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知道了一些真相,原來淪落他被玄武所欺,令整個族人慘遭迫害。他因此萬念俱灰,想自刎以謝罪,但他還是忍辱負重堅持了下來。淪落一直沒有放棄修行,他等待一個機會,報仇的機會。
飄渺見他難過,便與他打了一個賭,兩人從此行走中原,懲惡揚善,若是誰做了的善事多,誰便贏了。如果飄渺贏了,兩人就此遠走高飛,放下一切恩怨。如果淪落贏了,她便離開中原,不再管他與玄武間的恩怨。
十年過去了,他們不分勝負。中原人隻知道,兩個大俠“飄渺劍淪落人”,是除惡濟貧的英雄,卻不知道他們背後辛酸的故事。
飄渺知道,淪落一直讓著自己,他不想讓她難過,畢竟玄武是她唯一的親人。飄渺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讓著他,雖然她厭倦了這種疲憊的生活,但她不想他為了自己,將痛苦一輩子壓在心裏。
於是,十年過去了,他們不分勝負。
十年後的現在,飄渺看到了殷問劍,想起了很多往事。
“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呢?”殷問劍冷不防的一句話將她驚醒,她看了看他,有些失神。
“叫我飄渺可以了。”
“那麼,飄渺,我看你一定有什麼傷心事,要不要我教你一篇經文。是我師傅,就是那個易塵,他以前天天在我耳邊念的。我平時無聊的時候在心裏讀著讀著,感覺還不錯。”
“不必了……不過,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殷問劍剛點了點頭,便覺得身體沒了重心,已被她帶到了空中。腳下大霧迷茫,什麼也看不清楚,隻見眼前一道斷崖越來越近,一個男子坐在最上麵。他的長已經白了,一張臉卻不那麼顯老。
他便是淪落人。
“你去了昆侖山。”淪落人吐了幾個字,繼續喝酒。
“我知道他對你很重要,所以……”飄渺說到這裏,上前奪了他的酒瓶,一把扔在了地上。她張了張口,似乎想大叫,又沒有叫出來。
淪落人看著下麵的深淵,沒有說話。
“喂喂喂,朋友,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人不是這樣活著的。自從我認識那個易塵之後,聽到的大道理一坨一坨的,我有時候就想明白了。一個人,一個男人,可以做一個不稱職的丈夫,可是做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但一定要做一個稱職的自己。來來來,有什麼不爽的,喝幾口酒,然後撒泡尿,把煩惱全部拉出來。”殷問劍撿起酒壺,坐在他的旁邊,也不管別人樂意不樂意,先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
“哇,好水,好水。”殷問劍本來想說好酒的,但那壺中的酒,比水還清。
“你是易塵的朋友?”淪落人轉過了頭,看著他。
“何止朋友,他還是我師傅呢,磕過頭燒過香的,如假包換。”殷問劍正好口渴,又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而那酒壺中的水卻沒有淺下去,依舊滿得快要溢出。
淪落人點了點頭,拿過酒壺,也喝了幾口。
“咦,你的尖是藍色的,易塵的頭也和你一樣。你們是親戚?”
淪落人隻是喝酒。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會傷害他的。”殷問劍拍了拍胸膛,打了個嗝,不覺有了醉意。
“我已經感應到,他身體裏的冷血戰魂開始複蘇了,他還不知道怎麼控製這股力量。”淪落人說完哈哈笑了起來,似乎也有些醉了。
“什麼感應來感應去的,我看你都感應成一張老愁臉了。依我看,心裏不爽就把自己灌醉,就像我剛才說的,撒泡尿,全沒了。”殷問劍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很少喝酒,一旦喝了點酒,就異常的興奮,口中的話就沒完沒了。
“可是我還有仇沒報……”淪落人看著他,殷問劍現他突然有些可憐。
“還報什麼仇,我就不記仇,有仇我當場就報了。”殷問劍說著,手中一滑,那酒壺掉進了崖下。不一會兒,一把藍中帶黑的寶劍衝了下去,又將那酒壺托了上來。
“很好,我們現在就喝個痛快。”
“可惜沒有下酒菜。”
“這就交給我吧。”飄渺難得露出了笑容,帶著墨劍向一個小城飛去。又是一個不眠夜,苦入愁腸水亦酒,誰解其中味。劍葬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