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主持的非語言傳播〖H〗
〖H〗〖02,+30mm。122mm,〗〖H〗傳播學者施拉姆說:“傳播不是全部(甚至大部分不是)通過言詞進行的,一個姿勢,一種麵部表情、聲調類型、響亮程度,一個強調語氣,一次接吻,把手搭在肩上,理發或不理發,八角形的停車標誌牌,這一切都攜帶著信息。”(轉引自張君昌、鄭妍、霍小語著:《電視主持與頻道包裝》,新華出版社2006年版,第223頁。)施氏所言的“一個姿勢,……八角形的停車標誌牌”,這些都屬於傳播學範疇中的“非語言符號”,而在人類的傳播活動中,大量的信息不僅通過語言符號相互傳遞,同時也通過各種非語言的符號相互傳遞。
據身勢學研究學者伯德惠斯特爾估計,在傳播中,有65%的“社會意義”是通過非語言符號傳播的。(Schramm,ilurandorer,illianmE.,Men,omen,Messages,andMedia:UndersandingHumanCommunicaion.NeYork:Haer&Ro,ulishers,Inc.1982,.63.)大量的心理學試驗也表明“在信息的全部表達中,說話占7%,態度占38%,而表情動作占55%”,可見,有90%以上的信息是通過非語言方式傳播的。
伊雷特·羅戈夫說:“在當今世界,除了口傳和文本之外,意義還借助於視覺來傳播。圖像傳達信息,提供快樂和悲傷,影響風格,決定消費,並且調節權利關係。”(伊雷特·羅戈夫:《視覺文化研究》,收錄於羅崗、顧錚主編:《視覺文化讀本》,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3頁。)在這個感性主義視覺文化日隆的時代,各種要素相互關聯成為一個完整的意義建構,語言的和非語言的。而此時,非語言傳播比任何時代都來得更加直觀、具象而有效。
電視作為承載視覺文化的聲像傳播媒體,在信息傳播中,不僅訴諸有聲語言,更要充分調動所有可視性元素,讓受眾“看到”更多;而節目主持人作為代表媒體,以聲音和圖像直接麵對受眾,進行個性化傳播的人,在有聲語言之外,其非語言符號(舉手投足、一招一式、一顰一笑等)的每一個細節,亦同時作用於受眾,調動起受眾的認知和情感過程,產生一定的傳播效果。
因此,隨著主持人在節目中核心作用的日益凸現,我們對於其非語言傳播的重視和研究不僅符合電視媒介特性、順應了現代傳媒發展趨勢,更是主持人研究課題中應有之義。
〖2〗第一節主持的非語言符號傳播及意義
索緒爾和皮爾斯為電視傳播符號研究打開了那一扇門。而隨著主持人節目的不斷發展,相關的主持人研究也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研究者在關注主持人語言傳播的同時,也開始注重對主持人非語言符號傳播的研究。
節目主持人的聲音、形體、表情、服裝等總是以一個整體呈現,而正是這些語言和非語言的傳播符號將電視節目此時此地的大量信息立體多維地傳遞給了觀眾。
〖3〗一、非語言符號傳播
語言學家愛德華·薩丕爾對於非語言符號曾給出了一個很巧妙的概括,他說非語言符號是“一種精微的代碼——一種不曾寫在什麼地方、也不為什麼人所知而又人人皆曉的代碼”(anelaoraecodehaisriennohere,knonynone,andundersoodyall)。(Schramm,ilurandorer,illianmE.,Men,omen,Messages,andMedia:UndersandingHumanCommunicaion.NeYork:Haer&Ro,ulishers,Inc.1982,.63.)有學者將語言符號和非語言符號比作人的意識與潛意識——一為露在海麵的冰山一角,一為藏於海中的冰山主體。語言符號與人的清醒、自覺意識相關,而非語言符號則與模糊、不自覺的潛意識相聯。(李彬:《符號透視:傳播內容的本體詮釋》,複旦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8頁。)
而薩姆瓦等人在《跨文化傳通》一書中給予非語言符號相關的非語言符號傳播下了一個定義:“非語言傳通(即傳播,筆者注)包括傳通情境中除卻言語刺激之外的一切由人類和環境所產生的刺激,這些刺激對於信息發出者和信息接受者具有潛在的信息價值。”(〔美〕薩姆瓦等著,陳南等譯:《跨文化傳通》,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8年版,第203頁。)由此可見,非語言符號傳播的內容和方式是非常豐富的。非語言符號覆蓋了人的視覺、聽覺、嗅覺等各種感覺通道。
不少學者都試圖從各自的學科視角出發,對於非語言符號的範圍和類別作一個劃分,例如:
英國學者朱迪·皮爾遜在《人際傳播明晰、自信和關注》一書中,將非語言符號劃分為:麵部表情和身體動作、空間和觸摸、聲音暗示、服飾和其他飾品四類。(碧泠、陳楓:《主持人是怎樣煉成的》,北京工業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128頁。)
美國社會心理學家K..ack將非語言符號分為三類:動態無聲的(如點頭、微笑、姿勢等)、靜態無聲的(如站、坐、蹲等姿態語以及身體距離)和有聲的(即伴隨有聲語言的非語詞聲音,如聲調、音色、音高等)。(唐建軍:《非語言符號與電視傳播》,《新聞愛好者》2004年,第6期。)
我國跨文化傳播研究學者關世傑先生也曾對非語言符號作了人體語、時間語、空間語等9個類別的詳盡細分。(關世傑:《跨文化交流學》,北京大學出版社1995年版,第261頁。)
諸如上述分類見仁見智、不一而足。而綜觀各種分類,結合節目主持人實務,我們可以概括出主持人的非語言傳播主要包括了語音語調、形體語言、形象造型、實物憑證等幾個方麵。在主持人的有聲語言生產著意義的同時,這些直觀、可感的非語言符號也同時傳遞著信息、產生著意義。
〖3〗二、節目主持人非語言符號傳播的意義
英國傳播學者阿蓋爾通過對比研究,曾概括出非語言符號的三種功能:一是傳播態度與情緒;二是輔助語言傳播;三是替代語言。(轉引自張君昌、鄭妍、霍小語著:《電視主持與頻道包裝》,新華出版社2006版,第228-229頁。)而筆者結合當代電視傳播實務以及節目主持人發展的新特點,論述主持人的非語言符號傳播意義如下:
〖5〗1.表意:非語言傳播對主持人有聲語言傳播起到補充,甚至補白作用
(1)非語言傳播是一種更古老、立體、直觀的傳播方式,能在有限的節目時間之內、語言傳播之外給予受眾更多、更真實的信息。
在口語傳播產生前的漫長歲月中,人類積攢了豐富的關於非語言符號傳播的經驗。而在口語傳播產生後,人們學會了通過訴諸聽者的聽覺器官的有聲語言傳遞信息。但是,有聲語言在表情達意上並不是沒有局限的。愛德華·霍爾在他的《無聲的語言》一書中說,無聲語言所顯示的意義要比有聲語言所顯示的意義多得多,而且深刻得多,因為有聲語言往往把所要表達的意思的一部分甚至大部分隱藏起來。(參見〔美〕宣偉伯著,餘也魯譯:《傳媒信息與人:傳學概論》,中國展望出版社1985年版。)也就是我們所謂的“辭不達意”、“言不由衷”。古人亦有詩雲:“意翻空而易奇,言征實而難巧。”(劉勰)根據弗洛伊德的解釋,這大概是經過理性加工的語言往往不能直率地表露一個人的深層心理和真實意向的緣故。從受眾的角度來看,有聲語言的這種無形性、隱藏性和間接性,往往叫他們難以“盡解人意”。因此,“僅依賴文字語言我們永遠也不會明白一個人說話的完整含義”(伯德惠斯特爾)。而各種非語言符號能傳遞更多真實的信息。恰如弗洛伊德所說:“除非聖靈能夠秘而不宣,常人的雙唇即使緘默不語,它抖動的手指也在‘喋喋不休’,它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敘說著心中的秘密。”
2004年3月25日,英國首相布萊爾與利比亞領導人卡紮菲親切會晤。這是二戰結束以來英國首相首次踏上利比亞領土,被媒體譽為“破冰之旅”,受到廣泛好評。然而英國研究人類肢體語言多年的詹姆斯教授卻通過觀察兩人會晤時細微的動作,對此次“破冰之旅”提出了不同版本的“另類解讀”——盡管布萊爾始終表現出一種反客為主的姿態,但“高蹺著二郎腿,左腳鞋尖朝著布萊爾,而且不斷地晃來晃去的”卡紮菲根本沒把布萊爾放在眼裏!詹姆斯教授說,阿拉伯世界裏,腳上穿的鞋子被認為是不潔的物品,與人交談時應該始終放在地板上,並且鞋尖不能對人。所以,卡紮菲的這個動作表達了他潛意識中對布萊爾的真實態度。(楊朔:《“肢體”專家另類解讀布萊爾破冰之旅》,《江南時報》2004年3月28日,第12版。)
總的來說,主持人非語言符號的使用一般能起到兩種效果:一種是顯意性的,它或者是語音語調的變化,或者是一些表情動作,配合節目內容發出,往往能補充具體的信息傳達或顯露節目主持人的想法、立場或傾向。例如:主持人的一個重音、一次點頭、一個有力的手勢,能讓觀眾從這些變化中去把握主持人傳達的總體信息流中的某些重點或者暗示。另一種則是指示性的,是節目過程中,主持人為引導嘉賓、現場觀眾行動,或者引導受眾注意力以及節目進程所進行的非語言傳播,其多為形體語言。例如,《開心辭典》主持人王小丫總是用手勢示意:請看下題。主持人側身示意觀眾看大屏幕,平攤一隻手請嘉賓發言等。
(2)非語言符號在一定程度上的通義性,能溝通更多的人群。
當語言不通時,我們會近乎本能地使用非語言符號去表達意義、進行溝通,可見,非語言符號與語言符號相比,有著更大的兼容性和通義性。主持人的非語言傳播在某些時刻能讓更多的觀眾心領神會。如,不同語言的受眾未必能聽明白good、nice或者好、棒,但豎起大拇指就大抵明白了。再如,我們常說:微笑是世界通用語和通行證。
(3)在有聲語言傳遞間隙,那些“無以言表”、“隻可意會”的時刻,非語言傳播能適時地起到一種補白作用。
非語言符號能夠傳達一些語言難以表述的內容,保持溝通渠道的暢通。恰當地利用非語言符號不但不會削弱主持人的表達,反而能起到一種意想不到的“無聲勝有聲”、“盡在不言中”的效果,含蓄地暗示出主持人的某種立場與姿態。
例如,中央電視台主持人董倩做過的一期央視為宣傳建黨80周年而推出的係列談話節目《情懷》,講述了1960年我國運動員首次征服珠峰時發生的一個感人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劉連滿,在離峰頂僅有100米時,為顧全大局放棄登頂。在談到自己為3名繼續登頂的隊友留下氧氣瓶並寫下遺言時,他的情緒達到頂峰。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並拿出手帕擦拭眼淚。而這時,董倩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用關切的目光凝視著對方,靜靜地等待著,鏡頭上出現了她深情傾聽的麵部神情。這段時間足有十幾秒,起到了讓劉連滿的感情盡情宣泄,讓觀眾在充沛的激情中感受其崇高的精神和偉大的人格的作用。
再如,美國前總統尼克鬆下台時發表電視講話,當時的場麵十分尷尬沉重。他講完話,接下來是主持人串聯。此刻,主持人對尼克鬆的下台發表任何評論,似乎都是不合適的。所以他“沉默是金”,什麼都沒說,對著觀眾,看了看,歎了口氣,聳了聳肩膀,停頓片刻,然後介紹下一個節目。這裏主持人用沉默和身體語言來處理這一重要的政治場合,是此時表達其複雜情緒的最佳方式。而觀眾也會在這“不著一字”中若有所思。(銀珊:《電視節目主持人非語言符號的運用》,《大連廣播電視》2004年,第3期。)
當某些主持人出現語言失誤的情況下,非語言傳播也能起到一種緩解和彌補作用。
〖5〗2.傳情:結合節目內容,非語言傳播能表達主持人的情緒、情感和態度
電視節目主持人的出現部分地還原了人際傳播,主持人以一種有血有肉的“自我”形象出現,他/她的喜悅與哀傷、激情與淡定、親善與疏離……都能通過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感染到觀眾。主持人的這些語音語調、舉手投足的細微之處像放大鏡一般將他/她的情緒、情感與態度顯露出來,可以說非語言符號比語言符號更擅長表達感情、傳播態度。
而主持人的這些人格化的非語言符號,不僅能渲染氣氛、增強感染力,有時還能起到激勵、引導、驅動的作用。黃健翔幾近嘶啞地大叫:“偉大的意大利的左後衛!他繼承了意大利的光榮的傳統。法切蒂、卡布裏尼、馬爾蒂尼在這一刻靈魂附體!格羅索代表了意大利足球悠久的曆史和傳統,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不是一個人!……意大利萬歲!”他的語音語調無不傳遞著兩個字“激情”(盡管這樣的“激情”是否合適還有待商榷)。CS金牌主持人克朗凱特在報道美國總統肯尼迪遇刺的消息時,是邊哭邊說的,這種情感的外泄很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實話實說》之《迎戰艾滋病》那一期,崔永元與擋板後麵艾滋病毒感染者的握手也成為整個節目中最感人的畫麵,將策劃宣明棟所說過的“我們對幾位客人充滿敬意”這句話真真正正地體現了出來。
在談話節目中,麵對一個不善言辭、緊張失措或情緒失控的受訪者時,恰當的非語言傳播能消除其心理障礙,讓節目順利進行下去,很多主持人都熟練地運用著身體前傾、點頭、微笑告訴受訪者“你說得很好,我在聽”,這也體現出主持人對受訪者的尊重。
3.Logo式的形象塑造。成功的個性化非語言符號能夠成為主持人甚至整個節目的指代
成功的個性化符號能夠成為主持人甚至整個節目的指代,對聚集觀眾注意力、增強其對節目和主持人的認同感、親切感都有所益助。建立起主持人的個性特征,同時也為節目樹立起一個醒目而獨特的標識,在兩者之間率先確立一種關聯性,從而在受眾心目中建立起一個獨特、深刻而穩定的印象和地位。如拉裏·金的吊帶褲、豎紋襯衫和沙啞的嗓音儼然已成為一種美國大眾文化符號。
主持人既可以通過視覺性的非語言符號——服裝、手勢等使其從“人群”中被識別出來,也可以通過聽覺性的非語言符號——口音、語音、語調等使其從“人群”中脫穎而出。前者如:李詠的手勢,《南京零距離》中孟非的光頭,鳳凰衛視中文台《時事開講》中曹景行的華發、楊錦麟的唐裝等。後者如:黃健翔與洪剛兩位體育節目主持人激情與平穩的涇渭分明的語氣語調風格,元元的京腔,劉儀偉、阿丘們有口音的普通話。(說到此,曾一度有不少讓劉儀偉、阿丘等下課的呼聲,但筆者以為如果他們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能讓傳播效果不減反增,又何必強求整齊劃一的字正腔圓呢?正如阿丘的座右銘“說自己的話,讓別人走去吧!”)
這個崇拜個性的時代已經不流行標準得如同智能程序一樣的節目主持人了,畢竟一旦缺少個性,就意味著更容易讓人產生“審美疲勞”。但需要注意的是,個性化的符號,並不代表主持人個性化本身,而隻是其某一部分的一個特色用以指代而已,隻是輔助性的手段而已,切不可因形害義,盲目追求。畢竟對於這些符號來說,形似易而神似難,你可以比這個手勢,我也可以比那個手勢,你可以穿唐裝,我也可以頂個瓜皮帽,如果陷入這樣“獨樹一幟”的怪圈,也僅僅是追逐大家的腳步而已。如果“畫虎不成”,反而會顯得滑稽、突兀。曾看過某地方電視台一新辟娛樂節目,主持人端著播報新聞的架勢卻又穿著娛樂節目男主持們現在流行的服裝——色彩豔麗的休閑襯衫,僵硬得一塌糊塗,說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由此,個性化的符號包裹的首先必須是個性化的人、個性化的思想,否則“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2〗第二節非語言符號的運用技巧
人類學家霍爾教授告訴我們“一個成功的交際者能在不同的場合正確地使用無聲信號”(轉引自張冠文、鄒立森:《非語言符號對新聞采訪的影響》,《青年記者》2002年,第10期。)。而具體到主持人實務,既然非語言符號以其真實性、可靠性、外顯性、隱喻性以及強烈的表現力與感染力成為節目主持人“言說”的重要方式和途徑之一,那麼,如何成為一個能夠在節目中巧妙使用非語言符號的主持人?非語言符號的運用有哪些技巧?這些問題成了節目主持人們紛紛思考和探尋的重要課題。
然而與有聲語言不同,主持人的有聲語言可以通過普通話是否字正腔圓、語句是否邏輯嚴密、過渡自然、文辭優美等加以判斷優劣高下;主持人的非語言傳播技能如何,卻往往無法用一種相對比較統一的標準去加以判別。施拉姆說“非語言的符號不容易係統地編成準確的語言”(〔美〕威爾伯·施拉姆等著:《傳播學概論》,新華出版社1984年版,第85頁。)。麵對同樣的事物、場景,在相近的情緒狀態下,不同人的表現可能不盡相同,不同主持人非語言符號的運用都會或多或少帶有自身色彩。而讓十位觀眾去一一描述、評判一位主持人運用的非語言符號,亦可能得出的是十個“各有千秋”的答案。世界上本就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
由此,筆者認為對於主持人非語言符號的運用技巧這一問題,我們無法從細節層麵給予大家更多普適性的條條框框。非語言符號如何用,如何用得好,更多需要的是每一位“獨特”的主持人在實踐的不斷積累和揣摩中,找到最佳點。而在此,筆者給出的隻能是一些相對宏觀控製性的建議。一句話,“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非語言符號本身就是與語言符號相互伴生的,與其發出者、發出場景、接受對象息息相關。因此,非語言符號的使用要講求整體協調性,隻有合適的那一個“齒輪”,才能讓“機器”更好地運轉起來。那麼,如何來具體理解“合適的才是最好的”這句話呢?筆者將圍繞四個詞展開論述。
〖3〗一、合情
“我們的身體每一瞬間都在同外部世界‘講話’”(〔美〕薩姆瓦等著,陳南等譯:《跨文化傳通》,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8年版,第218頁。),人是理智的動物,同時又是情感的動物,因此人的思想感情的表達與流露是複雜而精妙的“科學”。而我們身體所發出的非語言符號這種無時無刻的“喃喃自語”,向外傳遞著人的情感與思緒。主持人不是始終莊嚴肅穆的教導主任,他/她需要有引領觀眾情緒、調動現場氣氛的能力,他/她需要能夠與觀眾分享歡樂和喜悅、共抗痛苦與哀愁,能夠作為節目的中介,與觀眾展開良好的情感、情緒、態度上的互動。而此時,在主持人的整體表達中,非語言符號不能是漫不經心的,不能是言行遊離的,它要恰如其分地承擔起表達感情良好“載體”的角色。既要做到讓身體“會說話”,又要讓這種“言說”與主持人的有聲語言保持一致,與此時此地節目內容要求的情感、情緒保持一致。
而要做到這一點,要求主持人不僅要有有聲語言的投入,而且要全身心地投入到節目中去,非語言符號要與有聲語言保持步調一致,恰到好處。
在語音、語調等聽覺性非語言符號的運用上,黑格爾在《美學》中論述說:“在聲音和情感的內在本質上,存在著遠近不同的相對應的關係。”(〔德〕黑格爾,《美學》第三卷(上),商務印書館1979年版。)同樣一個句子用不同的語音、語調、節奏朗讀出來,效果可能截然不同,因此主持人要揣摩好每一種聲音與情感的一一對應關係,做到“言由心生”。有一位女主持在一段時間的娛樂綜藝節目中老喜歡說“謝謝”,且往往是高揚的、尾音很長的調子,選手謝場說“謝謝”、嘉賓發言完畢說“謝謝”,但她的語音、語調卻讓人感到一種模式化的、敷衍的、不真誠的氣息,於是聽得人耳朵起繭、徒生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