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是個道癡,可小心貪多嚼不爛。”
看著臉上失落之色更濃了的玉蟬,寶狐散人覺得好笑。
“前輩取笑我了,隻是這功法如此繁多,我想都見識見識呢。”
玉蟬臉上一紅,小聲說道。
“若是你練我這功法,定是比我修煉快得多。”
晃晃酒葫蘆,寶狐散人喝了一大口酒,隨後就將就如拋給了玉蟬,玉蟬接過喝了一小口。
“火棘酒?”
“好酒可不常有,我帶了不少出來。”
寶狐散人打了個嗝。
“你倒不用給小兔崽子了。”
指了指直直看著玉蟬呆愣在一旁的尹生,寶狐散人秀眉一皺。
“酒不醉人人自醉,這小兔崽子現在估計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尹生心中正想著這玉蟬喝酒也是好看,卻發現玉蟬肩膀一抖,臉上紅暈更盛,怯生生看了自己一眼,這尹生才發覺自己唐突了,又不知該說什麼來緩和尷尬氣氛,一時間屋子裏就隻剩下寶狐散人搖晃酒壺發出的聲音了。
“總算反抗了。”
少商王子方十陽背著手,在城主府遠眺著城東緩緩升起的亮白色巨大火球。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放下茶杯,金丹真人一字一頓地說。
“也是,非我金丹派的修道之人怎可不防,若不是前幾日那五個天符弟死活不肯服下歸心丹,今日這天符宗也不至於如此。”
歸心丹,金丹派擄來丹奴後第一件事,就是給丹奴服下此丹,服下此丹後就必須每月服用另一種名叫定心丹的丹藥才能逃過毒發致死的下場,而這歸心丹的配方又因為每個丹師都會有所增減,自然減緩毒發的定心丹也是各個不同,所以可以說這歸心丹是丹師控製丹奴的利器。
“天符宗的門人倒也無所謂,這商陽軍俘虜完全夠用了,隻要有煉符真人一人不就足夠?”
金丹真人冷笑一聲,轉頭看向站在窗邊緊鎖眉頭張望的煉符真人,此刻煉符真人花白的頭發也失了光澤,雙眼也渾濁起來,就連一身的藏藍道袍都像是灰了幾分。
“貧道哪裏還敢妄稱真人,以後可叫我煉符就是。”
煉符真人連忙轉身,拱手對著金丹真人就是一個長揖,心中百感交集。
“師父,我天符宗可還有望?”
振葉壓低聲音,一臉愁容,城東院中一間偏房,屋內門窗緊閉,隻有煉符真人與振葉二人。
“如此看來,無望。”
煉符真人眉頭緊皺。
“這可真是應驗了那女子的預言了。”
振葉想起那日莫名前來的女子所留之語。
“商陽不亡天符亡,殺盡離草蒼天傷。”
重重歎息一聲,振葉低頭。
“淡雲流隻怕也不會再與我天符宗有何幹係。”
煉符真人說完,與振葉對視了一眼,就再不說話。
“振葉我問你,你可怕死?”
沉默了許久,煉符真人聲音有些嘶啞,雙眼直直盯著麵前垂手而立的振葉。
“活了近三百年,我也知道以自己的資質是成仙無望了,又如何怕死?若不是為了天符宗的存亡,那日皋方城破我何嚐不想慷慨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