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愁 第二十七章 祭壇(1 / 2)

“鬼騎法力與真仙無異,若定要誅殺我等應當輕而易舉,如今隻逼不殺大約是想迫使我等繼續向前。”天都擦去嘴邊血痕,放棄了與鬼騎正麵抗衡的想法,一行四人繼續向著紫晶廣場中那座白色高台飛遁而去,果然,黑騎見他們再次上路,又下了攻擊。

“他們究竟想幹什麼……”蕭榆苦苦思索,無奈這深淵之底處處透著詭異,根本毫無頭緒。

“極凶死地藏存一線生機,黑白光暗皆彙聚一處,如若淵底大陣真是人為布置,或許入陣者最終都會被逼到這裏。”天都看向前方純白高台,凝重道:“不知布陣之人到底於此處藏了什麼玄機。”

天都的問題當然沒有人能回答,但無論那卦象之中推論為極凶的前方有著怎樣的秘密,蕭榆一行卻先行品嚐察覺到了它的詭異。

陰風並沒有因為此處在這茫茫廢墟之中的不同而給予特殊待遇,依舊似哭如泣的嗚嗚低響,彌漫在空氣中那股恍若大道的壓抑越發明顯濃稠,沒有道行的項瑩還好,天都、蕭榆、李靈漪三人卻已像身負山嶽,每一步都邁得窒息。前麵有猜測不出但一定存在的凶險,後方有虎視眈眈的鬼騎,四人就像被惡狼驅趕著的獵物,不說慌張,但至少沒有多少思考的閑暇,再加上散於無形之中的壓迫,便也難怪神識靈敏如天都、蕭榆,也直至又飛了小半個時辰後才猛的發現,遙遙在望的高台,依舊遙遙在望,而身後立定在紫晶廣場邊緣就沒有再動過的鬼騎,在四人往前飛了小半個時辰後還是相隔著差不多的距離,他們這半個時辰的飛行似乎原地踏步。

“又是一個陣法。”蕭榆道,可縱使察覺了此點他們仍舊不敢停下生怕引起鬼騎的攻擊。

天都沒說什麼,大袖一揮,六十四枚卦簽飄了出來,一邊向前疾飛一邊開始演算。

片刻後天都方向一轉,道:“跟著我。”

蕭榆沒有遲疑,立刻與李靈漪緊跟天都身後。

四人原本的飛遁路線直指廣場中央高台,而天都演算不停,帶著他們七拐八折,像是遠遠圍繞著高台轉過了好幾個圈,有的時候甚至是往遠離高台的方向飛遁,但身後的鬼騎們也沒有因為他們看似雜亂的改變方向發出攻擊,而前高台在幾人的視線中確實越來越近了。

終於在兩個時辰後,蕭榆一行站在了純白色的祭壇腳下。

此時仰頭,祭壇已不是之前遙遙相望時隻有數尺高下的摸樣,它方圓近百丈,高出地麵約三丈,自上而下共九圈階梯,通體雪白,不深沉,不嚴肅,透出了與這深淵下的無際黑暗茫茫壓迫形成巨大對比反差的寧靜安詳,似天地間一個穩妥可靠的搖籃,母親的一雙手,能抱著孩子安然入睡,縱使周圍黑得令人絕望壓抑得使人窒息,這或許就是天都先前所說的明暗之彙,死生極交,對比反差如此巨大卻沒有突兀,純白祭壇靜靜立於漆黑的浩蕩廢墟中央,自然和諧,好似本該如此。

蕭榆一行在高台前停下,身後已再難看到蹤跡的鬼騎們這一次沒有發出攻擊,四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項瑩站在這讓人安寧的高台之下,心神舒緩,一攏裙子便要坐到那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卻一塵不染的階梯上,享受一下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雖然她一直被天都以法術包裹著飛行似乎一直在休息。

“哎呀!……你幹什麼!”哪料項瑩剛想坐下,憑空而來的一股力氣忽把她卷了出去,一個不防幹淨利落的摔倒在高台兩丈之外。

說也奇怪,那力量本是憑空出現不著痕跡,但項瑩一個倒地狼狽起身後卻第一時間怒視天都,認定了凶手,這倒是讓蕭榆大吃一驚,暗道莫不是此女深藏不漏,或者是靈覺出眾天之奇才?

天都麵無表情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平靜道:“凶險未明,莫要妄動。”

項瑩吃了大虧,剛要發作,可眼睛一轉卻又忍了下來,心平氣和得她自己都有點驚訝,暗想本公主隱忍修養果然劇增,卻不知這一下若換做蕭榆之流來做,隻怕她是要鬧翻天的。

後方追兵終於不再索命,高台底下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危險,四人便安心的席地坐了下來,不敢輕易招惹那看似無害的高台,但足下的紫晶廣場比起之前的淩亂廢墟倒也算得上稱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