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霜星的到來不單是為了向愛國者講述南方同盟四不像的政策,而是他們父女二人的身份證放下來了,他們可以進城了。
這又要說到新經濟政策下的《感染者人權宣言》了,葉蓮娜小姐的評價是“感染者生活依舊很艱苦,他們不僅需要繳納身份證辦理費——大約要五百切爾文,這些錢按含金量兌換成黃金再換成軟妹幣可以在華夏買一萬斤小麥麵粉!”
愛國者嚴肅的搖了搖頭,說“葉蓮娜,數不能這麼算,華夏不依靠金本位體係與各國兌換貨幣的,彙率不能這樣算。五百切爾文在烏薩斯的購買力大概能買五百斤麵粉了,差不多夠一個正常人吃一年。換成華夏物價便宜點也就買一千多斤,哪來的萬斤啊?”
“但是這個震撼的數字更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嗎?”
“現實不是遊戲,那些巨大數字並不能讓人感到興奮,還是說南方同盟的議會有什麼嗎?”愛國者看著霜星,知道她去辦證時可能遇到了不公正待遇或者對現行政策不滿,原因也不難猜。
“封建地主剝削農民主要就是靠地租和放高利貸,你看南方同盟的共和派現在幹的事與那些地主有什麼區別?反正我是哪哪看不順眼。”霜星忿忿不平的說。
“南方同盟成立之初就混亂不堪,什麼人都有,思想上又不統一,唯一相同的就隻有推翻烏薩斯帝國這個目標了。”愛國者不難猜到現在南方同盟各黨派在思想上的交鋒肯定相當激烈,不然也不會有宅地法和新經濟政策這兩個逆練神功的東西了。
沒有經驗,從零開始摸索到這樣也很不錯了,誰讓華夏那些真正寶貴的紅書在泰拉這是禁書呢?
霜星繼續講述南方同盟治下感染者的境遇,首先隻有有身份證的感染者才能進城和工作,且行動軌跡被嚴格看管,基本上隻能在感染者社區和民族企業家工廠之間來回跑。而且感染者一旦辦了身份證就相當於需要為兵工廠打一年的白工,除了管吃其他一概不理。這些兵工廠生產的各類源石炮彈、源石炸藥都會源源不斷送往前線,而長期無有效保護接觸這些活性源石製品極易感染礦石病,所以已經是礦石病患者的感染者成了工廠最好的勞動力。
霜星忿忿的說“他們給予感染者所謂的人權不過是讓他們從礦場走進了工廠,剝削和壓迫的人都可能沒變。”
“唉……”愛國者長歎了一口氣,契爾尼哥夫不像凍原,即使愛國者有強大的實力傍身也不能憑個人勇武去“說服”那些人。
說白了現在烏薩斯的整合運動隻有他們兩個,太弱小了,沒有力量~
“進城後先去找公社派的人談談吧。”
“嗯。”霜星點了點頭。
走出農村的泥路,沿著航道來到移動城市契爾尼哥夫的底下,在這個龐然巨物前二人是那麼的渺小。
城市邊緣的升降平台緩緩降了下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在大約四十秒後,幾個人從升降平台上下來檢查了愛國者和霜星二人的礦石病概況和身份證件,確認礦石病檢測報告距今不超過一個月且礦石病監測手環上的行程卡顯示正常後才讓兩人上來。
經曆過新冠疫情的人肯定對這套流程不會感覺陌生。
愛國者和霜星等人來到地上生活層後不可避免的遭到了正常人的歧視,不過烏薩斯的歧視可比炎國嚴重多了。在龍門的外國人至少不會把那種厭惡的神情流露出來,同時還會進行自我安慰:龍門的空氣有華夏的成分,至少也是三分之一香甜。要開放包容,少糖健康……
就整個泰拉世界來說,烏薩斯對待感染者的方式是最極端的了,極端的排斥、歧視深深烙印在這代烏薩人心中,我們隻能將希望寄托於下一代了。
雖然契爾尼哥夫的大多數正常人毫不掩飾自己對感染者的厭惡,但這次卻沒人敢上前挑釁兩人。
愛國者失望的搖了搖頭,他並不是覺得這些普通平民懦弱或者愚蠢,而是對南方同盟的宣傳部門感到失望。已經過去一年了,如果按塔露拉在維多利亞的經驗來看,這一年時間是完全能夠組建基層組織來對礦石病進行宣傳的,如果方向正確,至少也不會像契爾尼哥夫現在這樣。
烏薩斯絕大多數感染者都是窮苦人,和普通工人一樣都是無產階級,他們之間本不該有矛盾的,但烏薩斯權貴們卻不斷分化他們,把階級矛盾轉化成感染者與非感染者之間的矛盾。
南方同盟作為一個民主進步人士組成的組織,他們是必須要解決這個矛盾,一個不在乎感染者的組織或政權配稱民主嗎?這種民主怕不是太狹隘了。
愛國者和霜星沒有在地上生活層停留太久,他們在看了地上生活層的現狀隻感到失望,南方同盟的議會把烏薩斯新舊貴族喜歡黨爭的習慣拿了過來,各派都在爭權,卻沒人切實想過底層人民的生存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