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眼睛，半開玩笑道：“或許是因為生來就看不見，所以也沒對我有太大期望吧。”
程青剛想說些什麼，就感覺到肩膀處烏鴉略顯焦躁的動作。
“你的小夥伴好像有些不舒服，你要不要帶它出去放鬆一下。”顧明塵沒有焦距的眼睛微動，落在程青肩膀上的烏鴉上。
雖然知道這人看不見，烏鴉還是被這視線看的心煩。
程青試探地在顧明塵眼前晃了晃手，“明塵你不是看不見？”
顧明塵笑了起來，漂亮的眼睛遲緩的眨了眨，“是真瞎，隻不過是能感覺到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罷了。”
他抓著拐杖，動作遲緩的轉過身，心情很好地跟程青道了別，“今天出來很久了，我要走了，不過我們應該會再見麵。”
程青看著顧明塵離開，心頭掠過一絲疑惑，她總覺得這趟x市之行不簡單。
烏鴉身上的羽毛微炸，聲音變得喑啞，“他是陰陽眼，又能感覺到我，估摸也不是個普通人，這張畫感覺也很不好…”
它沒有明確說哪裏不對勁，隻是催促著程青離開這裏。
程青安撫性地摸了摸烏鴉軟乎的腦袋。
回過身看著眼前這幅巨大的畫，“人不對勁，這幅畫感覺也不太對勁…”
如方才所說，華薇本人是溫柔內斂那一掛，但這幅占據了畫廊主要展廳的畫卻和畫家本人的氣質形象極其衝突。
殺戮、血腥是這幅畫上最明顯的色彩，和整間畫廊都顯得格格不入。
“你在這幹嘛呢。”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程青回過身才發現滄玄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滄玄湊近了程青，又看了看牆上那幅詭異的畫，表情略顯嫌棄。
“你這是什麼表情？”程青不知從何時起，對滄玄少了幾分懼怕，尤其前不久那次矛盾之後，有時倒會跟他嗆上幾句。
“這幅畫的氣息不太好，你離它遠點。”滄玄撇了撇嘴。
兩人已經太久沒有交流過，滄玄忽視了程青話語裏的質疑，將這次短暫的對話當做和解的理由。
程青敏感地抓住了重點，眼神疑惑“它？這幅畫是活的？！”
滄玄點點頭，見怪不怪道：“華薇畫這幅畫用的顏料裏應該加了血，又用特殊方法保持了血的顏色…”
他說著說著就感覺到身邊人呼吸一滯。
程青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畫，“血？怪不得總感覺讓人不舒服。”
“你別害怕，這裏麵肯定不是人血，應該是某種獸血…”滄玄拱了拱鼻子。
即使被隔著一道玻璃，仍舊被滄玄捕捉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他剛想送進一縷靈力試探，就被人打斷。
施雲依舊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兩位，時間不早了。”
隱在眼鏡後的眼睛微彎，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老板已經準備好了酒菜，我這就帶三位過去。”
滄玄站直身子，和程青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閉口不提身後這幅詭異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