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英激動起來,“對對對,相公這主意真不錯,釀酒坊確實很適合。”
謝晏祈寵溺地看著她,“咱們不為釀酒而釀酒,就不追求那些精釀佳釀了,燒些米酒這類的口糧酒,隻要找個懂釀酒的師傅來,隨便就能燒出來,也不用多費心。”
張元英重重點頭,若不是車上還有其他人,她真想賞這帥哥一個香香,真是及時雨。
她扭頭就問薛氏,“嬸子,村裏有誰會燒酒的?”
薛氏想了想道,“田家那邊有一個叔公會,不過已經去世了,不知他兒子會不會,也不住在村裏,哦,五十六裏村有戶姓王會燒酒,哎,這麼說起來,你大伯也會啊,他倆當年是一塊出去跟師傅學習的,王家公老後來傷了腿回來了,你大伯怎麼沒支起個酒坊來,我就不清楚了,但你請他來肯定行。”
張元英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怎麼這世界還是個圓啊,說來說去都離不開張家人。
她可不想找那祖宗。
謝家做什麼營生,莊子裏如何大張旗鼓,她都不想讓張家知道一丁點,省得他們又拿著與她的血脈關係上門賴錢。
“出去找一個吧,等把織布機的事處理完再說。”謝大娘開解道。
薛氏狐疑地看了一眼張元英,她對張家人事不了解,知道的都是表麵的東西,隻以為張元英是替阿爺脫罪嫁了過來,伯伯家如何對待張元英,她是不清楚的,但她為人精明,聽謝家寧願出去找人也不請自家大伯,這以後說張家的事,就得悠著來了。
聊著聊著,聽著衙差喊了一聲‘籲’,馬車停了下來,衙門到了。
幾人利落下車,謝晏祈交代田大力這次出門可得認真些,保護好老弱婦孺。
田大力拍著胸口保證,“謝兄弟放心,我從前就是幹這個的。”
說罷,就陪著謝大娘她們去找木匠鋪子。
全新的織布機,木匠開價都在二兩到三兩之間,還得現做,交貨期一個月。
聽到報價,幾人就退出店來。
張元英真希望自己能多認識幾個譚木匠,譚大哥報價才五百文,報恩的可能性多些,可惜譚大哥就兩隻手。
“走吧,去織雲繡莊看看。”
謝大娘帶著他們走街串巷,最後停在了城中最大的一家繡莊門口。
不買二手貨不行了,或許破舊,但能立刻帶走啊。
田大力上去拍門,對著門縫又喊了幾聲,不多時,緊閉的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名中年人探出頭來,打量了幾人一圈,冷聲道,“你們找誰?”
謝大娘笑道,“咱們想打聽一下,貴莊可有要處理的織布機賣?”
繡坊裏的織布機耗損嚴重,損壞的,出了毛病的織布機都會堆在一處慢慢修理。
繡坊裏管事的,都是東家聘請來的人,他們想要搞錢,提議東家買新機子,自己就能撈油水,更重要的是,賣舊貨給那些想省錢的小門小戶賺得更多,故而還有刻意弄壞的,弄得稀碎的都有。
東家生意那麼忙,哪會整日盯著那些破舊數資產?
一般來說,棄置的織布機就算找不出一台完整的,在那一堆裏,湊一台完整的不是事,誰想要就自個去翻吧。
中年人聞言,臉色就好了些,瞟了一眼田大力,就帶了一個公老來,又道,“要一台,五百文,銀貨兩訖,概不退換。”
言下之意,你們買回去修不修得好,能不能用都不關他們的事。
張元英感覺到謝大娘拽了拽她的衣袖,平時做啥,謝大娘都隨她暢所欲言的,這會兒阻止她開口肯定有打算,也就閉嘴了。
謝大娘上前一步,“我們要十台。”
十台與他們想要的五十台差得遠了。
中年人眼底一亮,隨即又謹慎道,“不行,最多賣你們五台。”
“這……管事的給通融通融吧,咱可以多加一百文。”
中年人思忖了片刻,覺得這事他做不了主,就讓他們在門口等一會,他去請示管事的。
待人走後,謝大娘才跟張元英解釋,“三元城裏就兩家繡坊你知為何?還是兩兄弟呢,為了這布匹繡莊的生意吵翻了天,都是為了自己做獨門生意,這管事的掙點小錢可以,若是讓東家知道他們賣廢舊還賣出了新的繡坊來,管事吃不了兜著走,咱們要五十台織布機隻能徐徐圖之,多了他們也不敢賣的。”
原來如此,張元英想了想,方才若不是謝大娘及時拉著她,她張嘴就五十了,沒辦法啊,受上輩子消費理念影響,覺得量大優惠嘛,一時不察,這年頭什麼都講私有化,人無我有才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