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牛大山朝母親和二姨說道:“媽,二姨,你們都出去一下,幫我把那個啞女請進來,我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好嗎?”
牛大山居然沒有說“把啞女叫進來”,而是很刻意地說“請進來”。這種在語言上的變化顯得彬彬有禮起來。牛大山的母親和他的二姨麵麵相覷了一下,感覺牛大山好像懂事了很多。
牛大山的母親卻說:“啞女根本就是個聾子和啞巴,她能跟你說上什麼話?”
牛大山笑了笑,說:“我會有跟他交流的方法的,不是還可以跟她打手勢嗎?”
母親卻不放心地說:“你可別把她嚇著了,六年前她看見你可是一直就像老鼠看見貓似的怕你。這六年來,你還真得好好感謝人家啞女,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每天都要給你擦洗兩遍身子,還要給你做全身按摩,人家這輩子也沒有欠你什麼,還對你這麼好,你算是前世修來的福分。要不是她又聾又啞,媽還真想把她娶成你的媳婦。媽就沒見過這麼會照顧人的女孩子。唉!”
牛大山的臉突然就紅了,說:“媽,你怎麼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給我擦洗身子,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家嗎?”
母親和二姨相互看了一眼,撲哧笑道:“你還知道害羞啊?人家啞女可是沒有計較這些的……”
牛大山叫起來:“媽,你們怎麼能這樣……”
二姨見牛大山羞愧得無地自容的樣子,笑道:“好了,好了,不說了,我給你去把啞女請進來。”說著拉著牛大山的母親就走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啞女怯生生地推開虛掩的房門走了進來,眼神閃閃爍爍的,不敢正視牛大山的眼睛,樣子顯得有點局促。
而牛大山卻死死地盯住啞女的眼睛,他越是這麼盯,啞女就越是躲閃。
她走到牛大山的床邊,站住了,低垂著腦袋,故意把眼神朝向地上,不跟牛大山執著的眼神對視。
牛大山指著旁邊的一根凳子她說:“坐吧。”
啞女居然能夠領會牛大山的意思,坐了下來。
“謝謝你對我六年的照顧。”牛大山說。
啞女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就沒有聽牛大山說的話。因為她是個啞女。
牛大山卻說:“你看著我的眼睛好嗎?”
啞女還是一動不動。因為她是啞女。
“我知道你不是啞女,你是裝的,我知道……”牛大山說。
啞女還是一動不動的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