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眼嘴唇,那筆挺的鼻梁以及通身的氣度怎麼像極了大哥平平啊?
二寶看呆了,眼神也柔和了下來,他好奇的靠近傅君漾。
傅君漾剛剛怒衝鬥牛,還準備批評這小家夥呢,但在他靠近的一瞬,她心頭忽的春和景明,那無明業火居然消失的一幹二淨了。
對麵這小孩兒和自己生就的幾多相似?真是奇了怪了,世界上焉能有這麼大同小異之人。
二寶伸手就要摸傅君漾的臉,馬夫大驚失色,急忙嗬斥。
倒是傅君漾,他卻鬼使神差一笑。
明明他從來不喜歡小孩兒的,但今天卻對眼前這可憐兮兮的小家夥產生了一種奇妙親密感。
傅君漾也端詳了一下二寶。
畢竟才是四歲的糯米團子,還沒褪去嬰兒肥呢,倒顯得粉妝玉琢分外可愛,就連氣性不怎麼好的馬夫此刻嘴角也漾出了和善的微笑。
“坐這裏來。”
他那拒人千裏的冷意消失了,一麵柔聲吩咐,一麵輕拍一下旁邊錦緞,“剛剛你的話都是真的?”
“小孩子怎麼會撒謊啊,大公子。”
小家夥猶猶豫豫,終究不知道什麼稱呼最為恰當,索性自己杜撰出一個“大公子”。
傅君漾淡然笑,“馬蹄糕你吃不吃,我買給你。”
真是奇哉怪也,他並不清楚自己為何這麼喜歡眼前的小家夥。
就在他以為小家夥會點點頭的時候,他卻飛速的搖搖頭,“阿娘說了,不能和陌生人說話,麵對陌生人的搭訕也要敬而遠之,大公子,剛剛的事情對不住了,我也謝謝你控住了馬兒,但你家這大小姐脾氣屬實不好,我是不喜歡的。”
安安知曉,自己再不出現,阿娘一定心急如焚。
她奶聲奶氣的說完,轉身就要朝醉春樓而去。
傅君漾掃視一眼旁邊的侍衛,“給他點兒銀子,這小家夥固然對咱們的馬兒下手了,但本王看他心思純正,又是村裏來的,給點兒碎銀子吧。”
侍衛鐵拳鏘然點頭,從袖中拿出一把銀角子。
但就在他準備尾隨過去的一瞬,卻颯然回頭,“但……”
傅君漾自然知曉鐵拳要說什麼,未及他開口,他已擲地有聲道:“執行命令!”
又道:“你以為他在冤枉白蕊珠?”
作為侍女,白蕊珠向來忠心耿耿,多年來做事更是心細如塵,固然容易衝動,且喜恃強淩弱,但瑕不掩瑜,所以這些年來她依舊被留用。
鐵拳也明白自家王爺看似不食人間疾苦,一臉‘拒人千裏’的表情,實際上卻是個古道熱腸之人。
他最是憐貧惜賤,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到窮苦人聚集的西市去施舍一次銀子。
最主要的,他不慕名利,甚至於特意隱藏行跡,不欲任何人知曉自己做了什麼。
對於外界的評價,更是置之不理。
看著二寶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傅君漾陷入了沉思。
倘若不是這殘軀病體,大約如今他也已兒女繞膝,甚至妻妾成群了。
在帝京,達官貴人家的女子對他趨之若鶩,他自然明白,他們無非想要利用他來鞏固自身在朝廷的位置,躋身到另一個階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