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負心遭暗算 傲霜剃度小潮音 師徒進西域 智鬥四佛十三僧(2 / 3)

妙法神尼恩仇既了,一意潛修,當眾立誓從此不履中原,並因恨透薄情負義的淩風竹,也不許任何男子,妄窺她南海小潮音庵前半步!而天香玉鳳嚴凝素,卻不知是何人棄嬰!繈褓之中,隻放著她送與慕容剛的那方雕鳳玉佩,為妙法神尼歸途發現,因見是女身,又生得極其玉雪可愛,遂一念慈悲,帶回南海撫養!

妙法神尼說完前事,又道:“如今這麵桃竹陰陽幡,居然會與天南雙怪的白骨箭、骷髏令,一同送到恒山,難道淩風竹、畢桃花,撒手百丈高崖,仍未死去?

但不管如何?此幡既出,我昔日心願,便非真了,西藏路遙,你且收拾行囊,我們明晨就走!”

嚴凝素雖然覺得恩師為了-個淩風竹負義變情,就盡恨世間男子,未免太過偏頗!但自己那敢多言,她本來心中就巴不得越早與意中人見麵,慰問一番越好,忽聽明晨就可隨恩師同往西藏,不由麵露喜色,去往後室,收拾行囊。

妙法神尼看她後影一眼,搖頭微笑自語說道:“這孩子活脫就是我當年化身,雖然性傲情深,但福緣尚厚,歸宿不至太差!她那念念難忘的鐵膽書生,我可真要好好觀察試探一番,免得令她重蹈我當年覆轍,弄得恨海難填,情天莫補才好!”

一宵無話,次日清晨,妙法神尼率領嚴凝素,師徒二人,飄然離卻小潮音,渡海前往西藏!停舟登岸,妙法神尼縱目四矚,不禁歎道:“三十年不履斯土,青山依舊,人事全非,不知我那些舊月相識,能有幾人無恙健在?我們且由桂黔、雲南,穿越西康,趕赴藏邊金龍寺便了!”

嚴凝素自然唯師命是從,師徒二人遂即如言就道。

暫時按下妙法神尼師徒不提,先行略表藏邊金龍寺。

西藏在元明之時,稱烏斯藏,亦即古之三危,清置前後藏,民國以來,始分建西康省,劃川邊特區,並分西藏為前藏,後藏及阿裏三部。

金龍寺為藏派武術總樞,地在藏西著名靈跡,阿裏東南的阿耨達池之側,依山傍水,形勝絕佳!

方今金龍寺中,輩份最高,武功最強的當推病佛孤雲,醉佛飄雲,笑佛白雲,癡佛紅雲四人為最!其次才數得到比他們矮上一輩的離字十三僧。四佛以內,病佛孤雲武功最高,也年事最長,這日正與其他三佛,在禪房閑談,突然金龍寺外,一騎如飛,一名灰衣僧人,入寺走進禪房,合掌報道:“弟子頃獲西康飛訊,說是南海妙法神尼,率領天香玉鳳嚴凝素,已到西康,似有入藏之狀!”

笑佛白雲揮手令去,向病佛孤雲,哈哈笑道:“我們奪青虹劍,擄呂崇文,為的是要報昔年北天山頂,大漢妖尼一劍逞凶,逼得我們把這金龍寺自南疆遷來此地之恨!呂崇文是靜寧弟子,被我一掌震傷的鐵膽書生慕容剛,是無憂師侄,這兩個老鬼,入藏攪擾,猶有可說,南海妙法幹她何事?居然也自率徒萬裏趕來!

難道他們以為“宇內三奇”之名,真能鎮懾天下,就無人敢動他們一動不成?”

病佛孤雲,枯黃如蠟臉上的兩條極細長眉,微微一聳說道:“金龍寨四佛,雖然不畏宇內三奇,但這三個老鬼,久負盛名,必有幾分驚人實學,千萬不可起了輕敵之念!南海妙法既來,無憂、靜寧怎會不到?我們必須妥加防範,謹防他們不來明攻,卻在暗中救人盜劍!就從今日開始,飄雲、白雲二位師弟,請常住慧光塔中,防範禁在塔頂的呂崇文被人救走,青虹龜甲劍由我隨身佩帶,料可無妨!紅雲師弟,則請勿露本來麵目,迎向西康,暗中摸摸妙法神尼的南海武學,究竟如何,以便有備無患!”

笑佛白雲哈哈笑說道:“大師兄如此安排甚妙,我與二師兄素性就在慧光塔頂,與呂崇文隔室而居,就算是那三個龍鬼親來,在二師兄的‘醉拳六十四式’,與我‘大金剛掌’之下,要全身而退,恐怕也非易事!”

病佛孤雲微微-一笑道:“這阿耨達池之畔,將是多事之秋,我們以逸待勞,已占便宜,但望三位師弟,勿驕勿餒,好好率領師侄,與中原武林之內這幾個出類拔萃的老怪物,一較長短!”

笑佛白雲點頭笑道:“那鐵膽書生,在皋蘭呂家莊上,掌震三個師侄,並挨了我那重重一招’‘五丁開山’,依然能夠逃出重圍,由徒度師,這三個老怪物,定然不弱!小弟決不會恃強妄逞意氣,大師兄盡管放心!強仇蹤跡,既現西陲,我們就遵大師兄之言,分頭行事吧!”阿耨達池傍的金龍寺內,正在重重布置,而妙法神尼、嚴凝素師徒一路,也已警兆頻傳!

她們萬裏長途,安然無事,但一入西康境內,妙法神尼何等人物,雖然久辭塵俗,也自立即覺出無論是旅店茶樓,或隨緣瞻仰的寺庵之中,總似有人在暗處察看自己,甚至行路之時,也會有人暗暗追蹤,知道金龍四佛的實力,業已到達此處!

對方這類行徑,慢說妙法神尼,連天香玉風嚴凝素,也隻付諸一笑!

就在她們行抵藏康交境,日正中天之下,看見一所寺院金碧輝煌,建築得極其瑰麗!但寺門緊閉,鍾鼓梵音,一概寂然,竟似廟內無人模樣!

妙法神尼師徒,行過寺門,已有十來丈遠,嚴凝素忽然駐足向妙法神尼笑道:

“恩師!弟子覺得這座廟宇,靜寂得有點蹊蹺!我們敲門入內,看看好麼?”

妙法神尼笑道:“我昔年仗你腰間的那一柄靈龍軟劍,不知誅戮過多少奸邪?

如今既然再出南海,還怕些甚事?你想看就去看看,反正據我所料,金龍寺的四佛十三僧,決不會這樣容容易易的,就讓我們到達他的阿耨達池畔!彼此終免不了兵戎相見,早點找件事情,挑開戰火也好!”

天香玉鳳嚴凝素,聽妙怯神尼口氣,自己要看的這座寺院,竟似定與四佛十三僧有關,不由覺得恩師太已多慮,嫣然呻笑,-回頭步上石階,輕叩門環!

連叩好久,寂無人應,嚴凝素好奇心起,輕輕縱上牆頭,向裏間望了千眼,回頭笑道:“好大一座廟宇,廟門又是從裏麵插死,我就不相信會闃無一人,恩師和弟子搜它一遍好麼?”

妙法神尼飄身也到,見這廟宇約有三四進之多,各處均打掃得潔淨無塵,決不像是無人廢寺!遂把頭一點,師徒輕輕縱下牆頭,撲奔離得最近的一座大殿!

一進殿門,妙法神尼不由心神一肅,因為殿中無論何種雕塑,均極為精美,尤其是正麵一座如來金像,和身後的十八羅漢,姿態衣褶,莫不栩栩若生!

嚴凝素雖然未曾削發剃度,但也隨著妙法神尼,經常禮佛!師徒二人,剛向如來座前,合掌低眉,突然殿中有人“哼”的一聲冷笑,用極低語音說道:“肉身真佛不拜,卻去拜那泥塑如來,有目如盲,有耳如聵,你這南海老尼,妙在何處?神在那裏?”

休說三十年來,妙法神尼潛修南海,不染紅塵!就是三十年前,仗一柄靈龍軟劍,掃蕩群邪,成名宇內三奇之際,江湖宵小,也無不聞風喪膽,而在妙法神尼之上,還給加了“伏魔煞星”四字!

如今在這西陲寺院的佛殿之中,居然有人敢於出言諷刺,妙法神尼眉頭一挑,嗔心已起!但她畢竟江湖經驗老到,聽出此人極為膽大,說話之後,人並末走!

自己立處,距離殿門,不過丈許,諒他無法逃脫,遂慢慢回頭,沉聲問道:

“何人鬥膽?敢對南海妙法神尼無禮!”但那人語音早停,不再答話,佛殿之中,一片死寂!

天香玉鳳嚴凝素,方才聽得語音發自如來金像左側那九尊羅漢之處,猜出可能有人假扮佛像,但矚目看時,因塑工太妙,每尊均是神態欲生,一時竟難分出真假!

妙按神尼一聲冷笑說道:“素兒,你以伏魔金環,打那由左數起,第三尊羅漢的雙目!”

話音才落,一陣震天的嗬嗬大笑,左起第三尊羅漢,果然走下位來,是個身著紅色架裟的矮胖和尚,-言不發,盡向妙法神尼師徒,合掌低頭,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天香玉鳳嚴凝素,首先問道:“和尚不在寺中誦經禮佛,,卻故弄這種玄虛作狀,莫非是阿耨達池畔金龍寺中人物?”

紅衣矮胖僧人,震地抬頭,雙眼神光進射,岸然發話說道:“中原武林各派同道,未獲金龍四佛法諭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阿裏禁區,否則定遭奇禍!貧僧念女施主遠來不易,特為指點迷津,你們就此回頭,尚不算晚!”

嚴凝素冷笑一聲說道:“天下路自有天下人行,環宇之內所有名山奧區,還未曾聽見過禁人涉足!慢說-藏邊阿裏,就是阿耨達池畔的金龍寺,隻要你家嚴女俠有興,誰能攔得住我隨緣遊覽?和尚口出狂言,你憑些甚麼?”

紅衣矮胖僧人,麵容一冷說道:“慈悲法旨,難度癡迷!你不要倚仗‘宇內三奇’,名震中原,須知在金龍寺中,這等人物不過是螢光爝火!你問我憑的甚麼,出家人不打班語,憑的是一顆佛心,和一雙佛掌!倘若不信,你就接我一掌試試!””右臂一圈,強風起處,一掌當胸推出!

妙法神尼此時退立一旁,曬然不動,嚴凝素則嫌這紅衣僧人,語氣神情,過分狂妄,默運九成真力縞袖微揚,迎著對方掌風拂去!

紅衣僧人以為嚴凝素一個女流之輩,雖然名列四靈,得號“天香玉鳳”l頂多不過在輕功及劍術之上,造詣稍高,內家真力方麵,怎樣也比不了自己的沉雄威猛!那知所料大謬不然,昔日呂梁山兩劍相交,暗試內力,連鐵膽書生慕容剛,也曾稍遜這位天香玉風一籌!所以還在麵含輕視,舒掌前推之際,對方縞袖一揮,便自覺得不但勁道奇大,並隱隱含有潛綿反震之力!事出意外,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撤掌收勢,但巳稍遲,身形被嚴凝素震得蹌踉幾步!

嚴凝素試出對方功力,不過爾爾,冷笑一聲說道:“金龍寺中武術,原來也不過就是如……”,一言未了,身後又是“哼”的一聲森然冷笑!

這佛殿之中,居然除了那紅衣僧人以外,還有人潛伏在內,連妙法神尼,不禁也自心驚,回頭看時,又是一尊假扮羅漢,自佛位之上,慢慢走落!

此人生得更覺離奇,頸項頗細,一顆光頭,卻碩大無比,粗看上去,那條細頸,幾乎不勝負荷!

目光癡癡楞楞,臉上也直眉瞪眼的不帶絲毫喜怒神色!唯一異狀,就是皮膚紅潤得起了一種細致寶光,所披袈裟,卻作黃色!

妙法神尼一看便知這個宛如白癡似的大頭僧人,比起先前紅衣和尚,高明不少!冷然發話說道:“和尚們這些玄虛,弄得太無意義!要想阻我師徒,盡可光明正大的出手招呼,這樣褻瀆佛像,豈不罪過?”。

黃衣大頭僧人,咧開大嘴,嗬嗬一笑說道:“我即是佛,佛即是我,老尼姑連這點禪機都參不透,實在枉列三寶門中!好好好,主隨客便,你既認為佛殿尊嚴,我們外廂一會!"雙肩略晃,人已如輕燕騰空,並且不走殿門,竟從牆上二個與他那顆大頭,差不多大小的圓洞之中,疾穿而出,而那紅衣僧人,也乘妙法神尼師徒,一愕之間,掩至殿外!

嚴凝素眉頭一皺,向妙法神尼說道:“恩師,這黃衣大頭和尚,穿洞而出的那身縮骨神功,頗為驚人!不知他是金龍寺中,何等人物?怪不得慕容剛身受重傷,呂崇文連人帶劍被擄,這些窮邊野僧,真還輕視不得呢!”

妙法神尼麵容嚴肅說道:“早年西域一派,縱橫新疆南部之時,所有僧徒,出外均是一色黃衣,但在派中,卻以色分級,大概以灰色最次,紅色較高,黃色卻是至尊無上!後現身的大頭和尚,身披黃色袈裟,縮骨穿洞,也極見功力,莫非就是金龍寺四佛之一?總之,他們既敢主動挑釁,向中原武林叫陣,必有幾分自恃,先前紅衣僧人,武功已算不俗,但據我觀察,你已足可勝他,但那黃衣大頭和尚,若動手時,可不許輕易妄動,我自己對付!”

嚴凝素聽恩師猜測大頭和尚,就是金龍寺四佛之一,那傷害意中人鐵膽書生的“笑佛白雲”四字,不由頓上心頭,眉梢微挑‘手籠靈龍劍柄,竟自一縱而出!

妙法神尼見嚴凝素突然臉罩殺氣,微一尋思,不禁啞然,怕他萬一有失,緊步隨出,那黃衣紅衣二僧,果然均在院中,神態悠閑,好似根本未把妙法神尼師徒,看在眼內!

嚴凝素柳眉聚煞,妙目含嗔,走到離二僧六七步之處,一指大頭黃衣和尚問道:“你是不是笑佛白雲?”

大頭黃衣和尚依舊癡笑不答,紅衣僧人卻滿臉冷然不屑之色說道:“佛在靈山,雲在靈空,女施主無人指引,輕輕易易的便妄圖見佛豈非笑話!方才殿內承教一掌,貧僧如今還想領教女施主幾招南海劍法,你隻要勝得了我手中伏虎雙圈,定然引你靈山拜佛就是!”

嚴凝素知道對方蓄意考較功力,不願多盲,嗆啷微響,靈龍軟劍,業已掣在手中,也不取甚架式,就在當胸一橫,凝神待敵!

紅衣僧人,見對方神色,比自己更傲,哈哈一笑,探手僧袍以內,取出一對徑約尺許,略呈橢圓,外周除了握手之處以外,全是鋸齒的鋼圈,分執雙手,然後往裏一合,像一龍吟虎嘯般的金鐵交鳴,震人心魄!

嚴凝素由他賣弄張狂,隻是既不輕敵,也不怯敵的依舊神凝氣穩漠然冷視!

這紅衣僧人,法名離塵,是離字十三僧中之一,名位功力,僅次並醉、笑、癡四佛,在金龍寺內,也算得一流好手!因嚴凝素雖然年已三十,但因天資國色,加上內力深厚,望去頂不過花信年華,心中不由暗詫,四靈寨中的天鳳令主,原來竟是這一個年輕貌美女子!

年輕貌美不說,方才殿內拂袖迎掌,內勁居然那好?現在卻又如此穩重得像一座山嶽似的,巍立麵前!

自己伏虎雙圈,雖具極大威力,恐怕仍須特別小心,此女名不虛傳,千萬不可驕敵!

離塵在未交手前,就先為嚴凝素的風華氣宇所奪,伏虎雙圈當胸一分,左圈在前,右圈在後,矮身滑步,連繚三轉,嚴凝素卻不理不睬,依舊巍然凝立!

離塵見他冷峻異常的這份神情,不禁火往上冒,欺身進步,虛踏中宮,雙圈上舉,帶著無比勁風,斜肩下砸!

嚴凝素不閃不避,手中靈龍軟劍,“織女穿梭”,竟往離塵伏虎雙圈中心,直刺而進!

這一來,卻把離塵和尚嚇了一跳!因為自己伏虎雙圈,最拿手的就是“鎖拿”

二字,尤其對方兵刃,若是刀劍之屬,被雙圈連環鎖住,一錯一震,即或刀劍不折,兵刃也得出手,甚至虎口震裂!但如今大出意外的是自己第一招雙圈手落,對方居然自投羅網,一劍刺向雙圈中心,真是從來未見的奇妙打法!

敵意難明,離塵和尚伏虎雙圈,竟然不敢冒失鎖拿嚴凝素的靈龍軟劍!好在自己方才存心試敵,虛點中宮,步眼未曾踏實,趕緊挫腰收勢,撤回伏虎雙圈,嚴凝素劍光打閃,業已如影隨形,點到脅下!

離塵知道像與這樣對手過招,隻要一著落後,可能永失先機,處處被動!遂不肯閃身避劍,伏虎雙圈自上往下,悠然折轉,硬向嚴凝素劍身之上崩去!

嚴凝素微微一哂,劍走輕靈,隻把手腕一翻,便令離塵和尚的伏虎雙圈崩空,靈龍軟劍趁機反削對方持圈雙臂!

這一手變化得迅疾巧妙絕倫,眼見得離塵無法閃避,雙臂即將廢在劍下,連他身後的大頭和尚,臉上神色,也為之一變!

但離塵功力,確實不俗,在自知招勢用老,無法避劍之時,素性左臂凝勁,迎向靈龍軟劍劍鋒,卻以右手伏虎圈上明晃晃的鋸齒尖鋒,橫往嚴凝素柳腰,疾掃而至!

這一招攻敵必救,用得聰明,嚴凝素那肯以一圈一劍,作如此交換!沉肘收劍,滑步飄身,離塵卻乘著這冒險一招,奪回先機,立時雙圈並舉,又向嚴凝素頭頂,力劈而下,嚴凝素哂然一笑,又向離塵伏虎雙圈中心,挺劍直刺而上!

這回離塵未免太已不服,暗想對方簡直太過欺人,你這柄劍,光華不見特異,絕非前古神物,我就偏用這伏虎雙圈,鎖他一鎖!

心意才定,雙方兵刃業已接觸,離塵伏虎雙圈,套住劍鋒以後,突然吐氣開聲,雙臂猛蓄真力,左右一當,以為對方劍薄而脆,無論如何,也必被自己這種錯震之力,斷成三截不可!

那知論力,嚴凝素已然比他高出一籌,論智,他更比不上天香玉風的玩瓏剔透!伏虎雙圈雖然力貫雙臂,卻似當中添了一層束縛,竟未能左右分開,而就在這門戶洞開的刹那之間,對方一隻左手的纖纖五指,業已沾上自己的胸前僧衣!

原來嚴凝素在雙圈鎖劍以下,右腕微抖,靈龍軟劍化剛為柔,在離塵和尚的伏虎雙圈之間,宛如電光石火一般快的纏了兩匝,這一來以圈鎖劍,突然變成了以劍纏圈,並乘對方驚愕失神之下,左掌輕舒,貼在他胸前僧衣以上!

離塵和尚知道對方指已沾身,自己無可逃死,正在廢然長歎,雙目一瞑,突然嚴凝素收掌冷冷說道:“念你是三寶弟子,嚴凝素留力不發,免你一劫,前途再若相擾,卻休想再有今日!”離塵和尚羞得滿麵通紅,真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了下去,他身後的大頭黃衣和尚,眼看離塵落敗,也不上前接應,此時見嚴凝素掌下留情,才往前走了半步,嗬嗬大笑兩聲,單掌問訊說道:“女施主不傷我金龍寺內之人,貧僧這廂謝過!”

嚴凝素這時方把靈龍軟劍收回,突然覺得這大頭黃衣和尚,輕輕單掌一立,自己隔有七八尺外,就感受到勁氣襲人,趕緊足下拿樁,使用“金鋼拄地身法”,但對方勁氣過強,硬抗難免受傷,不得不換樁兩步,才算站穩!

大頭黃衣和尚,又是嗬嗬一陣大笑說道:“南海門下,果然不凡!我們今日小結因緣,前途再行相會!”僧袍一展,帶著離塵和尚,便往寺後縱去。

嚴凝素一聲清叱,正待追截,妙法神尼把手一擺說道:“素兒且由他們自去,你還怕從此開始,直到阿耨達池的一段途中,少得了事麼?”

嚴凝素笑道:“那用伏虎雙圈,與弟子過手的紅衣僧人,藝業雖然不俗,頂多也不過與那去到四靈寨助陣,和少林道惠禪師,打成平手的離垢大師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