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蕃蕃眨眨眼,西瓜湯紅紅的,流了那人滿腦袋。
那人鋥光瓦亮的腦殼上還沾上幾顆黑西瓜子,她看了看,左右兩行排版一下,披上袈裟就趕上出家的主持了,發個木魚就能念“阿彌陀佛”,沒準還是外國口音的。
那老外也被砸的懵了一下,陶蕃蕃抓準時機,撿起腳邊買西瓜贈的勺子,勺把兒衝上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眼明手快的直往那人重要部位上連捅12345678下。
那人有一米九,當即疼的天昏地暗,雙腿夾著襠,手死死捂著那兒,曲著身子躺在地上。
與此同時,言肆把其餘兩人皆利落的放倒。
回頭便看到陶蕃蕃正拿著勺子做假動作嚇地上哀嚎的彪形大漢,“在中國,武鬥前是要行禮的,入鄉不隨俗?還搞小動作?那就不好意思了,禮尚往來,送你個斷子絕孫勺!”
言肆看的、聽的皆津津有味,好一個囂張跋扈的女孩子,動作粗魯,語言卻蘊含著無窮的自信和底氣。
她正得意洋洋,覺得自己真的能被誇一句當代花木蘭,簡直做的漂亮極了。
一道刺眼白光忽然晃過,陶蕃蕃意識到這是鐵質工具在車燈下的反光。
有人拿刀對她正麵下手了,她害怕,知道應該跑應該躲,可當下反應不及,腿也拔不開地。
她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拿手去擋。
——
沒有疼痛感,身上毫發無損,言肆把她往後很大力的扯了下,然後——
手腕一翻,他把刀子直插到那人的肩膀處。
再然後——
陶蕃蕃看到他身上的白襯衣頓時殷紅一片,言肆緩緩跪下去。
陶蕃蕃衝過去,把他抱在懷裏,一雙眼睛裏沒了靈精算盤,沒了威風凜凜,隻剩下驚慌失措。
“我打了120,應該就快到了。”她視線聚焦到一處,黑夜令她看不清他的傷口多長多深,但越來越重的血腥味提醒她,言肆絕對有失血過多休克的危險。
她按住他的手一起用力覆在傷口上,盡力止血,這是她上大學無聊時隨意選了個教室進去坐著打發時間,結果意外聽到了醫生來學校宣講急救知識學到的方法,隻是沒想到有一天真的會用上。
言肆嘴唇泛白,額頭上青筋凸出,汗珠密布,想也知道此時他有多不好過。
“120是給他們叫的。”言肆出聲。
“都什麼時候了,你受的傷……”更重,陶蕃蕃想說這兩個字,怕言肆多想,會擔心自己命不久矣,及時刹車沒有說出口,換了個說法,“自己都這樣了,管他們幹什麼。”
難為他痛成這樣還能露出個溫潤不失風度的笑來,“小姐,我欣賞你心中的民族氣節,故我亦有先兵不誤後禮的胸懷。犯我者,雖遠必誅。他們找茬,自然要讓他們知道中國人的茬兒不是好找的,但把人打成這樣,給他們叫個醫生,也應該。”
他一番話說的磅礴,這個男人的格局與雅量便在這一刻衝擊著陶蕃蕃的感官和大腦。
他乘勝追擊,“所以,我能和你交個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