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愁 第二十七章 祭壇(2 / 2)

天都又拿出卦簽,擺弄起來,蕭榆、李靈漪則是盤腿打坐,盡快把真元狀態恢複最佳,以應對接下來或許更要命的情況。項瑩則無所事事,雖然周遭皆是不知名紫晶鋪地,紫韻流轉,不算明亮至少可以視物,貌似沒了之前廢墟那般猙獰嚇人,但她總歸有著那麼幾分自知之明,不敢亂跑,老老實實的窩在天都身邊,專心致誌卻一頭霧水的看他擺弄卦簽,至於到了後來視線偏移,究竟是在看擺卦還是擺卦的人或許項大公主自己都說不明白。

過了許久,蕭榆、李靈漪打坐完畢,項瑩這邊卻是快睡了過去,這也不怪她,畢竟生在世俗皇家,從小錦衣玉食哪裏吃過這樣苦頭,淵底雖沒有晝夜,但認真算來,大約已快兩日,縱然有天都給她輸送真元,可項瑩也已是又饑又累,之前精神緊張還好,這一歇下來,渾身空乏,眼皮更是重逾千斤。

還好天都終於完成了卦圖,三人圍了過去一道認真觀看,當然認真歸認真,這陣圖還是隻有天都能看得懂。

“此祭台便是極凶極險,亦是絕死逢生之地,若我猜測不錯,祭台應當藏著某些大凶魔物,也有唯一能從淵底大陣中出去的途徑。”天都對三人道。

項瑩揉著有些惺忪的睡眼撇了撇嘴:“究竟是誰如此可惡,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還大張旗鼓的弄了個什麼亂七八糟的陣法,殺又不殺,放還放得婆婆媽媽,拖泥帶水的,我猜一定是個酸書生。”話說酒壯慫人膽,項瑩大公主如今沒有酒喝,卻困得迷迷糊糊也頗有幾分喝酒的意境,膽子寬了不少,又開始在嘴上凸顯大楚皇室的膽魄。

蕭榆聽得這話,大汗淋漓,暗道佩服,卻不知為何因了這話想起了師傅簫子楊,從某個方麵看,或許簫子楊倒真有點符合項瑩說那酸書生形象,說不得很多年前布下淵底陣法的那位與師尊真可能有些相像。

蕭榆胡思亂想,天都卻是老老實實給項瑩解答:“此陣怕是已布置不下萬年卻不休不衰,便是因千萬凶險中存一線生機,暗合大道,茫茫無跡,布陣之人想來已窮盡天地造化,非我能猜想,隻是此陣布來定然不為殺戮,如若不然我等定然觸之必死,至於他部下此陣的目的,現下無法揣摩,可那等境界之人想來不會做無意義之事。”

天都的話項瑩認真聽著,也不知是真明白還是做樣子,總之她虛心的微微點頭,而正自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蕭榆不由的有些驚訝,且不說刁蠻傲氣的公主姑娘似換了摸樣,便是認識不久卻一見如故的天兄也有了不同,之前惜字如金的這位,似乎話越來越多了,不過這都是好事,蕭榆樂得接受,當然不會去深究什麼原由,提出什麼異議。

“既然是唯一出路,也不用遲疑了,上去吧。”蕭榆這話雖是廢話,但也算開了個頭,其他三人沒有意見,布置了幾道在之前一直表現平庸,每每被鬼騎一碰就破的防禦陣法,準備妥當,邁步走上高台。

說實話,之前雖然抱著慎之又慎的態度,不敢貿然觸碰這在感覺上不突兀在理性想來很突兀好似茫茫廢墟海裏一座孤島般的純白祭壇,但蕭榆一行在真正踏足前的那刻,也並沒有覺得這座給人以舒適安詳之感的寧靜地方會出現什麼不妥。

按著蕭榆平日在周長卿、簫子楊那蹭到的不少世俗話本裏的描寫,想象中的劇情大約應該是,幾人走上祭台發現了並觸碰了什麼驚人的東西,而後才會出現或這或那的險情,那存在於天都推算中的大凶之物才會忽然間暴露其猙獰的麵目,蕭榆下意識如此判斷,畢竟所謂事發,總該要有個相對平靜的鋪墊,才能順理成章的行至高潮,但蕭榆似乎忘了,他們四人已然在祭壇之前“平靜”了許久,所以那個意料之外情理不知道之中還是之外的突變,早早降臨了,突然得四人始料不及。

在踏上祭台九圈階梯第一步的那一刻,一股浩浩蕩蕩的壓迫若轟然炸鳴的春雷,不給掩耳機會的猛然壓下。氣息很熟悉,正是這大片廢墟海洋中一直彌漫不散的那一股被天都評之為幾近大道的氣息,但這一次,這一刻迅猛墜落的,卻不知比之前要滂沱了多少倍,縱然連身無道行以往對其沒有任何感覺的項大公主也一個不穩“撲通”跪在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