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尹急著做第二筆生意了,這原是白洪希望的。
白山家督辦這件事的卻是山岩峻。
第二批兵械在路上,山岩峻精明的眸子四射,仿佛能看穿四麵青山。被白洪留在城裏的裔卓拜訪百忙的州官。
山岩峻的脖子是被刑烈的刀抹下。
州官卻看著裔卓劍下的東西,啜泣自刎。裔卓收起劍,輕輕拍醒劍下的少年,走出門去,與身邊的護衛消失在大霧的清晨裏,身後傳來少年的嚎哭:“父親!”
剛到的白山走近州官的屍體,與白洪對視一眼。
現場找來的東西,是這廝裏通重耳的證據。
裔卓就站在白山眼前,麵色從容,就像州官的死真的隻是畏罪自殺,跟他一點關係沒有。
重耳炎眼前的人卻隻有垂頭。
“沒有機會?”
“是的,公子。白裔卓即使在那個時候仍然帶著五個護衛。”
“護衛,哪五個?”
“穀五郎。”
重耳炎歎氣道:“如果是他們五個,不怪黑幕雲。下去吧。”
“萬機,派人通知邢鯤,白山來了,他們有難。”
但白山的動作遠比邢鯤想象的快,接到重耳炎的消息,他隻是胸有成竹的答應了,沒想到白山早就對他的一舉一動了解的一清二楚。
邢鯤死在三娘懷裏時,看著三娘咽氣,幹澀的低吼:“遙遙……”
三娘合上他的雙眼,流淚滿麵,握住麵前的侍衛劍鋒,緩緩拉近自己的喉嚨。
“你不該來。但我岑遙遙做一回慕容香玉也是心甘情願!”
慕容香玉是聊香閣原先主人,一笑萬金。她本是名門之後,詩文琴藝動魂。在重耳水天瀟灑離開的那天芳落風塵,起了這聊香閣,政變後長歌飲酒而死。
絕品之所以稱之為絕品,如果沒那個人憐香惜玉,還真得香消玉殞。
因為決絕,因為遺憾,所以美好。
明日踢斷門楹,吼道:“不傷婦人!”
但他仍舊看見滿地的女子。
明日揪過一個士兵,砍斷在地。
滿堂一寂。
伯虎告訴他,曇死了。
明日點點頭,說:“我們去刑天那兒吧。”
他們到的時候,白山的人正在焚燒刑天倉庫裏的毒品,而刑天一家已經被逼到了山上。
“走。”明日黯然說。
刑天刑烈刑城刑海父子率手下家兵抵擋,白山的手下白秋生的兒子白裔璽白裔章,白秋實的兒子白裔虛紛紛到來,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站在江湖之上,之前家族之爭朝廷紛紜一息。
戰,刑烈第一個衝上去沒回來;刑城衝上去,沒回來。
裔卓睜大了眼。白山這個刑家的老對手,也在這一刻凝神屏息。
刑天招得狂風,燃起烈焰,在一片塵煙之中,揮舞幹戚,昂然屹立。原本因為吸食毒品而烏黑幹枯的身體膨脹十倍,威風凜凜,幹戚劈下,在官兵中砸下一道深溝。
一戟刺穿了他的肚子,刑海在身後率眾跪下投降。
就連白家家兵也沒能反應過來。
白裔章大笑,飛身取下刑天的腦袋,高喊:“刑天首級在此!”
忽然,幹戚舞動,生生打斷白裔章的左臂。白裔章負傷飛出一丈之外慘叫不絕,眼睛驚訝的看著倒下去的無首之身。
刑天的頭顱在半空中麵容可怖,仿佛在給白家下最陰毒的詛咒。
“蠢材。”白山怒斥一聲。
明日來了,看見白洪身邊的裔卓。
“文皇子!”白洪白山走上去行禮。
“二位平身。”
裔卓走上前去與明日對麵而立。白山拉住裔卓的衣角。但是裔卓遲遲不跪。
“清水裔卓乃是天才人物,於我北照國有大用。我雖是王子,但國事皆倚重各位,我隻能輔佐君父,量才進言。因此今日見我各位不必行禮。”
白山白洪及白裔璽等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裔卓。
明日,也就是姬文皇子,卻在眾人不覺時悄然而去。
而白山軍馬,竟在返回途中遭遇大敵。
“重耳炎那小子,居然如此厲害。”
走出陣的卻是重耳水木。
“重耳水木!”白山不甘心的低吼。
裔卓大喊:“穩住!後軍為中軍,徐徐旁撤!”
白裔璽大喊:“後軍變前軍,騎兵在最前,速退!”
將軍們先回過神來命令速退,士兵紛紛拚命逃命,向後方退去。
裔卓勒馬高喊,叫苦不迭。
另一路人馬出來。
這是一路騎兵。呼嘯而下,口中發出狼嚎似的聲音。
“狼騎兵!狼騎兵!”士兵們幾乎癱倒。就連白山白洪也在慌亂中感到一絲絕望。
狼騎兵,在斷雁山一戰中使羽承澹心驚膽裂的燕飛疾部,今日重現。
“這一仗值了。”重耳先歎息說。
重耳炎笑道:“你以為我拉攏刑家做什麼?”
莫邪刀鋒芒乍現,重耳炎飛身笑傲如同君臨群山。
裔卓怒極而靜。抽出幹將劍,挺拔而立,隻等莫邪。
幹將莫邪天下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