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繈褓中的我聽見父親說:不敢,兒臣這就起來。我父親英俊卻憨實的臉孔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那時他之後25歲。七王之亂整整的硝煙了六年,它奪去了我們一家唯美的幸福。而這個燦爛的上午。花園裏蕩漾著溫暖。我的父親首次被竇後重用。我原本以為這是父親的福氣,可是也許我錯了。”白素一看立刻就明白無名的意思,本來她就算加上前世的故事,也交不了太長,但是牡丹的故事卻似乎很長,很長。
“竇後微微一笑說:走,咱們去亭子裏坐坐。我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突然覺得她是另有目的。我是個很奇怪的女人,我善於看穿別人,卻無法隱藏自己,我火熱是非分明的個性造成了我人生中的一大敗筆。竇後一笑說:巴邑侯,日子很悠閑啊。我並不知道悠閑在七王之亂開始的那一刻結束了。”白素笑了笑,這個宴席一共有三百六十五首曲子,奏完宴席就要結束,現在的這一首叫做長安頌,是貞觀年間的樂舞曲之一,屬於樂府,聲音悠揚柔美。
宮女魚貫而入,把新鮮的葡萄,蹄子,蘋果,香蕉,荔枝,桂圓,檸檬,芒果,等五顏六色的水果,安安突然說:“再來一個王爺會不會再換一桌?”
“不會,加了十個席位怎麼也就夠了,讓冥王入席跟他的身份無關,而是你們的問題沒有結束。但是樂曲沒有結束之前,不要打白素姑娘的故事好嗎?”無名一副不想安安浪費時間的樣子,但是安安卻又問:“為什麼要在奏樂的時候講故事,為什麼奏樂之後空白一大段?”
“因為樂師也是客人,一曲彈完,另一曲就要去再度邀請。”無名自然不怕浪費時間,因為三百六十五首曲子,不可能找三百六十個人講故事,拖不到最後就得散會,所以越多人搗亂,磨蹭時間越好,反正就那十二個時辰。
“原來是這樣啊,不耽誤功夫了,白素姐姐講快一點。”安安故意催促。
但其實也不著急,看著後麵的太師椅,墊子很厚,不如睡一會兒?
“我一直認為竇後不會為了權力,埋葬什麼人,更不會是自己的親人,可是我忘了心地良善的女人是不會去爭權奪利的。更何況坐在江山上的是她自己的兒子。所以諸王以呂後亂政之由控訴竇後,不過就是無稽之談。竇後對我父親說:陳午,周亞夫出兵匈奴了。我記得你是他的學生……宮女們把茶點放在花停裏的檀木桌子上,跪下來說:“太後吉祥。”竇後隻是揮揮手。父親示意讓所有人下去。回話道:母後記性真好,可是我沒有學會太尉大人的半分能耐。倒是讓母後笑話了。那一刻我聽到那句太後吉祥,覺得很入耳,覺得就好像清宮戲裏的台詞,可是發生一些是以後,我乍然發現這句話那樣刺耳。”白素幽幽的說,故意的裝作很憂鬱的樣子,可是樂聲沒有停,所以她的故事也要繼續。
“竇後淡淡的微笑:我了解你,你和朝廷上的那些你爭我奪的人不一樣,隻是你覺得你可以獨自聽風嗎?我父親是個聰明人,像他這樣世家出身的庶子最是會看風的方向。他們知道權利就是雙刃刀在駕馭別人的同時,有時候商道的反而是自己。所以他寧願離得遠遠的,但並不代表他愚笨,不懂權術。所以他用明亮的眼睛看著竇後說:住在海邊是很難不聽見海浪聲的,但是不代表必須下海捕魚,或是被海浪淹沒,兒臣習慣聽風。那些日子,我深切的眷戀父親強壯的臂彎,我後爾渴望而不可及的幸福。”白素苦苦一笑說道。
白素說道這裏繼續言道:“我聽見竇後一笑說:要是滄海決堤你會如何?爾後她冷冷的看著父親,說道:陳午,母後不要聽好聽的話。慢慢的竇後的聲音開始虛軟了。她慢慢的說:你直說就好,母後不會怪你的。父親突然站起來說:臣願意去做填海的石頭,而且是粉身碎骨也不遲疑的石頭。我知道他們不是說好聽話,好聽話不是這樣說的,因為諾言是一種永恒的執著,不是一句好聽的謊言,至少對於陳家人不是的,至於別人說實話,這輩子騙我的人很多,我不計較,我隻知道大漢的千裏河山與我的愛情同樣重要,縱然我為此失去了一切,我不後悔,也不彷徨。”白素輕柔的笑著,帶著唯美恬靜的容光,和堅韌的溫柔。
“竇後笑了對我父親說:我替大漢朝謝你。父親如是說母後,其實沒有大漢朝何來陳家,陳午今天刺血發誓,永生永世陳不反劉。我心裏顫了一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承諾我是明白的,父親似的時候也就是這一句話:陳午今日以血盟誓,永生永世陳不反劉,後麵有加了幾個字如違此誓,天誅地滅。”白素輕柔地說。
“當時景帝說:“隻要有大漢朝在那麼就有陳家的爵位,陳家世代封王。而後來我們陳家做到了。可是劉徹卻親手毀滅了他當日對我的誓言。於是大漢朝在他死之後,再也沒有權臣效忠。後來東方對我說:是陛下自己毀了他的江山。我隻能選擇沉默。我和他同為郭讓的弟子,是我求他拉徹兒一把。可是到後來我才明白是我害了徹兒,害了大漢朝,也害了我自己。我很想問他:你萬乘之君,需要報複,可你欠我幸福,你那什麼彌補?我問的時候,他的臉色很複雜。”冰魄幽幽的說。
“於是他推開我很痛苦的離開了,他的身影在長門宮外有些虛浮,爾後我想起最初的那個溫暖的下午,牡丹花綻放的時光。竇後說:大漢朝有你,是大漢朝的福氣。我父親說:臣也以為大漢朝死為榮。竇後把一個小小的盒子給了父親。父親眼神中閃出了激動:母後,臣謝你和陛下的重用,必以死效之。父親誓言耽耽的說,他的誓言沒有變成謊言,但是我的人生被推向了輝煌的悲劇,我恨他,但更愛他。”白素清幽的說,曲子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