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蕃蕃轉動鑰匙,踩下油門,一腳蹬出去。
這一點不溫柔的開車風格著實讓一向靜定不驚的言肆也眉心跳了一跳。
一看就是技術不佳,全憑膽兒大,甭管什麼車型,開局就是超跑的激情衝刺。
開車奔逃的前五分鍾,陶蕃蕃十麵埋伏,警惕地頻繁觀察後麵有沒有追兵,以便於她隨時準備著在現在足以稱得上是飆車的速度上更上一層樓,變成狂飆。
確認後麵無跟蹤車輛,陶蕃蕃鬆了一口氣。
言肆懷裏抱著她的西瓜,偏頭看她,“為什麼不讓我開?”
陶蕃蕃本來不想說實話,有點傷人,男人的麵子輕易傷不得,所以她先鋪墊了下,“先說好,是你自己要問的。”
言肆應聲,“嗯。”
“一看這車,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一說話,陶蕃蕃追前麵車有些近,趕忙踩了下刹車。
這一踩,言肆身子慣性往前,連帶著她的西瓜差點掉下去,開了瓢。
言肆趕忙摟住,低頭看了眼,安慰道:沒事兒,要堅強。
陶蕃蕃正好就事論事,繼續說,“你看,你連西瓜都拿不穩,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罪不能受,典型的富二代,車你能開好?”
言肆:“……”
每一條聽起來都像是欲加之罪。
言肆又問,“剛怎麼不走?”
言肆知道她有機會可以明哲保身,全身而退的。
陶蕃蕃撇撇嘴,直言不諱,“你當我第六感沒這麼告訴我啊?能躲著事兒走誰想費勁巴力的迎難而上?”
言肆想笑,又覺得時機不對,刻意壓著嘴角,追問,“那為什麼還留下來?”
陶蕃蕃正了正身子,“剛那仨人,白皮膚黃眼睛,咱倆黃皮膚黑眼睛。某一程度上,這已經不是個人恩怨,是種族國度之間的較量。再放大點,危急關頭,是對於人性的考驗。如果是普通的打架鬥毆,我可以跑,給我自己丟臉沒什麼,但是我不能給黃種人丟臉。”
言肆好喜歡這個突然闖入他世界的女孩子。
喜歡她的談吐,喜歡她的個性,總之,從這一刻,他敲定了,要跟她見第三次、第四次、第五六七八次麵。
聊天真不是個應該在這種逃命關頭幹的事兒,就說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就被重新盯上了。
還是剛才的那幫人,仨人分別開了一輛重型摩托車,後邊還帶了幫手,三輛摩托正呈三角形朝他們兩個逼近。
四個輪不如兩個輪的靈活,更何況對方是團夥作案,這時候才知道teamwork比單兵作戰要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了呀。
中國古話說得好,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看看,陶蕃蕃不得不感慨,老祖宗的智慧啊。
掙紮了不多時,陶蕃蕃被他們逼得車越開越往沒人的地方走。
她有些想哭,向來人生信條是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這回好了,打不過還跑不掉,旁邊坐個花瓶富二代少爺,中看不中用,看樣子隻能等著挨揍了。
陶蕃蕃後悔,早知道就聽她哥的話,出門在外,多帶點人。
偏偏當時她給的說辭是:不用,出門在外,我一個人方便。
人?
陶蕃蕃突然想起來,問言肆,“你打沒打110?遇到事兒,就得找警察叔叔啊。”
言肆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沒有哎。”
話音落,陶蕃蕃來不及數落他怎麼能這麼缺!少!常!識!境況已然更糟。
其中一輛摩托車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他們前邊,後邊兩輛緊追不舍,三麵夾擊,敵眾我寡,來勢洶洶,避無可避,一場血戰打響了第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