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回到亭軒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師兄……對不起……”低著頭麵帶愧色。
“何來此言,挫折難免,師弟莫要動搖了道心。”李江雖如此安慰楚歌,可他自知北鬥門本大獲全勝的形式因了蕭榆一劍而大失光彩,心中亦不是滋味,看了看一邊的陸吟雪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隻能暗歎一聲,以他對陸吟雪的了解,這位這位俏皮活潑又淡薄甚至懶惰得讓門中各長輩抓耳撓腮的師妹是不會答應自己要求的。
但事實再一次出乎了李江意料。
陸吟雪向著太虛門那處回廊遙遙招手:“蕭榆師兄!”雀躍神情,猶如世俗鄰門小妹見到了久不回家的哥哥,嚇得瀟灑的李江硬成了石頭,威儀的楚歌化作木雞。
蕭榆好不容易逃脫王彥焉的魔爪,就聽到隔著一片碧水的北鬥門那邊傳來女子的呼喊,他循聲望去,心中大驚,方才那近乎讓他心神崩潰的媚術實在印象太深,再見這女子時,已烙下了一絲恐懼。
“這位……這位同道……你認得我?”蕭榆奇怪,他落水登場之時雖然動靜大了些,卻是為了提醒楚歌注意,記得並沒有自報家門,北鬥門那沒見過的女子何以知道他?
陸吟雪仰著下巴甚是得意:“名字是你昨日幻化異象的時候蕭首座告訴我的,我記得你的味道。”小女兒神態展露無疑,讓李江暗自苦惱北鬥門氣勢又落幾分,而楚歌陰沉的臉色愈發陰沉,心中無名怒火燃燒。
原本還不知道蕭榆是何許人也的眾多來賓聽聞此言方才明了,他便是昨日那顯現天人之相的太虛奇才,回想蕭榆吸納的海量星力,來賓們似終於為他一劍製敵找到了些許理由,不知為何心下稍安。
蕭榆聞言更驚,什麼叫做“我記得你的味道”?暗道這姑娘莫不是狗鼻子?向王彥焉求助,才被告知北鬥門陸吟雪荒獸化形種種,看向陸吟雪的眼神不由的帶上了幾分好奇。
“陸姑娘喚蕭榆何事?”
陸吟雪笑道:“蕭師兄劍法無雙,吟雪可否討教幾招。”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北鬥門的反擊來了!”這是絕大多人心中所想,陸吟雪與蕭榆同為天人相應之境,他們之間的正麵較量應當更具有說服力,方才湖心亭的勝負並沒有蕭榆,北鬥與太虛這一代的比試現在才是決戰!
李江精神一振,萬萬沒想到陸吟雪會出手,楚歌更是豁然開朗,原來陸吟雪是懷了這個想法。
於是琉璃亭的氣氛瞬間又被點燃,賓客們壓抑著興奮,屏息等待大戰的上演。
蕭榆暗道倒黴,大大後悔趟了今日渾水。且不說陸吟雪以荒獸化形之姿修煉北鬥大-法該是個什麼高度,隻說那等驚天動地的媚術就是蕭榆萬萬難以抵擋的,拚鬥激烈之時分毫必爭,陸吟雪隻需望上一眼蕭榆必敗無疑。
但話雖那麼說,可當時氣氛已容不得他退縮,回頭望向師兄師姐,頗有一種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悲壯,弄得周長卿失笑道:“有這麼可怕麼,輸便輸了,人家一姑娘邀戰你總不能不應吧。”
蕭榆猛的晃晃腦袋,想想也是,大不了就是個輸字,無關性命沒什麼可怕的。於是他慷慨激昂負劍升空,朗聲道:“陸姑娘請吧!”頗有一種豁出去背水一戰的感覺。
陸吟霜掩嘴一笑,媚態百生,道:“蕭師兄你飛那麼高幹嘛,若是答應吟雪的請求,我們便走吧。”
蕭榆愣了,沒明白陸吟雪的意思“走?去哪。”
陸吟雪笑道:“蕭師兄傳劍授課,莫不是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好意思,吟雪可不好意思……”
蕭榆咋聞此言頓時若風中柳絮,飄飛淩亂,身形一個踉蹌險些跌進未名湖裏。不止是他,在場所有人都頃刻覺得自己那通解道書參悟自然的腦子有些跟不上陸吟雪的思維。
“陸姑娘的意思……”
“蕭師兄教吟雪劍法當然要找個僻靜的地方……”
全場不知道第幾次嘩然,誰都沒曾想陸吟雪所說討教,還真就是討教,根本沒有上去和蕭榆分個勝負的意思,他們所期盼的什麼太虛北鬥這一代弟子決戰根本就隻存在於想象。
蕭榆花了半天終於理清思路,哭笑不得,獨立湖麵猶如傻子,悻悻回到長廊總有一種被耍的感覺。
“陸姑娘天資非凡又師出名門,想來蕭榆劍法還入不得眼,但若陸姑娘真有興趣,此間結束,蕭榆恭候大駕。”無論如何禮數是不能失的,蕭榆隨口應承下來,雖然現在不曉得陸吟雪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但蕭榆並不覺得陸吟雪真的會找他討教劍術,且不說門牆之隔不可能教授她什麼實在的東西,單說自己的水平夠不夠資格教她都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