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先笑道:“看著孩子們對手,像是以前你們兄弟二人。”
回憶起兩人年幼時水木握莫邪刀,水天持幹將劍比武的場景,水木冷峻的表情也透出幾分溫和。
“今日也不是不可說是我兄弟二人的對決。”
重耳先也道:“對啊。以前你都讓著他,今天還是你讓著他,你這個當哥哥的。”
“弟弟之才華我所不及,此位非他莫屬。”
重耳炎與裔卓有了一次正麵對決的機會,皆是盡力而戰淋漓盡致毫無保留。若說武功,這二人並不能在這萬軍之中占個位置。但所謂英雄,爭的是氣勢,這兩股氣勢,一青一紅,互不相讓互不相容,震得滿場士兵紛紛後退。
一股清亮的的碧玉華彩覆蓋了裔卓全身,幾乎像是從體內迸射出來,光芒所到之處,精華盡顯,山崖之間溫潤亮澤。
四周兵士,一時悚然。
“你鬥不過我的!”炎大喊一聲,渾身赤色,仿若上天凶神,霸氣四溢。眨眼之間,青紅交融,山石碎裂,草木盡焚。幾百勇士潰散而退,躲不及者,已屍骨不存。
“好氣概!”水木和白山異口同聲。
但這次是幹將輸了,因為白家軍潰敗難敵,裔卓也為形勢所迫抽身脫逃。這一次,是他唯一的失敗,也是他最不甘心的失敗。
重耳炎收起莫邪,揮兵掩殺。
“戰,爭的不隻是兵力。還有信息,謀略。”水木在慶功宴上對重耳先說,“這是您教我的,我已教給炎兒。”
然後敬酒燕飛疾:“燕將軍,請速速再造一支真正的狼騎兵!”
盧武盧馳陸徵陸尹等人紛紛敬酒歡笑。
而刑家卻再也無法出現在酒席上。
邢鯤睜開眼,問明日:“為何救我?”
明日不語。郎中收起銀針藥酒,明日拉住他:“簡雍,謝了。”
“不用謝我,也隻有你能給我個施展才華的地方。”簡雍冷聲說。
望著簡雍一身青衣飄然而去的背影,明日歎息一聲。
從前隻知道財是禍,其實超世之才也是禍。這天底下究竟還有多少蓋世英雄,並沒有乘風而起,而是隱身世間,不肯示人。這是明日最大的心病。
亂世才需要英雄,治世卻怕英雄。亂世清洗幹淨這些人中龍鳳,然後才能回歸治世。
想想重耳炎陸尹盧馳裔卓等人,又將是誰被清洗呢?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這就是為什麼戰端一起,硝煙不止。
盡管重耳家族的實力與北照國相差甚遠,但隻要時間拖長,勝敗也難斷。北照政府麵臨外憂內患,還擔心重耳家引發四分五裂,而重耳家沒有那麼重的擔子。因此重耳炎等人在挫敗白山家元氣後避實就虛,頻頻騷擾卻不同筋骨。
守在重耳勢力北邊的白山逢此大敗,急需養息。壓下朝中壓力,不敢輕舉妄動。
重耳勢力東麵的朝廷左丞相端木一家卻抬起頭來蠢蠢欲動了。說明朝廷中的博弈終於還是倒向清除重耳的聲音。而端木雲好風借力,一躍來跟白山競爭。
端木正,端木雲長孫,駕馬攔下盧馳家的一隊糧草。
一位法師從端木正身後走出,輕搖羽扇:“貧僧是雪齋。你們已經被包圍,投誠免死。”
士兵之中一片悚然。
雪齋是端木雲的第二子。端木家家風嚴苛,為防子孫爭權,立長子端木靖為嫡,次子端木鋒在呱呱墜地的一刻就被出家,法號雪齋。然而此子生性安靜好思,屢有奇謀,因此備受器重。
此時聽說雪齋出師,士兵們慌忙降了。
戰報傳到朝廷,傳說姬穆設宴慶賀。
白裔璽怒陳:“小勝設宴,用意何在。”
白山搖頭:“皇上早就要對我們下手了。”
當此際,戰事連綿。
隨城敗績,守將被盧馳驍將木鐵斬殺;羊城小勝,殺一千;陸家坡中計,陸尹火燒五百內應兵;泰陽揚威,裔卓巧破盧馳鐵馬陣;重耳炎領軍推了隨州,白裔璽率眾拆了杜城……
伯虎每次給明日說這些事的時候,偶爾能感受到明日的熾烈。
那種按捺不住的,狼性的,鋒芒畢露的熾烈。
但是絕大多數時候,明日的表情是悲戚的。盡管結果與他預料的一模一樣。
明日這個人,似乎始終是一副遊刃有餘事不關己的樣子。但火熱起來,其眼神也曾讓初次見麵的伯虎驚出冷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趕快下棋。”明日這次聽完後,仍舊低著頭看棋,“對了,這個村裏有沒有花名兒的姑娘?”
伯虎一本正經的說:“有,還是妓女,叫月季。”
“月季好,秋天來了,曇花謝了,是該月季了。”
每天過著安逸日子,這種安逸,是外麵找不到的。不隻是北照,由於久居天下霸主的北照國再度陷入危機,南照、有窮、南粵、北越、大楚、羌、狄、川、月氏等國各有動作,附近小國也大有動靜。
朝廷到了必須速戰速決的時候了。北照皇姬穆大張皇榜招募豪傑,告子民書發到郡縣,然後趁著秋收之後,真正的戰警拉響了。
戰中,陸尹卻在帳中與炎爭執起來。緊接著南照的消息傳來,羽承澹居然又吃了一次敗仗,姬穆堅壁清野,十麵埋伏,羽承澹的兒子羽華幾乎被活捉,看來若非姬穆擔心南照全力報複,早已將羽華人頭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