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斯基盯他一眼,還是不吭一聲。
李英奇無奈地低下頭沉思了一會:看來他是以死相抗。看來他是冒死過關。
他想立即施以置他於死地的重刑,結束他的生命,結束自己的疲憊和神思,結束刑手們的勞累和厭倦。
他猛一揮手,刑手們心領神會,準備即將動手時,他又製止了。他怕刑死格列斯基,斷了活口。他怕盛世才罵他無能。所以,他又擺手製止刑手們行動。
他命令刑手們把昏迷的格列斯基抬入隔壁的囚室。
他讓刑手們去休息。
他亦走出行刑室,向盛世才彙報並請示該如何辦?
對於此人的處置,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必須聽取盛世才的意見。
當他把行刑的失意報告給盛世才時,盛世才露出疑惑的眼光在他臉上掃視了半天,然後問道:“他一聲也沒吭嗎?”
李英奇惶然道:“他不僅一聲不吭,還不時瞪著我。依我之見,幹脆苦刑處死。”
盛世才冷眼盯著他,沉聲斥責道:“什麼?你他媽的昏了頭,我要的是活口,不是死人。他不招,再用苦刑,即使骨碎肉爛,也要他張口說話,我就不信他是銅鑄鐵造的硬羅漢。”
李英奇忙不迭地連聲應諾。
盛世才看到李英奇一副束手無策的狼狽相,立即給他打氣鼓勁道:“拿出你最烈的行刑手段讓他就範,不怕他變成殘疾,就怕他絕了一口氣。明白嗎?”
李英奇恍然道:“我明白。”
“不要操之過急,先讓他靜養三天,吃好喝好,有了活動,再用慘刑。總之,讓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去吧!”盛世才說完一揮手,讓李英奇走了。
李英奇走後,盛世才獨自沉思起來:如此看來格列斯基並不怕死。他決不親手寫出變節的供詞。我必須做好處決他的準備。
突然,他站起來,在室內踱來踱去,顯得煩躁不安,顯得“山窮水盡疑無路”了。
突然,一陣敲門的聲音,把他從凝神思慮中喚醒。
他立即拉開抽屜,把防身的那支無聲手槍揣在口袋裏,發出一聲指令,然後旋即移坐在靠門的單人沙發上。
推門而進的是他的衛隊長馮飛。
馮飛進門後,往前走了一步,側身對盛世才挺胸昂首,雙腳一碰,舉手行禮道:“報告督辦!美麗卡娃一切正常,截止今天,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現象,也沒發現有人探尋,衛兵照舊監視。報告完畢!”
盛世才站起歸入坐椅:“繼續監視,隨時報告。”
“是!”馮飛說完後,退到門口,挺身行禮,然後,再轉過身,開門而去。
盛世才規定馮飛日夜監視美麗卡娃,製止她以任何方式自殺,注意她的動靜,留神有外人尋訪,並要他兩天報告一次情況。
所以,馮飛才有這樣的舉動。
可見盛世才對這個女人的關注之情了。
當馮飛提到美麗卡娃時,盛世才的思路頓時被打開。
他略一思考,便出現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象。
他的“又一村”便是美麗卡娃這個人。
他要繼續利用她。他要讓她成為他的軟刀子。他要報那幾乎喪命的仇。他又想好了對付格列斯基的辦法。為此,他顯得又亢奮起來,又激動起來,渾身漾溢出不為世事所難倒的克敵致勝的昂揚情致。
李英奇自接受了盛世才的訓示後,刑膽如虹,殺氣更旺。
他有了主心骨,腰杆顯得更硬;他有了殺法的指令,分寸更準了。可以讓格列斯基變殘廢,但不能絕斷他的氣。
於是,他把這個原則告訴給十大刑手們,讓他們牢牢掌握住這個分寸。隻要不違背這個分寸,就可以放手大膽地對格列斯基加重用刑。
他施展了輪番行刑的手段。他把兩次的失落和失敗所產生的怒火全部出在格列斯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