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旁立的大頭黃衣和尚,卻似身懷絕世武功,恩師猜得出他是誰麼?”
妙法神尼長眉微剔說道:“阿褥達池金龍寺內,最狠的不過是‘並醉,笑、癡’四佛,此僧每逢開口說話以前,總是癡笑連連,我猜他不是‘笑佛’,定是‘癡佛’。我雖不願輕易出手,但看出此僧功力確實不凡,你須把我為你特製的南海鐵鱗劍魚魚皮軟甲,貼身穿好,以防不測!”
嚴凝素笑道:“這副鐵鱗劍魚魚皮軟甲,在翠竹山莊會上,已替弟子擋了一次淬毒魚腸的刺脅之炎,靈效極好,自下山來,時時都在貼身穿著!”
妙法神尼點頭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萬裏遠來,人地均生,時時都應防備對方突作無恥鬼蜮行徑!在入藏未深,已有人現身加以攔阻,所以斷定前途必然多事!不過這一路之上,居然未曾發現你無憂、靜寧兩位師伯的絲毫蹤跡,究竟他們已否入藏,乃是否已與金龍寺四佛,早相過手,均不得知,我們隻好逕赴阿耨達池金龍寺內,說明身份,把當年大漠神尼之事,攬在身上,向他們主持之人要人素劍便了!
嚴凝素不見無憂頭陀,到無所謂,但不見靜寧真人,卻心中忐忑不安,老是猜疑到慕容剛傷勢有所變化,巴不得趕緊與金龍寺四佛,作一了斷,救出呂崇文,奪回青虹龜甲劍,去往北天山冷梅峪,一探鐵膽書生才好!
師徒二人離開這所寺院,再往前行,走到天近夜時,恰好是在一座山腳之下的小鎮以上。但鎮上所有旅店客滿,拒不留宿。
妙法神尼知道像這種邊荒小鎮,那裏會有許多旅客?可能又是金龍寺僧,事先搗鬼!好在自己師徒,隨處禪坐,均可休息,並不一定需要睡眠,微微一哂,率領嚴凝素,順著路途,逕往山中走去。
此夜氣候甚好,蟾魄雖然未到圓時,但半鏡懸天,山林之間,已是一片清影。
這條道路兩側,全是些巨大古木,方向亦頗曲折迂回,妙法神尼因對阻上自己在鎮內投宿之意,可能是在這山中有所布置,方用跟一看嚴凝素,示意她隨處小心,嚴凝素已微笑點頭,表示早巳注意。
前路便是一角山環,在那山石遮蔽之處,突然響起一片木魚篤篤,及梵唄之聲,妙法神尼師徒,對眼一看,依舊含笑緩步前行,絲毫未加理會。
轉過山角,便見道傍兩側樹下,每邊坐著兩個紅衣僧人,對於妙法神尼師徒來到,宛如不見一般,隻是自顧自的輕敲木魚,神色莊嚴,目不旁視,口中喃喃不絕!
妙法神尼師徒,均已聽出這四千紅衣僧人,口中所念的是“往生咒文”,意含諷刺,但他們既然裝出那種模樣,不以行動攔阻,則何必與其人一般見識?也自飄然而過!
但前途曲折望斷之處,竟然又有木魚傳來!不過這次卻是“當當”之聲,既悶且洪,聽出不僅木魚是鋼鐵所製,體積亦必異於尋常,極為巨大!
妙法神尼與嚴凝素二人,依舊置若罔聞,山路三彎以後,看見路中端坐著日間所見的黃衣大頭和尚,身前一個高大幾半人的巨大鐵鑄木魚,看去足有千斤以上。
嚴凝素一見是他攔路,心中不由得自然而然的提高警覺,妙法神尼卻依然麵含冷笑,緩緩前行,在雙方距約丈許之時,黃衣大頭和尚把身前鐵木魚“當”的一敲,口中嗬嗬一陣癡笑,並宣了聲佛號道:“貧僧不忍見你們癡迷不悟,迢迢萬遠來,卻葬身在阿耨達池的聖水之內,特再奉勸及早回頭!南海老尼,也是數十年修為之人,怎的如此不知進退!”
妙法神尼見他直接提到自己,才“哼”了一聲,冷然不屑說道:“你們以四佛十三僧,共計十七人之力,去欺負鐵膽書生募容剛、呂崇文兩人,業已足令武林齒冷!如今貧尼師徒,應約西來,又不光明正大的了斷兩家之事,卻鬼鬼祟祟的,弄這些無聊玄虛,難道你們頗為自詡的西域武術就沒有一點真才實學,全是這種鼠竊狗偷的下流伎倆麼?”
妙法神尼這一番話,挖苦得著實不輕,雖然月光之下,還有樹影掩映,也可看出黃衣大頭僧人的臉上,微微一紅,氣發丹田,又是一聲極其宏亮的“阿彌陀佛”,說道:“南海老尼,休要過份猖狂,你不要把四佛十三僧,看得太不足道!
我們雖然十七對二,但呂崇文連人帶劍,均好好在我金龍寺內,不到九九重陽的祭典以後,保證毫發無傷!鐵膽書生當日是因拚命力闖重圍,並出手連傷三生,才挨了一掌,略示警戒……”話猶未了,嚴凝素嗔目叱道:“那一掌可就是你所為?”
大頭黃衣和尚,看她一眼,嗬嗬笑道:“休看你天香玉鳳四字,名震中原,若與貧僧過過手,恐怕尚不夠格!並醉、笑、癡四佛,無分彼此,那一掌不論是我非我,均敢擔承,你如欲與慕容剛報仇,等我與你師傅說完再說!”
轉麵又對妙法神尼說道:“本來凡屬與此事有關之人,盡可直赴阿耨達池金龍寺內,憑藉手下功夫,救人奪劍!本派正立意重會中原武學,豈會中途屢加留難?故而北天山靜寧及恒山無憂,與慕容剛、呂崇文關係密切,來此自在意中,但你們南海師徒,卻與此事風馬牛不相及,居然萬裏遠來,不由人疑心你們妄自倚仗虛名,橫加插手……”。
妙法神尼聽至此處,冷然一笑,截斷黃衣大頭和尚話頭問道:“你們遠下中原,擄呂崇文,奪青虹龜甲劍,所為何故?”
黃衣大頭和尚,忿然答道:“你豈不是明知故問?當年大漠妖尼,在北天山絕頂,劍傷本門法元前輩的一段宿仇,焉能不報?”
妙法神尼冷冷問道:“既然如此,靜寧、無憂才真是事外之人,你們有多少宿仇,都應該向老尼一人結算!”
黃衣大頭和尚,聞言似出意外,微微一怔問道:“大漠妖尼,與你有何關聯?”
嚴凝素不耐與他多肆口舌,應聲答道:“大漠神尼,是我師伯!你既已明白我們萬裏遠來,不是師出無名,嚴凝素卻要為掌傷鐵膽書生之事,向你要點公道,你究竟是笑佛白雲,還是癡佛紅雲!”
黃衣大頭和尚,聞言一陣嗬嗬大笑說道:“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貧僧紅雲,我三師兄真還不知道大漠、南海,原是一派,西域門下,恩怨分明,既有你師徒出麵,則呂崇文該放,青虹龜甲劍該留,我須立時趕返阿耨達池,告知這層因果,今夜無法奉陪,這隻鐵木魚權當接風之物如何?”
嚴凝素聽他要走,方待發話,癡佛紅雲嗬嗬一笑,雙手揚處,那隻千餘斤重的巨大鐵木魚,帶著一股強烈勁風,業已淩空飛到!
鐵木魚本身奇重,再加上癡佛紅雲雙手一拋的內家真力,自然威勢無倫!嚴凝素估量自己未必硬接得住,正想以巧力卸勁撥出,妙法神尼已自喝道:“素兒後退,待我……”。
一言未了,道傍樹後突然有人接口笑道:“這麼一雙千把斤重的鐵木魚,那裏值得潮音庵主出手,貧僧代勞吧!”。
話音之中,一條寬袍博袖人影,掠空飛出,半空中單臂一伸,把鐵木魚撥出數尺,人也飄然落地!
癡佛紅雲,看見來人是個須眉奇古的披發頭陀,再加上那種驚人功力,不用猜度,便知來人身份,嗬嗬一笑說道:“恒山無憂既來,北天山靜寧,想必也到,四佛鬥三奇,到真是一段武林佳話!紅雲今夜少陪,歸報三位師兄,在阿耨達池,恭迎大駕!”
無憂頭陀向著癡佛紅雲背影,含笑叫道:“請煩勞轉告餘龍寺主持人孤雲大師,宇內三奇,雖下藏邊,但目的隻在請貴派放人還劍,絕無爭勝之念!武林各派,本是一源,大可不必強分中原、西域之別!”
癡佛紅雲,說走便走,身法極快,無憂說完,隻聽得一片夜風撼樹韻謖謖之聲,那有絲毫回話?
妙法神尼向無憂頭陀問訊笑道:“三十年未見,大師居然變得如此慈悲?但據貧尼之見,這般夜郎自大的狂妄之徒,若不受些真實教訓,絕難便化幹戈為玉帛呢!”
無憂合掌為禮,搖頭說道:“昔日北天山絕頂,大漠神尼與魔僧法元的一劍之仇,西域派中,銜怨至今,倘金龍寺四佛,再在庵主劍下,有所傷損,豈非循環報複,無時能了?靜寧道友,因俟慕容剛傷勢完全複原,以致到得稍晚。但他們業已先行趕往阿耨達池,暗探呂崇文被禁何處?及那柄青虹龜甲劍下落。前途相見,合我們三人之力,應可使金龍寺四佛,知難憬悟,不走極端,尚希庵主不必和他們過份認真,成就這一場功德!”
妙法神尼笑道:“大師何必對我竟下說詞?三十年南海潛修,昔年火性,確實減去了一多半以上!就拿這癡佛紅雲來說,今日兩度弄鬼,我僅命素兒應付,自己並未出手,若換昔年,他至少身上要帶些記號回去!令徒南海相邀,說是大師早下藏邊,怎的今日還在此地呢?”
無憂頭晚笑道:“世劫方多,群魔亂舞!這裏金龍寺四佛,妄起釁端,而天南雙怪韋氏兄弟,也即將由高黎貢山,再出中原,逞凶肆虐!我偶然得悉玄龜羽土宋三清,對西門豹之恨毒,尤甚於慕容剛、呂崇文,認為他十年心血締造的翠竹山莊,一大半是毀在此人之手,故而蠱惑韋氏兄弟,一到中原,第一步便往仙霞嶺一元穀中,向西門豹下手報複!西門豹此人,能自無邊孽海之中頓悟回頭,並居然能以虔心毅力,解得夙怨深仇,對其一致讚佩,求諸當世!委實難得!他智慧再高,也不是天南雙怪之敵,我不忍見他遭受毒手,故而又複分身找到澄空,命他去往仙霞嶺一元穀,先行報信,因此耽擱,遂到得稍晚!我們在此禪坐一宵,明日即行逕赴金龍寺,這段恩怨,越早解決越好,還要留出一段相當時間,才可從容布置對付韋氏弟兄之策!”
妙法神尼隨意在一塊山石上,盤坐笑道:“韋氏兄弟自泰山會上,在靜寧道友太乙奇門劍下,僥幸逃生,這些年間,不知煉了什麼左道旁門功夫,居然又敢出世鬼鬧!但他們確實有點神通,怎的竟與我昔日兩個對頭,打成一片?大師既對韋氏弟兄行動,有所預知,那麵‘桃竹陰陽幡’主人,如今蹤跡何在,可知道麼?”
無憂頭陀見妙法神尼提起“桃竹陰陽幡”主人,麵上所帶笑容,業已掩不住眉間殺氣!不由暗歎這位群邪喪膽的“伏魔煞星”,三十載南海潛修,空門學佛,卻連那昔年一段因果,仍無法自心頭淡卻!可見得塵世俗人,冤怨相報,殺孽循環,季實度無可度!聽她問完,搖頭答道:“我隻在恒山收到天南雙怪韋氏兄弟的白骨箭和骷髏令之時,附有那麵桃竹陰陽幡,卻不知幡主人現在何處?好在此間事了,中原盡可相逢,庵主難道一時都放他們不過麼?”
妙法神尼微喟一聲,閉目不言,三人就在道旁山石之上靜坐行功,準備明日便與金龍寺四佛,作正麵相對,要人素劍!
無憂、妙法二老,禪坐入定,寶相外宣,神義內瑩,不多時便到人我兩忘境界!但這位天香玉鳳嚴凝素,卻一時難得定神,思如潮湧!
她自無憂頭陀口中,得悉慕容剛業已傷勢複原,隨靜寧真人,先行趕往阿耨達池以後,相思之念雖減,但對呂崇文卻又掛起心來!
嚴凝素本身心高氣傲,自然也就喜愛呂崇文那等心高氣傲之人,她曾經想過,假使易地而處,自己被四佛十三僧,恃眾擄劫,監禁金龍寺內甚久,一旦再由對方主動釋放,情何以堪?最好是連夜趕去,在癡佛紅雲把大漠神尼是自己師伯這段因果說明,釋放呂崇文,扣押青虹龜甲劍,將人救出,將劍奪回,才能算是挽回臉麵!
不提無憂、妙法,宇內雙奇在此靜坐,及天香玉鳳嚴凝素,思潮伏起,且說阿耨達池旁的金龍寺之中,業已發生奇事!
金龍寺四佛之首病佛孤雲,命四師弟癡佛紅雲,迎向康藏邊境,測探妙法神尼師徒,武功深淺,並由醉佛飄雲,笑佛白雲二人,同在慧光塔頂,監視呂崇文!
那柄青虹龜甲劍,卻由自己佩帶身傍,以示慎重!
但宇內三奇,畢竟名頭高大,自己總覺敵人越是這樣音訊沉沉,自己越是放心不下,故而每日晨昏,病佛孤雲均親自檢視全寺,並往慧光塔上探望!
這日天黑以後,病佛孤雲獨坐禪床之上,心神微覺不寧,遂起身巡視寺內一遍,但並未見有任何動靜,正想去往慧光塔上,忽然瞥見自己居室方麵,似有條快捷得目力幾難辨出的黑影,一閃即逝!
病佛孤雲,是何等人物,一看便知怪不得自己心靈以上,忽生警覺,果有極高的武林好手,侵入金龍寺中!
以對方身法之快,此時追已不及,不如且回自己居室看看可曾被人作了什麼手腳?
念定身起,接連三四縱躍,業已回到自己的方丈室中,桌上放著一張字條,墨跡淋漓,顯係新近所寫!
病佛孤雲,還未看那紙上所書,眉頭先已緊皺!因為自己這金龍寺內,無論上下大小僧徒,均是一身不俗武學,來人一直侵入方丈室重地,並在桌上留書,從容退去,居然一無警覺!豈不令人驚訝?
紙上麵,卻寫著十六個大字!
“皋蘭一掌,天山一劍,冤孽相消,禎祥自現!”
病佛孤雲,細一參詳語意,似是鐵膽書生慕容剛,願意不記皋蘭一掌之仇,而欲藉此化解昔日大漠神尼,在北天山絕頂劍劈魔僧法元之事,不由心中暗笑,對方枉費心機,自己師兄弟四人,費了多年苦心,練成絕藝,並調教出離字十三僧等第二代好手,為的就是重會中原武學!這樣輕描淡寫的十六個大字,就想彼此化解深仇,豈非夢想?
想至此處,不禁憬然一驚,暗罵自己怎的忽然智珠不朗?來人既能到這方丈室內留書,難道就不會去往慧山塔頂,把呂崇文救走?
雖然醉佛飄雲、笑佛白雲,二位師弟,功力超凡,就是宇內三奇親來,也未必便能得手,但一暗一明,師弟們倘若再自驕狂大意,卻極為可慮!
病佛孤雲越想越覺憂心,遂把離字十三僧之首離垢喚來,告以寺內已現敵蹤,叫他率領僧眾小心防範,自己卻往寺後七八裏處慧光塔上趕去!
這慧光塔高有七層,建築得頗為壯麗,呂崇文是被監禁在塔頂一間四麵堅壁,隻有二尺方圓一扇小窗的密室之內。
那扇小窗窗欞,全是寸許粗細的純鋼所鑄,呂崇文青虹龜甲劍已失,再好的武功,因不易著力,也弄不斷這種純鋼窗欞,房門是用鐵柵閘住,外麵再加鐵鎖,而且鐵鏡之外,就是醉佛飄雲、笑佛白雲二人居室。
像這樣防護以下,呂崇文確實插翅難逃,但病佛孤雲到得慧光塔上之時,卻見笑佛白雲滿臉怒容,醉佛飄雲,卻似在旁勸慰!
病佛孤雲,一看便知情形不對,微定心神,含笑問道:“四師弟尚未返來,適才寺內卻已現敵蹤,三師弟怎的神色不快?莫非對方業已找到這慧光塔上了麼?”
醉佛孤雲笑道:“適才我與三師弟正在飲酒,突似聽得塔頂,微有聲息,分由前後,縱上一看,一條黑影,已向塔下飛落,三師弟距離稍近,首先撲過,但那黑影身法,快捷已極,幾乎追他不上!三師弟一怒之下,施展天龍身法,趕到那叢竹林邊際,黑影居然回身,與三師弟硬接一掌,並說了一句:‘莫存嗔念,上體天心!’才又複竄入林內!”
病佛孤雲一看,笑佛白雲那種神色,便知道這一掌硬對,來人竟然占了便宜,不由皺眉問道:“三師弟既然曾與來人對掌,難道連對方形貌,也未看出麼?”
笑佛白雲幹笑幾聲答道:“來人身法實在過於快捷,我是在兩丈以外,與他劈空對掌,因林中黑暗,麵貌並未看清,但衣袖寬大異常,非僧即道,總是-個方外之士!任憑他武功再好,這樣偷偷摸摸,形同鼠竊……”。
一言未了,颼的一聲,一點小小黑影,業已貫窗直入!
病佛孤雲大袖微拂,那點黑影便被震得嵌入壁中,他趕到窗邊,向下看時,隻見慧光塔下的十丈以內,那裏有絲毫人跡?
三人都是疑惑萬分,暗想茲世之上,難道竟有如此腿快人物?起出嵌在壁中的那點黑影看時,卻是一顆圓形堅硬黑石。
病佛孤雲眼珠一轉,瞿然問道:“二位師弟,你們方才一同追那黑影,不要中了人家調虎離山之計,呂崇文是否還在室內?”
笑佛白雲一陣狂笑說道:“大師兄你也慮得太過,我與二師兄追出能有多遠?
塔頂再若來人,斷無不曾發覺之理!何況鋼窗難毀,鐵鎖未開,難道呂崇文能化一陣清風,突然消失?”
病佛孤雲搖頭說道,“話雖如此,因大敵已臨,正式對陣之時,彼此各憑武功爭勝,我們自然不怕,目前卻須慎防他們先在暗中救人奪劍,所以寧可多加慎重!三師弟把門鎖打開,我要看呂崇文在內光景。”
醉佛飄雲如言啟鎖開門,三人隔著鐵柵,往內一看,呂崇文和衣躺在榻上,見有人開門也不起身,隻是滿麵哂薄之色的向外看了一眼!
笑佛白雲此時到覺得有點不對起來,因為每次見這呂崇文之時,無論是誰,都非挨一頓臭罵不可,今天怎的這等和平,不聲不響?
而且往日所送飲食,呂崇文大半不吃?非到餓得難以忍受之時,才吃上一些,但近數日來,卻似心情大有轉變,每次所送飲食,均自吃得半點不剩!
他雖然懷疑,卻參詳不透其中緣故,仔細打量呂崇文室內的鋼窗牆壁,及屋頂等處,均未發現絲毫痕跡,遂狂笑-聲,向呂崇文說道:“小鬼就這樣老老實實的好,你那幾個身後之人,大概已入藏境,三數日間,便可徹底了斷這樁公案!
你如想暗中搗鬼,可是自尋苦吃!”
呂崇文今天確實火氣毫無,靜聽笑佛白雲話完,隻是冷冷說道:“你不要痰迷心竅,這麼一間鬥室,呂崇文真叫要來便來,要走便走,你如不信,我素性賣句狂語,三日之內你們便會主動請我出屋!”
笑佛白雲冷笑連聲,還待說話,病佛孤雲因已親見呂崇文在室中,不願多和小輩鬥口,遂命醉佛飄雲,仍將室門鎖好,小心監視,便自回轉方丈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