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黑衣廚師倒是沒怎麼說話,隻是那位羊爺卻忍不住稍微退了半步,他試圖躲開這場風波。如果可以的話,羊爺一點都不想再次碰到顧二。可偏偏顧二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怎麼樣,羊爺要不要一起打這個賭啊?”顧二的那個“爺”字咬得特別重,不是因為尊重羊爺,而是因為看不起他。
在大鍋鋪,田老鼠是以剛出生的小老鼠作為食材的,羊爺是以帶了崽子的母羊作為食材的廚師。
所以,別的大鍋鋪廚師,顧二雖然看不慣,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隻有羊爺和田老鼠,顧二是實在看不上他們這樣的廚師,說他們是損了陰德了,根本就不能稱為真正的廚師。
顧二是個喜歡冒險的人,他在外麵遇到的猛獸多了,自然也就沾染了些許的猛獸習性。他看那些正常人的時候,並沒有太過明顯。
隻是,當他冷不丁地盯住了羊爺的時候,羊爺就如同被一隻大型猛獸盯住了似的,後脖頸子上的汗毛都根根立了起來。
羊爺被他看得頭都抬不起來了。他到底還是沒有田老鼠那麼不要臉。想當初他被顧二打敗的時候,其實羊爺就想過要封刀退出大鍋鋪。
可是,他都這把年紀了,除了這個行當,實在不知道做什麼好。不殺羊,他就沒飯吃,人都活不下去,還談什麼廉恥心慈悲心。於是,羊爺默默地留在了大鍋鋪裏。
前兩年,他的兒子死於一場意外。羊爺就更沒有其他念想了。大鍋鋪的廚師總要受到報應的,他隻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所以,這次顧二爺拿話刺他,也沒有激起羊爺的鬥誌。羊爺還是選擇軟弱的脫縮了。
“不,既然是你們的賭約,我就不參加了。”羊爺小聲說道。
把田老鼠氣得破口大罵。“老羊,你怎麼回事?你兒子沒了之後,你連膽子都沒了吧?”
可就算這樣,羊爺還是沒有言語,他隻是低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茶碗。
田老鼠嘴裏不屑地罵著,老羊不夠朋友,沒有道義。
其他人倒是沒有多說話。其實,隻要是腦子稍微清醒點,就想到了顧二從前就不是善茬,人都現在都晉升成大宗師了,他們這些下層廚師還跟他叫板個什麼勁?
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等到顧二帶走他外甥和外甥媳婦,雙方就井水不犯河水。往後,顧二走他的陽關大道,他們這些黑暗裏的廚師過自己的獨木橋就完了。
事實上,田老鼠那張嘴在大鍋鋪也不太討人喜歡。所以,到了最後,這場賭局就被黑衣廚師們默認成了田老鼠和顧二鬥味了。其他人幹脆也就選擇明哲保身了。
定下之後,顧二還在舔著臉跟魚爺要熏魚呢,魚爺糾結了半天,最後也算是勉強答應了。所以說,從明麵上看,大鍋鋪的廚師和顧二還算是有點交情的。
***
很快,寇媛媛和陳狗爺的四道菜就完成了。此時,都快下午兩點了,留在狗肉鋪裏的食客也都是些真正愛美食,而且有一定美食鑒賞能力的人。
服務員很快就把做好的菜品端了上來。
陳狗爺這次沒有做狗肉煲,他的第一道大菜就是蜜汁狗排,這是陳狗爺最拿手的好菜之一。
狗肉鋪裏不論食客還是廚師,吃了這道菜都格外驚喜。
“不虧是陳狗爺呀?這道蜜汁狗排又香又脆又甜,而且外焦裏嫩,十分的可口。”
“這麼一道蜜汁狗排,實在是最好的下酒菜了。今天還真是沒有白來。”
食客們議論紛紛,田老鼠吃得滿嘴流油,不禁冷笑一聲。“哼,陳狗爺在大鍋鋪裏都是排的上號的。怎麼可能輕易輸給一個20出頭的小丫頭?我就等著顧二給我下跪道歉了。”
他回頭一看,顧二那邊也吃狗排吃得正香,顧二的胃就像個無底洞。他不僅自己吃,還不斷地給他外甥夾菜。
“斐然,你多吃點,大冬天多補補。你這孩子好像又瘦了吧?”
顧二根本就沒有關注田老鼠,也沒聽他的廢話。倒是趙斐然嚐了蜜汁狗排,臉上不怎麼顯,心裏卻開始忍不住有點擔心了。
這個陳狗爺怎麼都是個大師水準了。趙斐然對寇媛媛雖然很有信心,可是就是忍不住擔心她是不是會受到外界環境影響,忙中出錯。
正在這時,寇媛媛的第一道菜也被端上來了。這菜一端上來,整個狗肉館裏的人就是一陣驚呼。
有那些見過世麵的食客幹脆就叫出來了。
“這……居然是黃燜魚翅呀?是老安家菜館的頭牌大菜呀!”
大家都知道,大鍋鋪是個吃偏門的地方,這裏的食材都很特別,尋常地方根本就吃不到。可是,這裏卻不提供這些昂貴的食材。
黑衣廚師中間也正忍不住問呢。“陳狗爺沒事還給自己買魚翅吃?他這裏居然還有這種食材?”
不管怎麼說,魚翅都是很難得的東西,大家都忍不住飛快地吃了起來。
當場就有食客吃完就開始品評這道黃燜魚翅。
“這味道也太鮮了,這魚翅還很多汁呢!”
“是呀,這魚翅燉得軟爛適口。顏色杏黃透亮,一看就是上好的魚翅。”
“可不是麼,這吃起來柔軟糯滑,味道香醇鮮美。”
田老鼠一嚐到這鍋魚翅,馬上就急眼了。
“哼哼,自稱正派廚師的人,不是總說什麼不以食材取勝。這還不是拿出了昂貴的食材了。這是欺負我們大鍋鋪的廚師窮啊,以我看這食材是那小丫頭自己背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