畏困難、大膽進取感到高興。
日常生活中,袁隆平喜歡和年輕人交往。他業餘愛好廣泛,喜歡開展各種文體活動。每到周末休息,一些年輕人陪他下棋打麻將,他總是不服輸。他約法三章,不準賭錢,不準耍賴(輸了就要鑽桌子),不講客氣(彼此之間憑實力,不讓牌)。他是玩家高手,鑽桌子的時候少。看到年輕人鑽桌子,他常常樂得哈哈大笑,開心得很。
他還忙裏偷閑,攜老伴去遊泳池舒展身子。遊泳時,少不了有幾個小夥子一同前往。年輕人在袁隆平麵前特別隨便,要與他比遊泳速度。袁隆平總是興致勃勃地接受挑戰,比賽結果,無論蛙泳還是自由泳,小夥子們全都認輸。
有一次,“樂嗬嗬”一同參加比賽,五個人一起遊,他得了第五名,第一名當然又是袁隆平。這幾年,“樂嗬嗬”在科研上取得了不少成果,獲得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一等獎,心情舒暢多了。他幽默地說:“袁老師,我還是有進步了,過去遊瀏陽河我是第六名,這回得了第五名。”袁隆平聽了,樂得笑個不停。
袁隆平說:“我喜歡和年輕人在一起。年輕人朝氣蓬勃,敢打敢拚,是我們事業的希望。和年輕人在一起,我覺得自己也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騎摩托車去實驗田
袁隆平手裏掌握著上千萬元的科研經費,他的生活卻極其簡樸。
長年養成的習慣,他喜歡去田壟,一有時間就到實驗田去觀察,去呼吸田野的氣息。如果說事業的成功給他的生活帶來什麼改變的話,那就是從20世紀80年代起,他到實驗田去的交通工具,由原來的自行車改成了摩托車。他覺得這玩意兒輕便、快捷。沒料到,玩摩托車、飆車成為他人生的一大樂趣。
田裏的秧苗分蔸了,抽穗了,揚花了,結實了……他跨上摩托車,一溜煙躥上馬路,拐入小徑,溜上田埂,矯健的身影閃動在片片綠意蔥蘢或金黃燦爛的稻田裏。十多年來,他先後換過八九輛不同品牌的摩托車。如今,雖已70餘歲高齡,他還是經常騎著摩托車在田間轉。
2001年底,在朋友們的勸說下,袁隆平買了一輛賽歐牌家用汽車。朋友對他說,騎摩托車是“肉包鐵”,開車是“鐵包肉”,還是開汽車安全一些。他興致勃勃地學起開車來,感覺還不錯。有時,他把汽車開到了田邊。他還笑著說,要去考一個駕駛證哩。
近年來,每到南繁育種季節,他和過去一樣,仍然趕往海南島,與工作人員一同吃住在試驗基地。這個基地坐落在三亞市東郊荔枝溝警備區農場。那裏沒有水泥公路,一條機耕路彎彎曲曲,坑坑窪窪。兩層樓房像普通農舍一樣,掩映在椰樹叢中,椰子樹之間扯起一根鐵絲晾曬衣物。在那裏沒有職位高低,院士、研究員、博士、研究生都一起下田。
每天上午、下午,袁隆平都要去一趟實驗田。晚飯後,他和一群年輕人去海裏遊泳,回來後大家一起看新聞聯播。他的房裏,一張簡易床,兩把竹椅,十分簡陋。研究中心給他買了一台彩電。他把彩電放在會議室,與大家蹲在凳子上,看著電視聊天。看完新聞後,繼續工作。
他腸胃不好,有過敏性腸炎,飯前愛吃一點花生米。袁隆平說:“我從沒有想過豪華的生活,對物質上的享受看得很淡,因為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這些東西,在家裏也從來不管錢。”
與農民朋友同台表演
2000年初春,湖南衛視舉辦了一台讓人耳目一新、別有情趣的晚會。
這台名為“鄉村發現特別節目”的農民特長擂台賽頒獎晚會,佳賓主持是一位憨態可掬、頭戴氈絨棉帽、臉上溢滿喜悅的老農。他用充滿濃鬱生活氣息的鄉音俚語,把觀眾的視線帶入到古樸而又充滿生機的山鄉田園。
這台節目裏,新時代的農民各展所長。有的老農扛起體格碩大的活牛;有的村婦挑起百餘公斤重的擔子上台階;有的青年舉起近兩百公斤重的石磨打轉;有的農村藝人用鼻孔吹奏笛子和口琴;一個人邊操琴邊表演男女聲二重唱;有的農民展示他們自行研製的折疊風車、折疊臉盆、木製摩托車等。丹麥駐中國大使館的農業參讚也登台表演,用中文演唱湘西山歌。
晚會所頒的獎品,也很特別,都是農藥、化肥、收割機等農業用品。
這個特別的晚會上,袁隆平成了一名小提琴演奏手。他的小提琴獨奏,贏得了現場觀眾的一片喝彩聲和經久不息的掌聲。觀眾領略到了著名農業科學家工作之外的業餘愛好和生活情趣,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
在國家雜交水稻研究中心,每年春節家屬聯歡會上,袁隆平的節目是保留節目。他把一家人都帶去,與職工家屬同樂。他有時拉一個小提琴曲子,有時跳起大學時代從電影上學來的踢踏舞,博得同事和家屬們的陣陣歡聲笑語。
袁隆平的音樂情結緣自他的青少年時代。還是在大學期間,班上有幾個業餘小提琴愛好者,他也喜歡上了拉小提琴。他最喜愛的曲子是《夢幻曲》、《藍色的多瑙河》和舒伯特的《小夜曲》。
談起音樂來,袁隆平像談他的雜交水稻一樣如數家珍。他不排斥現代流行音樂,但更喜歡傳統的民族音樂。他對賀綠汀特別推崇,認為賀綠汀先生是了不起的音樂家,創作的不同風格的歌曲都很優秀。《遊擊隊之歌》旋律明快,把抗日戰士的機警、靈活、樂觀、無畏的精神表現得淋漓盡致。他還很喜歡賀綠汀先生的抒情歌曲代表作《秋水伊人》。
聽袁隆平談音樂,能感受到他年輕的心態和良好的藝術感覺。
2001年,在中央電視台舉辦的“科學在中國”的文藝晚會上,袁隆平演奏了小提琴曲《行路難》。這個曲子是我國著名地質科學家李四光先生在1921年創作的。袁隆平在演奏時說:這首曲子告訴人們,探索科學的道路是艱難的,但不管怎麼難,科研工作者也要走下去…
小朋友的故事爺爺
雜交水稻研究中心大院裏的孩子們,很喜歡袁隆平爺爺。在路上遇到時,袁爺爺有時會逗一逗他們。孩子們喜歡到袁爺爺家裏,去看袁爺爺和鄧奶奶養的貓。
袁隆平喜歡貓。他說:“貓愛幹淨,通人性。”他們家裏養了三隻貓。白天,母貓把兩隻小貓帶出去玩,到吃飯時才回來。它們喜歡吃魚、吃牛肉。袁隆平總是把好東西留給它們吃。兩隻小貓毛色不一樣,卻是一個母親生的。
袁隆平說:“這是分離現象嘛,體現了遺傳學上的分離律。”
講到貓,袁隆平說起他讀中學時聽老師講的一個故事。他說:“牛頓也喜歡貓。他在實驗室裏,貓在隔壁的辦公室裏叫。有時候他在辦公室,貓又在實驗室叫。他就叫來一個木匠,要他在牆壁上打一大一小兩個洞,大洞讓大貓鑽,小洞讓小貓鑽。老師講到這裏,大家都笑了起來,我不知道笑什麼。我說這很對呀,大貓鑽大洞,小貓鑽小洞,大家又笑。我也沒想,小貓也可以鑽大洞,居然認為牛頓是對的。你看,我和牛頓一樣,笨得要死。”
袁爺爺很會講故事。他一講故事,就會逗得孩子們發笑。他還會講許多地方的方言,如重慶話、南京話、武漢話、長沙話、新化話、漵浦話、湘鄉話,還會講英語和俄語。他青少年時代在好幾個地方生活過,培養了語言天賦,又做過近20年教學工作,講故事的本領當然很高。
袁爺爺喜歡小朋友,盡管工作很忙,有關單位邀請他參加孩子們的活動,他盡可能地參加。2001年,長沙市一些小學開展了“三湘院士知多少”的活動,組織小學生走訪了一些生活在長沙的院士。孩子們回到學校寫訪問記時,很多孩子寫的都是袁爺爺。袁爺爺親切樂觀,富有童心,和他們一起開展活動,還給他們講故事,他們的印象太深了。2002年2月26日,袁隆平應邀到武漢市礄口區與中小學生麵對麵交流。一個中學生說,他看到過一篇報道,說袁院士累倒在稻田裏還不放棄研究,非常敬仰。袁隆平連忙澄清:“一定不要受到誤導,累倒還工作不值得提倡。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另外,我也從來沒有在農田裏累倒過……”
袁隆平把祖國的未來和科學研究的希望寄托在少年兒童身上。他勉勵廣大少年兒童“學好科學知識,長大為國爭光”。
小學生眼中的袁隆平
和藹可親的袁隆平爺爺
長沙市大同小學五年級謝羿雯
我爺爺與袁隆平爺爺在一個單位工作。從爺爺奶奶的談話中,我從小就知道袁爺爺是一位了不起的大科學家。
我們學校的門廳裏,掛著許多偉人的照片。和朋友們一起去觀看時,我不禁喊起來:“啊,快看,有袁爺爺的照片哩!”同學們奇怪地問:“你跟袁爺爺很熟嗎?”
我自豪地說:“那當然。我爺爺奶奶跟袁爺爺住在同一個大院裏。奶奶經常帶我去他家裏玩,我好喜歡他的。”真的,袁爺爺不僅是一位大科學家,也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好爺爺。他喜歡養寵物,如喂貓,喂狗。
袁隆平爺爺喜歡和小朋友一起玩。平常見到他,他總是微笑著跟我們打招呼。過年過節時,他總是和夫人鄧奶奶一起參加單位舉行的活動,有時還帶頭表演,鼓勵我們小朋友也一起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