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漸第一個不滿的叫了起來:“懷瑜,這人怎麼回事,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呢,看他可憐我才想幫他的。咱以後別幹那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了。”
“去你丫的,人家哪可憐了?用得著你憐憫心泛濫。再說了,你以為你是瑪麗亞聖母轉世?”
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你最好下次別用這種態度對人家,傻X。”
“行行行,我錯了,我錯了。”看李懷瑜真的有點不高興了,陳漸連忙求饒。
林麒一臉憂傷地說:“丟了一個帥哥朋友。”
“瞅你那點出息,你就會看外麵那一層皮兒,就不能關注關注心靈美嗎?真正美好的東西要用心靈看,你說對不,懷瑜。”陳漸尋求認同的朝李懷瑜問道。
“行了,你們倆,忘記我們要提前進班上午自習了?”
想起今天班主任老楊秉持朱文公‘一寸光陰不可輕。’的學習時間觀,喪心病狂的將早中晚進班自習的時間提前了統一規定時間的15分鍾,兩人立馬停止拌嘴,加快速度向教學樓走去。
看著柳蘅消失在教學樓轉角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輕聲說道:“真正美麗的東西的確要用心靈才看得到。”
這件事過後,林麒和陳漸對柳蘅的熱度也下降了許多,李懷瑜還是那個樣子,對待柳蘅做到班長應該做的,同時又保持合適的距離。有時讓人舒服很簡單,就是要有看破不說破的心照不宣。
看著前麵那倆憤慨的背影,想了想,李·思考周慮·懷瑜決定還是先不和他們說了吧,這倆風風火火的,反而會打破平衡。
李懷瑜作為班長,在值日生打掃完教室衛生後需要再做一次檢查,所以每天都最後一個走。由於陳漸前幾天申請了走讀,林麒就沒有晚上的路伴了。所以每天晚上都等李懷瑜這個監工一起走,美其名曰怕班長大人一個人走路孤獨。對此,李懷瑜表示好吧,你高興就好。
兩個人踏著星空走回宿舍,路上也能看到同樣步履匆匆的學生,有的是做值日的晚回的,有的則是想呆在明亮的教室裏多學習一會兒的。
回到宿舍,李懷瑜徑直走向陽台拿自己的毛巾和換洗衣服,一走過去就看到柳蘅在晾衣服。兩人相顧無言,於是又都手不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過了一會兒李懷瑜終於打破了這令人渾身發癢的尷尬。
“王鵬那人嘴賤,你別太在意。一般來說,月考之後會調座位,到時候你可以選擇自己想坐的位置。”
“嗯,我知道的。他說的本來也是事實。而且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家庭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柳蘅望著天上的月亮平靜的說道,他臉上的淡然在光與暗的交彙處好像變革格外生動,月光灑在他的側臉,朦朧的柔和中又透著幾分堅毅。陽台前的竹林隨風的輕撫發出沙沙聲,地上的竹影也在月光下晃了晃。
“懷瑜,快點去洗澡,洗衣服啊,等下要關燈了。”
聞聲看去,兩個手裏都端著滿盆衣服的室友正往陽台走來,其中一個還和他說著話。
“好”李懷瑜應了一聲,和柳蘅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出去,給兩個室友騰位置。
柳蘅搭完衣服沒有立刻出去,而是趴在陽台上看了一會宿舍前種的竹子,他忽然覺得心中難言的委屈被月光照散了不少。旁邊兩個室友在討論最近發生的趣事,時不時也會問柳蘅一些問題。比如先前的學校學習壓力大不大,管理嚴不嚴格。三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直到熄燈,才各自回床。
開學的前兩個星期總是格外漫長,但是學生們終於挺了過來,在周六的下午4點半衝出校門,搭上回家的公交車,宛如出籠的鳥兒,身上那沉重的書包變成了回家的行囊,裝滿了思念和喜悅。
學校裏的許多同學都是在離縣城十幾公裏外的各個村鎮上住著。安清縣的公交設施比較落後,縣城裏隻有一個車站。車站也有些年頭了,地麵坑坑窪窪,一到下雨天,滿是黑色的泥水,以及發酵的汽油味。當許多城市已經普及新能源汽車,兩塊錢坐到終點站時,這裏的公共汽車還是最傳統的燃油車,采用人工售票。
李懷瑜的家位於踏月鎮的見青村。見青村的交通很方便,一條大道穿村而過,向左延伸到村口與213國道交彙。向右延伸經過朝東村,望湖村可至春淮鎮。
每次放學,李懷瑜需要在村口下車,沿著大道步行一公裏左右到家。當然他也可以坐直達家門口的車,但是這樣班次的車不容易等。今天他還是選擇了最省時間的方案,在村口下車。從村口向前走了幾步,李懷瑜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定眼一看,不是柳蘅是誰。