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愁 第十七章 同蹬花船(2 / 2)

項瑩聽嬋姬此言直若五雷轟頂,瞪大著眼睛死死盯著珠子半晌,又看了看蕭榆、天都,臉上說不出的怪異,須知這九牧葵璿玉已遠遠不是普通珍寶之流,乃存在於虛無縹緲的傳說之中,隻需些許粉末,百毒可解,白骨生肉,是起死回生的神藥,她能聽過這個名字也隻因大楚皇宮裏供著小小一撮粉末,專於父皇用作危機之備,如今卻見有人為了聽個曲子隨手拿出,而且還是這麼一大顆,驚愕震撼可想而知,但亦或許因了當時心緒不寧,項瑩卻沒有對嬋姬的話產生懷疑,也沒有想到為何連自己都難以辨別的東西,嬋姬卻一眼看出。

……

微波蕩漾,街市的喧囂漸漸散去,天都、蕭榆二人與項瑩乘著小舟,劃向那艘江中緩緩搖曳的花船。

蕭榆站在舟邊,望著逐漸冷清的街市,對月相印,頗有才人風範,忽然,他似想到了什麼,轉頭對天都笑道:“天公子,書上說男子情誼四大鐵,那同嫖之誼便位列其中,今日你我也可謂一見如故友情深厚了。”聲音雖不大,可一邊項瑩卻是聽得清楚,不由臉上一燙暗道這混蛋流氓。

其實她是錯怪蕭榆了,雖然在山中讀了不少書,但簫子楊這廝為老不尊,讓蕭榆讀書也沒個準頭,上至流芳經典,下到九流三濫,皆駁雜學去,不分不辨,且畢竟不曾有過經曆,隻以為同聽了曲子,同上了花船便算得上同嫖,其中隱含的綽綽風韻卻是沒搞清楚。

但讓項瑩更為傻眼的是,一向淡漠的天都竟對蕭榆的話認真思索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

於是蕭榆大笑道:“天兄!”

天都亦鄭重道:“蕭兄。”

如此自然,如此認真,讓項瑩大大錯愕後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得不反過來懷疑是否自己出宮太少思想已跟不上時代。

……

琴音嫋嫋,悠揚陶醉,玉江的夜,散去了繁華喧囂,隻留下一隻花船,朱燈跳動,在月色下似乎隨著樂曲微微搖晃。

花船中,幾人分席而坐,佳肴呈上,美酒在側,嬋姬端坐中央輕撥琴弦,不說詩情畫意,至少頗有一種胭脂紅粉中的優雅神韻。

“不知兩位公子是否楚國中人。”自從明白兩人實非尋常後項瑩謹記平日父皇叮囑,立刻放低了姿態,之前種種矛盾似乎根本不曾存在,此時舉杯攀談,和善可親。

書曰伸手不打笑麵人,再加上蕭榆本就沒有把項瑩所為當回事,此刻自然禮貌回答:“在下家鄉偏遠,並非此地之人。”不過天都依舊淡漠,話語不多,見蕭榆已回應,隻跟著道:“不是。”便沉默下去不再吭聲。

項瑩自知奇人異士性情多古怪,不把天都無禮放在心上,當然先前已經表明縱使她放在心上也隻是自找苦頭。

“若本宮猜得無錯,兩位該是求仙之士吧。”

蕭榆沒有遮掩的必要答道:“是的。”

項瑩思索片刻,道:“兩位道法高深,想來師出名門,我大楚皇室也識得不少仙門聖地,諸如鬆風宗,海仙派,鎮鬆派,都與我皇室關係非常,不知兩位可是這三門仙宗的弟子?”

項瑩此言一是好奇兩人身份,二來也是想借這三大仙門震一震兩人,讓其明白大楚皇室亦並非好惹。

哪料蕭榆聽後卻沒有太多表示,或許心神都放在了嬋姬的琴曲之上,已有些不耐答道:“公主姑娘所言宗派在下沒有聽過。”

項瑩眉毛一挑,又有想法,自覺如此聖地都沒聽過,這兩人莫不隻是懂得些許皮毛道行的小小散修?才欲接著試探,嬋姬已一曲奏畢。

蕭榆閉著雙目,似在回味,率先鼓起掌來,天都看他如此,想了一想也照瓢畫葫蘆跟著鼓掌。

“嬋姬姑娘琴藝無雙,情溢曲中不用成曲亦可陶醉人心,實在佩服。”蕭榆道。

嬋姬盈盈起身,道:“成蕭公子謬讚,隻是嬋姬聽公子此言似乎對這琴藝也頗有心得?”

蕭榆笑答:“比不得嬋姑娘,略懂皮毛而已。”

嬋姬招來侍女,親自為蕭榆滿上一杯,送了過去,笑道:“嬋姬有一不情之請,還望蕭公子答應。”

蕭榆飲下美酒:“嬋姑娘想讓在下演奏一曲?”

“公子妙算,猜透嬋姬所想。”

蕭榆擺了擺手:“這有何難,嬋姑娘莫笑在下技陋便好。”

嬋姬走去把蕭榆引至琴台前:“公子人中神龍,嬋姬怎敢取笑……公子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