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已派人指示我攻打城門,他說你是委員長,軍事政變是你發動的,要我設法除掉你。”
“哦!是這樣?”鄭潤成心想這下可脫不了關係了。
盛世才瞅著有點緊張的鄭潤成,又親切地說:“你我都是東北的老鄉,哪有老弟殺老哥的道理?我一聽,老哥是委員長,心想我寧可為老哥出力,也不給老金賣命,他算什麼玩意,這個禍亂之首,早該下台了。”
鄭潤成立刻顯得情緒亢奮,說:“兄弟夠交情,我這輩子忘不了你。”
盛世才故意試探他:“大哥是委員長,有什麼話你直說,我決定保你了。”
鄭潤成搖晃著腦袋,說:“不!這個委員長我說什麼都不能當。目前形勢未定,我已經卷進去啦!看樣子,隻能勝,不能敗。勝了,我還可以回東北;敗了,死路一條啊!如果萬一老金的人反攻省城,還請兄弟一定幫我打,你看怎麼樣?”
盛世才欣然答應:“那是自然,誰叫我們是同鄉呢?”說完,他首先大笑。
鄭潤成也跟著笑起來。
正在這時,張馨捂著左眼急急忙忙跑來了。
一進炮台小樓,氣喘咻咻地說:“啊呀!不好啦!”
鄭潤成心頭吃緊,忙問:“出了什麼事?”
張馨說:“城外的楊正中攻進了西門,快,快護城吧!”他轉身對鄭潤成,“你是委員長啊!”
盛世才是個亂中求穩的人,他站起來向窗外眺望了一下遠處的城牆,覺得好像沒有人影,料定攻城的人馬還未登上來,便寬慰他說:“別怕!還來得及,我想……”
他的話尚未說完,他早已派出去的密探就闖進來,要報告軍情。
密探以目示意盛世才有緊急軍情,他就是不開口。
盛世才說:“他們不是外人,你說吧!”
那密探立即報告:“城內孟克昌團長襲擊了把守西門的歸化軍,打開城門,放進城外楊正中的部隊,雙方正在激戰。”
盛世才問:“楊正中的部隊上了城牆沒有?”
密探回答:“報告總指揮,還沒有。”
盛世才對他講:“你通知營長們到隔壁房裏開會。”
密探立即敬禮:“是!”說完退出門。
這時,盛世才對鄭潤成說:“鄭大哥,你是軍委委員長,有權率軍維持城內和平,你立即率領你的東北軍從東門突進,登上城牆,號令楊正中退出城外,以談判解決問題。我布置我的部隊埋伏城外,向楊正中偷襲,內外夾擊,消滅他,你看如何?”
鄭潤成說:“很好!不過我不熟悉城中地理位置,再說我的部隊在蘇聯被人家扣下了槍炮,現在手裏隻剩下一些破槍,子彈也很少,恐怕交起戰來,有問題。我想,你熟悉地形,請你隨我一同入城,代我指揮,隨時隨地作指導,你看怎麼樣?”
盛世才要的就是這幾句話,心裏高興,隨即說道:“這樣也好,免得亂了陣腳。槍彈好辦,軍械庫還有不少,我早派人協助軍械庫的人,看守住了,一會去拿。我現在給營長們布置伏擊計劃,截擊攻城的後援部隊。你們二人稍等一時,我馬上就來,然後我們一起走。”
盛世才到營長們等候的房間關死門,向他們低聲命令道:“現在城內已交戰,雙方正在奪城,你們嚴守炮台,做好準備,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調動,你們都不能服從。原地待命,讓弟兄們吃好,休息好。決不做無謂的流血與犧牲,明白嗎?”
營長們立即回答:“明白,一切聽從總指揮你的調遣,沒有你的親口命令,我們決不行動。”
盛世才又說,“依我昨天布置好的任務,加強防地工事,嚴密防範,嚴加警戒,以防偷襲,做到萬無一失,固若金湯,堅若鐵壁。”
營長們肅然回答:“請總指揮放心。”
盛世才命令:“馬上布置,散會!”
營長們站起,肅立,敬禮後離去。
盛世才過去對等候的鄭潤成與張馨說:“我已安排好伏擊的任務,絕對有把握,請二位放心。咱們走吧!”
盛世才的心術,他們摸不透,其實他是按兵不動,保存自己的勢力,借機達到占領省城的目的。
他們乘車開往水磨溝,鄭潤成集合好他的五百多名官兵,交待了任務,當眾宣布盛世才為攻城指揮,自己是總指揮。
盛世才率領東北軍在前引導,鄭潤成在後壓陣,開往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