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振葉又想起被煉符真人殺死的墜露,眼眶一濕連忙低下頭去。
“好!那讓你為了天符宗去死,你可有怨言?”
煉符真人一拍扶手,探出身子,直看著振葉。
“沒有,死得其所,也不白活。”
投降少商的這幾日天符宗門人除了煉符真人,其他人都被軟禁在城東的一處院內,不許修煉不說,連門人弟子的符籙法寶都被盡數奪去,從看守的丹師言談中,更是隻將他們當做一群會說話會行走的煉丹材料對待。
“金丹道人告訴我要我們全體吃下歸心丹。”
煉符真人將後背靠回靠背。
“這金丹派當真是不給我們活路!”
振葉聽完氣的一甩袍袖。
“如此下去天符必亡,我今日回去就吃下這歸心丹,再拖延他們幾日,你讓一個小輩帶著天符宗的經書符籙,到時候趁你們大鬧的間隙逃出,用天符之術另立門派,隻是不要再叫天符宗了,這也算是給我天符宗一次重生。”
“師父!”
振葉一聽煉符真人這麼說,頓時明白了煉符真人這是要賭上全天符宗來換天符之術的存續,想到可以解脫,振葉也將心中多年的疑問提了出來。
“師父,最後徒兒還有一事想問清楚。”
“你說。”
“宗主他為什麼還不出現,到底宗主雲遊到什麼地方去了?”
自入門以來,振葉就沒見過宗主天符真人,而煉符真人一直就說天符真人出外雲遊去了。
“宗主她在我八百年前入門之時符籙之術就已經與上一任宗主不相上下,而與宗主比試勝了之後更是開始了雲遊四方,直到五百年前天符宗被天機派血洗,為了接替戰死的宗主才回到商陽,帶著我們一眾門人來了皋方城北另立山門。”
回想著往事,煉符真人捋了捋花白的頭發。
“可隨後她就將宗內事物全交給我,自己又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而前一段時間宗主留給我的傳話符籙自燃……”
“自燃!?那宗主他……”
振葉大驚。
“怕是已經死了。”
煉符真人一臉沉痛,低下頭扶額不再說話。
“天符宗這算是滅了?”
找了個僻靜角落,單襄呆呆看著升空的熾白火球,喃喃自語。
“我定不負師父所托。”
含淚說完,單襄將殺息匿蹤符取出,念了法訣,下一息單襄所在之處就空無一物,隻有白光照耀著角落,竟有些落寞。
“明天出城,這天符倒也被殺得幹淨。”
看著被白色火球照得通明的皋方城,寶狐散人將酒葫蘆收起,拍拍手就走。
“也是,那師父我們去哪?”
尹生玉蟬跟上翻出窗寶狐散人,也看了亮如白晝的皋方城一眼。
“自然是往王都承祚趕路。”
皋方城北,官道之上,屍橫遍野,血流漂杵。
“可也有趣,這少商是要吞了商陽?”
天符真人一襲紅衣,奪了匹白馬騎了,慢慢地在屍山血海中緩緩前進,白馬馬蹄與小腿染得都是血色,與紅衣的天符真人應和,竟有一股妖異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