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莞喬在皇甫謹汐麵前,自然也不屑和一個丫鬟為難,能夠表現得溫柔的時候也會盡量溫和一些。她的笑卻是隻衝著皇甫謹汐去,問道:“王爺在朝廷上已經夠煩心了,回到王府來,若是還要操心這些瑣事,就是我們這些當妻子的不是了。姐姐,你說是不是?”她抬眸看著秋琬,眼神就變得鋒利如刀起來。
“妹妹事事為王爺考慮周全,若有不是,那也是本宮這個正宮妻子的問題,哪裏能怪罪妹妹?”秋琬可不是從前逆來順受的模樣,在這個世界待得越久,就越明白這裏的生存法則。雖然不能太過張揚,但一味的軟弱,也終究不是辦法。
江莞喬聽出秋琬的弦外之音,氣得眉梢都揚了起來,咬了咬牙說:“姐姐自然才是王府的主母,這市井上的流言蜚語,怎麼說也有礙於王府的顏麵,姐姐認為應該怎樣解決呢?”
秋琬暗笑,原來江莞喬早就探聽清楚了原委,隻是不知道這消息是之前在街上得來,還是剛才在那屏風後麵。秋琬抬起眼眸,和江莞喬四目相對,仿佛有兩道電流在兩人之間穿梭,摩擦出帶著硝煙味的火花。
“市井上的留言並非空穴來風,不是嗎?側王妃既知有礙王府顏麵,當初為何不勸阻王爺將這座宅邸選為王府呢?”秋琬反問道。
江莞喬被噎了回去,忍不住立馬還嘴說:“誰說我沒有勸過王爺?我和王爺商量選址成親的時候,你不知道還在哪個死人堆裏做你的男人婆呢!”
“你怎麼說話的?我家小姐為國而戰,你竟然敢侮辱她,你就不怕傳出去激起三軍不滿?到時候,看皇上是保你這個側王妃,還是保前方戰事安穩!”碧茹毫不示弱地反口還擊道。
“你!”江莞喬氣得啞口無言,隻能扭捏地扯住皇甫謹汐的袖子,又是嬌嗔,又是跺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王爺,你看看,連一個丫鬟都能欺負到臣妾頭上,這還是在你麵前呢。要是你不在,臣妾還不知會被她們侮辱成什麼樣。”
“好了,夫人。再怎麼說,你也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在自家還和一個丫鬟爭執不下,成何體統?”皇甫謹汐皺眉說。
連皇甫謹汐都這樣說了,江莞喬自然不敢再造次,隻能對著秋琬瞪了幾眼,算是作罷。
“王府鬧鬼之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想要澄清根本不可能,畢竟這裏從前就是有名的鬼屋。所以,我們隻能反其道而行之,幹脆就承認了。不過堂堂王府,當然不能被鬼魂攪得雞犬不寧,否則不但王爺顏麵無存,連整個皇室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到時候可不能保證不會被不懷好心之人大做文章,挑撥王爺與皇上的兄弟之情。”秋琬說著盯了江莞喬一眼,仿佛她就是這一切隱患的罪魁禍首。江莞喬也實在委屈,她明明規勸過皇甫謹汐,是他不信邪,執意行事,沒想到這才幾天,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竟然有點一發不可收拾的意味。皇甫謹汐倒也想看看慕容秋琬會提出怎麼個意見,於是流露出有些興趣的表情,讓她繼續說下去。秋琬笑了笑,繼續說道:“與其讓人利用這一點大做文章,不如王爺自己捅破了,還能在皇上麵前討個便宜。”
皇甫謹汐不知秋琬竟真會牽連到皇帝頭上,更加來了興趣,眉梢微揚,問道:“此話怎講?”
秋琬附到皇甫謹汐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大串話,隻見皇甫謹汐的眉頭皺了起來,又慢慢舒展開,接著竟然露出了若隱若現的笑意。
江莞喬在一邊想聽又聽不到,心裏直癢癢。她最關心的倒不是慕容秋琬能想出什麼辦法來,因為她根本不相信區區一件小事真能引起這樣大的動靜惹惱皇上,她關心的是皇甫謹汐對慕容秋琬的態度。看上去,皇甫謹汐對慕容秋琬的主意好像很滿意,也不知道真是因為主意好,還是別的什麼。她想想就覺得極不是滋味,在皇甫謹汐麵前又不敢發作,隻能不停地絞著手裏的絹子,熬到秋琬和皇甫謹汐說完悄悄話。
“想不到王妃隻在宮中呆了幾月,就對這一切拿捏得如此到位。”皇甫謹汐一邊點頭,一邊意味深長地說。這樣看來,他從前還真是太小看眼前這個女人了。他甚至開始懷疑,她根本就是和他一樣,在扮豬吃老虎。畢竟這個世上爾虞我詐太多,總無法輕易認清別人的麵貌,保存自己的實力,就能將自己隱蔽在暗處,那麼交起手來勝算也就多了一分。
秋琬笑道:“雕蟲小技而已。保住王爺,就是保住臣妾自己,當然要盡心盡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極為默契。碧茹在一邊,原本擔憂的表情也終於變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