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僵持一般難以長久,微妙的平衡往往需要微妙的改變來打破,這個改變出在了蕭榆身上。
某一刻,十五修士中為首的師兄,也是道行最高的那名中年男子最先感應到了周圍靈氣的變化,好似忽然之間,這片區域靈氣猛的濃鬱了許多,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眼睛掃過蕭榆,不由寒毛乍起,心中大驚,背後細汗溢出,已是一片冰涼。
蕭榆腰腹間,近乎凝聚得肉眼可見的靈氣正瘋狂的湧入他的身體,這簡直若掠奪靈氣的速度縱然是他專心打坐也萬萬難以企及的,更何況此子似乎隻是在睡夢中的不經意而為?原本按著中年男子的理解,縱使短時間吸納了龐大靈氣卻也不可能迅速的轉化為體內真元,但今日已然見識了太多不可理喻,他直覺中四個大字浮現——大事不好。
確如中年男子所料,蕭榆氣海世界內,已壯大做水缸大小的籃夕焰正熊熊燃燒,瘋狂的掠奪著靈氣,亦迅速至不可思議的精煉成真元,補充向蕭榆已然枯竭的身體,如此速度,怕是再有一刻,蕭榆便能重有一戰之力。
中年男子也知如今已十萬火急,要是讓這正呼呼大睡似乎人畜無害的人恢複了真元,不需太多,隻要足夠斬出方才那樣的十四劍,他們決計連逃生的機會都渺茫,於是他當機立斷,大喝一聲“莫給此子恢複時間,一起上!”便帶頭率先衝了過去。
項瑩雖早就覺得他們已逃生無望,做好了與天都,當然現在還得捎帶上個蕭榆,共赴黃泉的準備,可能活誰想死,又能有多少人真正不怕死。經過了一段時間詭異的相持,如今見那修士橫衝而來,驚叫著雙手死死抱住了腦袋,而此時,天都也沒有再拿劍上去拚鬥一番的意思,依舊坐著,隻是把項瑩輕輕攬到了身後。
裹挾著黃色光芒的九環大刀氣勢滔天的砍在了天都脖頸之上,然而,那中年男子完全沒有一擊得手的欣喜,他雙目瞪圓,心中頃刻滔天駭浪,因為他全力出手的這一刀竟然隻在天都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印!
天都依舊淡然的坐著,看向現下隻隔著一柄大刀長度的中年男子,男子駭然騰騰騰連退數步,不敢看天都眼睛,然而當他慌亂的望向一邊時,又發現了一個讓他幾近顫抖的東西。
蕭榆身側,一枚透明玉石正散發著微微熒光,上邊一個朱紅色的符文穿梭流轉——正是萬裏傳音石!
中年男子大驚失色,這傳音石想來在蕭榆睡前便已然激發,如今已過去了有一段時間,雖不知他們的師門與這相距多遠,但他是萬萬不敢在於此地停留分毫了。
殺一時半會估計還殺不掉,中年男子果斷與幾名同門合力封住了蕭榆、天都真元,帶著他們三人迅速逃離,往自己門派去了。
……
轟隆隆,巨大的鐵閘門沉重降下,哢嚓一聲,壓斷了外邊投進囚牢的最後一縷光線,蕭榆、天都、項瑩三人被關到了一座水牢中,惡臭撲麵,經脈被盡數封死,渾身軟綿綿一絲力氣也沒,更不用說調動真元。
水牢陰暗,四壁長滿青苔,大約是一個由山洞改建而成,頂上還有長長短短的鍾乳倒懸,滴滴答答,滴著汙水,落在深黑的水潭中,泛起淩亂的波紋,腥臭之味也如這陣陣激蕩的水紋般,一股一股連綿不斷的襲來,作嘔不能。
水牢裏蓄水沒過半腰,水呈深黑色,惡臭陰寒,這水並不是一般的汙濁之水,其名為濁混重水,有著消耗腐蝕修士真元的功用,使得修士浸泡水中很難恢複真元,作為水牢之用當真不錯,蕭榆不知道太虛門裏是否也有著類似關押修士的地方,不過縱使有,想來也定然比此處大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