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毛都挑了挑,應澤一向冷靜自持,很少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

他心中不好的感覺達到了頂峰,奪過那張便條,迅速掃了一眼——始作俑者應伯瀚,龐已知。

感覺應驗,龐芪顏隻覺得腦袋瞬間就炸了。

他一向分得清上一輩與下一輩,也從來沒打算把應伯瀚的事強加到應澤身上,也從未打算告訴他。

總之,他心髒突然跳動的很快,太陽穴突突突的跳。

龐芪顏把目光從那張紙移向應澤,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盛滿了痛苦與愧疚。

他心裏雜亂的感覺瞬間被心疼替代,伴著絲絲的煩躁。

應澤啞聲道:“是我爹幹的,你知道。”

他偏過頭,冷漠道:“我不想談這個。”

“都是真的。”應澤的手都在抖,“我爹,是我爹,我為什麼要生在應家!”

“和你沒有關係。”龐芪顏試圖想安慰他,但嘴巴裏苦澀的厲害,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你為什麼還願意和我好?”應澤眼神慌了,“不對,你今天為什麼來酒吧,你騙我的,你故意的,表麵對我好, 實際上巴不得甩到我。”

龐芪顏本來心情就不好,火氣瞬間就上來了,冷冷道:“我不跟腦子不清醒的人講話。”說完,他站起身就要走。

應澤猛地撲到他的身上,像是野獸般咬住他的鎖骨:“不許走。”

龐芪顏疼的“斯”了一聲,按住他的下巴強迫他鬆口,仔細一看,果然流血了。

他氣急敗壞的大罵:“你他媽屬狗的啊,老子是讓你冷靜不是他媽跟你分手,瘋子,操!”

應澤咬完肉眼可見的就後悔了,小心翼翼的湊上去,企圖舔掉血漬,聲音都在抖:“疼嗎?”

瘙癢的感覺刺激的龐芪顏渾身一激靈,他把人推開,半羞恥半惱火道:“我咬你一口試試呀,白癡。”

“好。”

應澤看過來的眼神十分認真。

龐芪顏與他四目相對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小子真有病。

不過是他自個兒喜歡的人,沒地兒嫌棄,他心中無奈,把人抱進懷裏,安撫的說:“這件事我一直相信你不知情,也不會連坐到你身上,就算有一天真不得已牽扯到你,我也絕對信任你不會傷害我。”他暗自苦笑了下,輕聲道,“別慌,你隻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剩下的有我呢。”

應澤抿著唇,握緊了他的腰,明顯沒從患得患失的情緒中走出來。

看來說還沒用,龐芪顏低頭幹脆挑起他的下巴,輕輕的吻在他的唇上。

應澤立刻變被動為主動,用要吃了他的力氣把他按進了沙發裏。

龐芪顏微微抬眼,看著近在咫尺一直不安顫抖的睫毛,沒有任何掙紮,他不受控製的想:如果真有一天要站在對立麵,他會怎麼做?

理智上他知道這段感情像是一個炸彈,帶著太多的不確定和弊端,隨便一點火花就能點燃引線。

可是私心上,他根本難以放手,他舍不得,如果有一天他要死去,他隻希望是這個人陪伴著他。

寄希望於他人不點燃這根引線其實根本不是他的作風,為什麼這個人總是讓他變得不像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