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在經曆方才李靈漪奇襲時瞬間慌亂後,立刻鎮定下來,又見水中滾滾翻騰聲勢浩大,自知是先前被打下去的太虛弟子宣戰,他不驚反喜,暗道正不知如何開口你卻送上門來,運氣提劍迎了上去。
與方才被李靈漪仙劍所攝不同,這回楚歌氣勢發揮淋漓,金光閃繞,中正威嚴,猶如降世帝王,坐那九五至尊,俯視一切,比之蕭榆平平無息的摸樣不知強上了多少倍。
這巨大的對比,讓亭中賓客不由議論,太虛這哪裏竄出來的不知名弟子,被人打入水中不夠竟還上前挑戰,當真自取其辱,不可救藥。
但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特別對於太虛門這個旁人根本無法稍作解讀的仙家聖地來說,沒有什麼不可能。
蕭榆虛踏空無,恍如閑庭漫步,身上不見分毫真元外溢,手中長劍因此暗淡無光,明媚驕陽下,徐徐微風裏,他衣衫輕擺,不為楚歌氣勢所動,看似緩慢悠閑,實則迅如閃電,走進了楚歌那山嶽浩蕩的氣勢中,那帝王威儀的重重金焰裏。
而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至少在賓客們看來決計無法解釋的一幕在他們雙眼見證下赫然上演。
蕭榆悠哉轉身,一劍伸出,虛浮無力,繡花拳頭般不沾邊際,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劍,穿過了楚歌恢弘劍網,斬破了楚歌浩蕩真元,輕飄飄的搭在肩頭,好似老朋友友善的問候,卻讓威武莊嚴的帝王臉色微白,額頭溢汗。
琉璃亭頃刻死寂,連呼吸都是那麼的明顯,賓客們有些呆滯的望著不遠水麵上空,片刻後才似恍然醒悟,就像壓抑著的烏雲終於落下漂泊大雨,議論聲爆炸一般四下響起。賓客們終於明白了眼前這一幕的含義——帝王山嶽般威儀浩蕩的楚歌,被太虛門一位道行相差無幾的弟子,一劍擊敗!
真正的一招克敵,沒有分毫拖泥帶水,蕭榆躍出水麵後隻揮出了一劍,輕飄飄的一劍,沒有分毫光彩,沒有任何聲勢的一劍,但就是這樣一劍,現今卻搭在了聲勢滔天的楚歌肩頭,讓他不敢稍動。
蕭榆望向一邊的回廊,那裏王彥焉衝他眨了眨眼睛,嗬嗬一笑,暗道任務完成。
其實在他方才落水之後王彥焉便發來傳音,雖說蕭榆性情開朗,對於名聲一事不是如何在乎,但畢竟此時二十有二正是意氣風發的青少年華,眾目睽睽之下被措不及防打入水中心裏自然不會順暢,加上王彥焉囑咐他好好的打壓一下北鬥門風頭,於是肩負師姐之命的蕭榆義不容辭開開心心的把楚歌教訓了一把。
蕭榆本就天資超絕,再加上蕭子楊悉心指導,又有無名幽藍火焰精煉靈氣,真元比之同等境界不知雄厚了多少,使用的又是太虛至高劍法未來化虛,是以這些年來慢慢有了自識之明的他對一招取勝並不覺得如何,可各路來賓卻不是這麼認為,一般同道行之間較量,除非有偷襲、失誤之流,否則贏的那方怕也不怎麼好過,至少氣喘籲籲一類表象總該是有的,可看看蕭榆,隨隨便便的一劍克敵,臉不紅心不跳,還有雅興跟一邊師姐開開玩笑,就算你乃堂堂太虛門下,贏的是個三流門派平庸弟子也就算了,可楚歌再怎麼說也是堂堂北鬥高徒,實在有些顛覆思想,不可理喻。
蕭榆收了長劍,飄落亭台,向各位師兄師姐一一問好,待看到李靈漪卻明顯愣了一愣,“李師妹……三年不見……”
李靈漪依舊不領情,重重哼了一聲偏過視線。
哪知蕭榆見她如此,反而忽然找到了以前熟悉的感覺,目光順著她的長發,滑落秀氣的肩膀,而後下移定格在李靈漪這些年來更為豐腴的翹臀上,不知是否想起了當年情形,嘴角不自覺的勾出了笑意。
李靈漪雖不看他,可蕭榆那灼灼目光又增能感受不到?她咬著下唇,白皙雙頰浮上顏色,與那火紅衣裙相映生輝,不知過了多久,蕭榆目光還不離開那羞人的地方,李靈漪忍無可忍,忽的一跺腳,飛身離去。
蕭榆依舊笑著,目光追隨李靈漪遠去,腦海中以前的一幕幕時隔三年後再次浮現,他忽然發覺,經過了歲月洗滌,往事並沒有分毫陌生,而如美酒般,愈發香醇。
陶醉之時猝不及防被王彥焉揪住了耳朵。
“哎呀……師姐你幹嘛。”
“哪有你那麼看人家姑娘的!是不是跟著周長卿這廝學壞啦!該打!”
蕭榆尷尬,想要解釋,“不是……不是……”可不是了半天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隻得認命,任王彥焉搓-捏著臉頰,暗道師姐決計是借機生事,不過自小被王彥焉蹂躪慣了,方才一劍製敵的威風也變得毫無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