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小窗裏灑進臥室,將秀兒的影子長長的拉在地麵上,秋晚沒有看到,秀兒的眼中積滿了淚水。
五月的天雖然還是忽冷忽熱,瑞安府裏的主子們卻各個歡喜的開始穿起了豔麗的紗衣,仿若一群蝴蝶撲在花園裏轉來繞去,期待著撞見壁維鑫那朵狗尾巴花,撲哧,想到這裏,正在喂嗜月吃午飯的秋晚笑了起來,經過三天觀察,嗜月已經並無異常了,秋晚總算安了心,畢竟是在自己最不堪的記憶力陪了自己三年的老朋友,同甘共苦,這是秋晚對嗜月的承諾。
“呀,娘娘您快看呀,風箏飛的真高。”秀兒手搭涼棚看著天空說道,秋晚聞言眼中劃過一絲驚喜,抬頭朝天上望去,唇角綻放起一抹開心的笑容,“是啊,倒是忘了這是個放風箏的好日子,秀兒,你去找個風箏我們也去放好不好?”
“是,娘娘。”秀兒立馬應了去找風箏了,看著秋晚低沉了這些天她也心中難過,可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做,因為,那是她的…她的……唉……想這些有什麼用呢,終究是要對不起娘娘了,秀兒遠遠的回頭看了一眼沐浴在陽光底下的秋晚,“我多想真正叫你一聲姐姐。”
……
風箏很快就取了過來,秋晚這次則帶著秀兒一同除了園子往廢園子去,一進園子她就瞧見高高的湖心塔上有個人在放風箏,“真巧,原來那風箏也是在這裏放的,我還以為這裏就我一個人回來呢。”秀兒聞言笑著說,“娘娘,這裏原本是個花園的,可是前幾年風大雨豐的湖水就漫了上來,將好好一個園子一下就給淹沒了。”秋晚四下打量著才發現廢園子的地勢格外的低,難過一路還下了不少石階,不被淹才怪,“我去放風箏,你們在這裏給我呐喊助威,好不好?”
“娘娘您的身子…”秋晚打斷秀兒的話,“我沒事的,秀兒,不用擔心。”說罷,便牽著風箏找了一處狂闊的地方開始放了起來。
宮海其實一直都在看著廢園子的殘破的園門,直到終於看見秋晚的身影他才鬆了一口氣,可隨即他滿臉的笑容徹底僵住,看著秋晚身後陸陸續續跟進來的丫鬟,他心中突然明白了秋晚那日裏說的話,心中像是被撒了一把鹽,生生的疼,看著她一個人牽著風箏走進園子最寬闊的地方自得的放著風箏,宮海緊緊捏著手中的一本冊子,緊抿著唇的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從二十一世紀穿到這個莫須有的年代和王朝以後,他的家人他的女人他的工作事業和目標統統沒了,然而,他慢慢適應下來,為了溫飽隻想混口飯吃期待著某一天他還能再穿回屬於自己的世界去,可是,他遇見了她,他一度以為她就是他跨越時空而來的原因和宿緣,真可笑,宮海仰頭看天讓馬上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再流回心中去,他成了在現代最為令人不齒的小三,還是個一相情願獨自愛慕有夫之婦的小三!
深吸一口氣,宮海抹幹眼角,掐斷了手中絲線任憑風箏越飄越遠,捏著那本小冊子他順著繩索溜回岸邊,也不與秋晚打招呼,徑自將手中的冊子放在兩人一起看湖時經常窩著的岩石上,取了塊小石頭壓住,便頭也不回的從另一條偏僻的小道上離開了廢園子。
秋晚看著天上那隻斷了線的風箏,微微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