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方才說有不少白紗白布積壓下來,這蟬翼紗是什麼材質她不知,但能聽得出是用不上白布了。
但她需要啊,可以用來給棉被做一個裏撐,現代工藝都是這麼做的,她覺得有道理。
這時候紡出來的布匹支數比較低,布料就顯得稀稀拉拉鬆鬆垮垮的,棉被多一層內裏可以很好防止跑棉。
棉被內外兩層,叫自己人紡,耗時耗材,能買就別自己來了,左右白紗白布的價格也不貴。
她眉眼間充滿歡喜地問,“掌櫃的,您方才說庫房積壓的白紗白布,是用不上了嗎?”
王掌櫃點點頭,“改做其他的布料自然就用不上了,東家都在找渠道處理呢,得周轉出些銀子換新材料,怎麼,你們要買?”
說完他又覺得不好意思,白布誰要啊,這是原料,他們賣布也是染色了才擺上櫃台。
王掌櫃憨憨一笑,“我不是那意思……”
“不不不,掌櫃可以是那意思。”張元英趕緊抖謝大娘的衣袖。
謝大娘從善如流道,“咱們學做女紅的姑娘們也要學紮染,做得好了,就送去學堂做學子瀾衫,若是管家能做主,咱們多買一些也無妨。”
王掌櫃聽罷差點沒哭出來,好人啊!!
這樣他跟東家交代就可以說是買白布順便搭幾台織機,東家看到銀子到手,煩人的白布傾銷了,對他也不會過多苛責。
當然了,給大儒辦事,這將來說學堂裏的學子瀾衫是他們繡坊提供的,東家也長臉不是?
這麼一想,王掌櫃感激涕零都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在屋裏轉了兩圈,笑不迭地給謝大娘引路,“有的有的,夫人隨我來……”
說著就衝出門,可能是太激動踢到了門檻,高大肥胖的一個人“吧唧”一下就摔滾在地。
田大力跟在他身後的,這一甩,他一腳沒注意,還踩在了王掌櫃的墩上。
“哎喲——”
好在是踩在了墩上,田大力那麼壯實的體重啊,受苦是肯定受了,但也好過被一腳踩碎了骨頭好。
田大力漲紅著臉手足無措的將人扶起來,不停地給王掌櫃道歉。
王掌櫃呲牙咧嘴地,想罵又罵不得,畢竟是佟家的下人,且也隻是個意外。
謙恭地說了幾句話沒關係的話,揉著自己的老腰,外八字蹣跚步給謝大娘引路。
“夫人請隨我到庫房看看貨,都是雪白嶄亮質量上乘的好布匹啊。”
謝大娘精明得很,賣家誇,她可不能賣笑臉,要殺價。
“哎喲,白布有什麼上乘不上乘一說啊,咱也不拿它賣錢,過得去就行了。”
王掌櫃麵上不顯,心裏是更放心,帶著幾人到了另一處院子,叫守門開鎖。
來到庫房一看,才知道啥叫富人家的存貨,這隻是其中一個庫房,王掌櫃說,這一排連房幾個門裏存的白布,張姨娘一句話改做蟬翼紗,織機要改工藝,繡娘要連夜加班學習,掌櫃管事的得負責將白布傾銷換成銀子買新材料,時間緊任務重,愁得他幾夜都沒睡好了。
謝大娘看了看質量,中規中矩吧,提在手上大概十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