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蹙眉,“愛卿這是何意?”
“臣身為太子太師,對太子一言一行未曾悉知,此乃臣之過也。身為太子兄長,卻未能在太子殿下受人陷害之時,襄助一二,此乃昀之過也。”
皇帝走下台,扶起司穆昀。
“你的父親,是皇後的兄長,你也不過長太子兩歲,卻東南竹箭,在這些同齡之輩中,出類拔萃,若非你司穆家隻你一個男兒,朕都想把你收作自己名下,做朕的兒子。”
“臣不敢。陛下讓朕教導太子和安王,然臣不堪大任,護不了太子,更教不好安王。”
皇帝臉上微怔,“昀兒此言何意?”
司穆昀擰緊了眉頭,一副不堪再站在大殿之上的愧疚感氣息撲麵而來。
“臣怕是,不能再教導安王了。”言罷,跪在地上,磕頭,一言不發便離開了大殿之上。
此時的南嶠安在安王府打了個哈欠。
“祿榮,我的臉白不白?”南嶠安拉過祿榮的手。
祿榮睜圓了眼睛,倏地抽回了手,嘴角不自覺抽搐。
“殿,殿下,你身子還沒好,等你好了,我去給你找暗香坊的辛蘭來,陛下放心,你的傷肯定馬上就會好,陛下就再忍幾天吧……”說著說著,卻已經站得離南嶠安二丈開外的地方去了。
南嶠安瞬間黑了臉,感情自己上輩子就是這種人,生病了都不忘滿足獸欲。
辛蘭,暗香坊的一個男妓,上一世南嶠安最喜歡的就是他了,人長得乖巧可愛,一雙鹿眸時不時就流上兩滴眼淚,那時候他覺得這樣的可人落淚,實乃老天不仁。
現在,他隻狠狠打了個寒顫,那種隻會哭的東西,怎麼比得上自己心心念念的司穆昀呢。
下一刻,門口傳來動靜,侍衛傳話進來,讓南嶠安進宮麵聖。
南嶠安瞬間笑了出來,他的男人辦事就是快。
“殿下,皇上這時候喚您,所為何事?”祿榮一個箭步竄了過來,扶起了南嶠安。
南嶠安斜眼狠狠剜了祿榮一下,“蠢貨!我怎麼就把你給撿回來了,笨!”
腦袋被生生挨了一下,祿榮委屈地揉了揉,小聲嘟囔:“不就是被我拆穿了,還惱羞成怒了。”
南嶠安又抬起了另一隻手,祿榮眼疾手快,一把抓過那隻手,笑涔涔地,“殿下有傷,不宜亂動,祿榮自己來,自己來。”
來到大殿之上,門口李全晟含腰迎了過來,小聲囑咐。
“安王殿下,陛下生氣了,您小心點。”
南嶠安彎腰,眼中卻盛著笑意。
推門的那一刻,茶盞擦過他的眉眼摔在地上,一滴鮮紅滴下,南嶠安收斂起那一瞬的殺意,換上了一副窩囊的外皮。
“父皇,這是何意?兒臣可是犯了什麼錯?”
眼見他撲通往地上一跪,碎瓷片刺透膝蓋,淚眼戚戚。
皇帝冷哼一聲,“朕特地派了司穆昀去教習你功課,你倒好,在自己府裏擺起譜來了,閉門謝客,給人家臉色,狂妄不倦,怎麼?你還想當太子不成!”
話落,南嶠安猛地在地上磕了個頭,“兒臣萬萬不敢,不知父皇從何處聽到的如此謠言,臣近日的確未上司太師的課,可,可兒臣是有原因的啊父皇。”
皇帝斜眼看著他,眼見著地上的血越來越多,卻視若無睹,“你有原因?朕看你就是恃寵而驕!狂妄自大!滾!滾回你的府裏反省,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
話落,南嶠安冷笑一聲,多可笑啊,太子之過,卻要牽連自己,明明都是皇子,可自己卻卑微的連畜牲都不如。
心口的傷疼得更厲害了,竟一時間,喉口一股腥甜,生生吐了一口血出來。
他一直知道,皇帝的心,乃是世間最毒的藥。可他不知,一個父親的心,竟會讓他這麼冷。
“哎呀,安王殿下!”
看著跌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南嶠安,李總管驚叫一聲。
皇帝回眸,眼中的憤怒變成了質疑,看到李總管喊了半天南嶠安都沒醒,臉上的質疑才緩和下幾分。
“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