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葬九天5200
那黑衣女子將殷問劍**了昆侖山,一路南下,到了一座竹山上。山中一條溪澗,水很清,她坐在一塊尖石上,撩起衣袖,可以看到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劍傷。她用水洗去了汙血,敷上了一些藥。
“這個……請問,你要帶我去哪裏?”殷問劍站在她身後,輕輕地問了句。
“我不是早叫你走了嗎,跟著我做什麼!”那女子反問了一句,有些不耐煩了。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你把我捉下山來,又隨隨便便地把我放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不會飛的,爬個昆侖山都要一天。”殷問劍還是不走,跑到上遊喝了幾口水。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你再不走,我走。”那女子將傷口包紮了起來,便要離開。
“慢著,其實我也不想多管閑事,可是你以前救過我。那一次在穀陽,雖然當時我迷迷糊糊的,看不太清楚,但是卻記得你這把劍。是你和一個男的救了我們……”殷問劍說完,那黑衣女子果然停了下來。
她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印象。
“唉,以前的事就不多說,你不是要去昆侖山救人嗎,我可以幫你。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和我講,我一定全力以赴。”殷問劍說著舞了舞拳頭。
“我暫時還救不了他。”女子吐了口氣,顯然有心事。
“雖說我不知道你和易塵有什麼關係,但我想你是來幫他的。哪天等玄武掌門出關了,我去求求情,說不定他一時心軟,就把他放出來了。”
“他不會心軟,我知道他早就想把易塵關起來了。他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擇手段……”女子說著,眼中劃過一絲痛楚,一絲無奈。
“你們兄妹似乎有誤會……”
“我不是他的妹妹!”
“可掌門……”
“他也不配做真武的掌門!”
殷問劍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的劇烈,那把墨劍指向了他,劍尖在顫動。他驚訝地看著她,再沒說話。而那女子也現了自己的失態,將劍收了起來,轉頭看著遠方。遠方一層迷霧,模糊了她的心境……
她叫飄渺,從小就是個孤兒,兄妹二人無依無靠,投入了真武門下。沒想到她一介女流,卻是天資聰慧,成了劍宗的一個奇才。可惜她的兄長,與劍無緣,成了道宗的一個弟子,終日與經書為伴。對他而言,真是苦悶不堪。飄渺很同情她的哥哥,兩人時常見麵,感情一直很好。
但飄渺也知道,她哥哥是個非常好強的人,而且對武學的渴望,甚至比她還要強烈百倍。
在她第一次學會禦劍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在她的生活中出現。那是一個放蕩不羈的家夥,太過自信,也太過張揚,倒是和現在殷問劍非常的相似。但唯一的不同之處,便是他的梢有著一種天藍色。當時她就呆了,從空中掉了下來。
人們叫他淪落,但飄渺不喜歡這個稱呼,因為他給整個昆侖山帶來的,是一種活力。或許她不知道,這隻是她個人的感覺。
之後的十年時間,飄渺和淪落成了昆侖山的兩大奇跡,兩人相互督促著,一直在練武廣場切磋。他們的修為猛進,令其他人望塵莫及。
那時候的掌門為清虛道人,修為造詣不算高,卻是精通道法,為人所敬仰。那時的清虛道人年事已高,可惜吳天人走後,昆侖山已經沒什麼德高望重的高手了。唯一可以接任掌門之位的枯木道人,卻喜歡遊走中原,為百姓辦點實事。
那年秋末,昆侖山舉辦了一場比武大賽,勝利者便可接任掌門之位。飄渺和淪落兩人年輕氣盛,一路過關斬將,然而出乎他們的意料,兩人在決賽中敗給了一個人——飄渺的哥哥。飄渺兄妹隻是幾月未見,而他的修為竟然變得如此高深莫測,而且他的樣子也徹底變了,蒼白的頭,滿臉的皺紋!
飄渺當時在擂台上震驚不已,而她哥哥那一掌毫不留情,將她擊飛到百丈之外。空中一道血痕,久久沒有散去。他後來當上了真武掌門,便是現在的玄武。
又過了一年,這是她人生中最空洞的一年,因為淪落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就像蒸了一樣無影無蹤。她再一次見到淪落時,是在昆侖山的三生閣中,當時的他拿著一把藍白寶劍,隻身殺了上來,口稱要將玄武碎屍萬段!然而他沒有接下玄武的三招,便被打倒了,若不是飄渺及時相救,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