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暗淡了月，夜又黑了幾分，耳畔有風在吹……
山頂上的天都猛然間消失了身影，夜風似乎緊了數分，寂靜中隱隱有微不可聞的波動，像是烏雲的堆積，要醞釀出雷霆的驚駭。
“轟！”
好似一輪紅日在凡塵裏點亮，山峰上爆開的元氣在沉寂的夜中激起了一圈狂潮，呼嘯而過後，留下狼藉一片……
“是你。”
山峰不見了蹤影，天都白衫飄飄，踏在虛空，負劍而立。
“是我。”
驟緊的烈風吹不動她的長發，雲層破散，傾瀉的月光照不清她的容顏，黃鶯似乎一道完全脫離了世界的幽魂，握著劍，像是隻有一個虛幻的影。
“我還以為再也無法有人下來。”
“三界的阻隔消弱了許多。”
“原來如此。”
“還有，我等是天仙，就算此刻身於凡塵，亦不會是人。”
“不過一個稱呼罷了。”
黃鶯無言，秀眉微凝，看向天都，那在立於風中白衫飛舞的身影。
“你變了不少……”
天都收了長劍，道：“你的話也比從前多了不少……”
黃鶯微微一怔，一閃即逝，而後道：“你的動作實在慢了一些。”
“不過十二載春秋，或許不是我太慢……”
黃鶯沉思片刻：“天尊沒有想到妖尊一直在凡塵沉睡，沒有想到鬼尊還沒有魂飛魄散。”
“妖尊禪姬沉睡萬載至少需千年的時間才能恢複元氣，鬼尊玉修已是強弩之末，天尊之能，何須擔憂。”
“不，當年的四魔尊本就稍遜四天尊，如今萬載過去，天尊所思當然不再是他們。”
“那又何須著急。”
“天尊感受到了九幽複蘇的氣息。”
天都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離去。
“你早就知道？”
“黃泉海自然不會就這樣幹渴。”天都沒有回頭，亦沒有停下離去的腳步。
黃鶯看著天都漸行漸遠的背影，凝眉更深，天界一別，在凡塵重逢之時，似乎她熟知的那位天界道癡身上多了些她無法看透的氣息。
塵緣真的如此可怕麼……縱然是萬年癡道的他亦被凡塵的煙雲變了摸樣？
黃鶯不知道，不知道那抹出現在道癡身上的模糊氣質究竟是什麼……
“你可還是當年的道癡？”黃鶯冷冷質問。
天都停下了腳步。
“如今我叫天都，你叫什麼……”
黃鶯渾身一震，僵在原地。
……
凜冽的夜風漸漸化於安寧，天都早不見了蹤影，黃鶯迷離的雙目漸漸恢複了清明。
寒光乍現，那一雙眸子似乎能刺穿開無邊的黑夜。
黃鶯冷哼一聲，亦消失在了夜色裏。
隻是，或許連她也沒有發覺，那一縷秀發，被微風輕輕拂動……
少了一點··嗬嗬緩衝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